攻下这个高僧

86.离死那么近

    
    箭身上绑着一块柔软带着香气的罗帕,一看就是女人用的东西, 此时正绑着锐利的箭身上, 随着剑身微微摇晃着。
    霍敏才上前将箭从墙上拔下来, 罗帕内印出黑色的墨迹,他将奶白色的罗帕解开, 先是闻道一股冷香,奶白色的罗帕上写着清丽的字体,寥寥几字, 却将霍敏才的脸色看的涨红起来。
    胡子男摸着胡子嘿嘿色笑:“咋了小子,写给你的情书啊?哪个姑娘这么火辣传递情书还招心上人脸上糊的。”
    他伸长脖子想去看, 结果霍敏才将罗帕往怀里一踹没让他看着, 这小子脸红耳赤捂着胸口低头急道:“没啥好看的,这里也勘察完了,我们回去了。”
    胡子男看霍敏才跑远了, 边笑边追上去:“这小子,还害羞了, 难道我猜对了,真是情书?”想到差点将霍敏才的脸顶在墙上的短箭,要是傻小子真跟这样的姑娘成了,以后的日子可有的受喽。
    霍敏才一路跑回家, 直奔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也不管在后面刚进大门口的胡子男, 他将怀里的罗帕拿出来展开放在桌子上, 将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以防自己有漏下和理解错误的地方。
    虽然只有几行字,但写信的人已经将要说明的事情说的非常清楚,霍敏才神情凝重,凝重中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
    外面响起胡子男跟神算子谈话的声音,胡子男在询问李元秀的情况,语气很是关心,如同一个真正的慈父,霍敏才将罗帕收起,他打开房门,院子里站着的胡子男回头看到他,哈哈笑道:“哟,出来啦,是哪家的姑娘啊?”
    神算子也颇有兴致的看着他,霍敏才脸一红,尴尬的说:“胡说八道什么,神先生,秀秀醒了吗?”
    “哦,正要跟你们说这事儿呢,李姑娘醒了,就是身子有点虚,我准备出门给她买些吃食,霍公子,你进去陪陪她,我见她心情不是很好,你去宽宽她的心思,生病期间还是不要太心劳的好。”神算子整理着自己的白帆说道。
    胡子男道:“那我也跟着进去,我得看着我闺女。”
    神算子一把拉住要跟过去的胡子男,笑眯眯的说:“伯父,你与我一道去吧,我也不知道李姑娘喜欢吃什么,有您跟着,我也能快些买到合李姑娘口味的吃食。”
    胡子男的脸色变了下,神算子笑呵呵的注视他,他微微一愣,也就那么一瞬间就恢复如常,他一把拉过神算子的胳膊,着急的往外走去:“走走走,我们快去快回,可不能让我闺女饿着。”
    临到门口,他还回头往屋里喊:“敏才啊,你照顾好秀秀,我们马上回来。”
    敏才从屋子里颠颠跑到门口,小声道:“哎哎,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快去快回。”
    他看着两人离开后,返回屋中,屋子里李元秀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写着字的罗帕,眉头微微皱起,见霍敏才回来也只是稍稍抬抬头。
    霍敏才坐在床边问道:“认出来了吗?这字迹是不是跟你身上那块柔阳宫的宫牌一样。”
    李元秀身边常带着一块铁质宫牌,牌子上的字跟罗帕上的字一模一样,霍敏才这才来找她确认,只有秀秀确认了字的主人,他才能决定要不要相信罗帕上所说的事情。
    想到上面提到的父母下落,霍敏才却又怕是什么陷阱,心中焦急,但也不敢贸然相信,对方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却不愿意露面,也不知道到底怀着什么心思,柔阳宫大乱,死的死逃的逃,一个偌大的门派顷刻间满门遭灭,若说其中没有奸细作祟,他肯定不信。送信之人必定跟柔阳宫有着联系,但到底可不可靠,他只能找李元秀确认。
    李元秀将罗帕反复看了几遍,眼神里有着淡淡的忧伤,还有说不清的感情。
    “怎么样秀秀,这人字迹你认识吗?能确认是谁吗?可信吗?她说爹娘爷爷奶奶被木亲王抓在府中地牢里可是真的?”霍敏才心急火燎,在床上都坐不安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元秀,恨不得她一点头,立刻冲进木亲王府将一家人偷出来,啊呸,是救出来。
    李元秀轻轻将手帕放在腿上,难掩激动的说:“是灼娘子,没想到她还活着,她是暗堂堂主,暗堂人的腰牌都是她亲手所致,这个字迹正是出自她手,此人为人不错,我在柔阳宫的时候很是照顾我,是她的话,我们可以信她,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将大爷大娘他们的消息特意告诉你。”
    “你管她为什么,只要确定这是真的,旁的我已经管不到了。”霍敏才将罗帕拿过来反复看了几遍,激动道:“太好了,爹娘,爷爷奶奶,我终于找到你们的下落了,可是你们怎么被木亲王抓住了?”
    霍敏才想不通,他家就是个普通人家,北面打仗,估计都变成逃难的难民了,顶多他爹是衙门里的人,但也不可能招惹到亲王府上啊。刚找到家人,霍敏才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一家人还活着,而且还知道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是好消息,至于怎么救出家人,霍敏才压根就没担心,别说木亲王府的地牢,就是天牢,他想偷个把人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没想到我这一身本事,居然也有用得上的时候,这就是为了现在学的啊。”霍敏才揉揉眼睛,哽咽道:“秀秀,我明白了,我被变态老头折磨这么多年,学了这身本事,就是为了这一刻,你说我要不是个偷儿,现在不得两眼摸黑一点办法都没有啊,好,折磨的好,呜呜~~等天黑了,我就将他们偷出来。”
    李元秀:“……”
    霍敏才站起身往外走:“我先去睡个觉,睡饱了晚上好救爹娘去,啊对了,神算子和表叔给你买吃的去了,你要是累了就再休息一会儿,爹娘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有我在肯定没问题。”
    李元秀笑笑,她靠在床头,确定霍敏才离开后,脸上的笑意才淡了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拿着一块小罗帕都要握不住,若不靠在腿上,恐怕罗帕就要掉到地上去了,这身体一天一天诡异的难以控制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她就像吸血的鬼一样抓着空决啃咬吸食鲜血,她清楚记得身体对血液的饥渴,仿佛通过血液吸食着里面的生气一般,腥气的血她的舌尖尝到了甘甜,无比的诱人,让她欲罢不能,当血液进入到身体以后,僵直的身体才慢慢能够掌控起来。
    起初,她想到了血魔功,爹曾说过,血魔功可通过食血修复受损的身体,化解内伤损害,可她并没有受伤,又不曾与人交手,根本不可能是因为血魔功才对鲜血产生渴望。
    而且她清楚的知道,她只对空决的血有欲/望,神算子当时进来的时候,她都不曾看过一眼。
    李元秀笨拙的掀开被子,用不太灵活的手脚下了床,一步一步艰难缓慢的扶着床往前走,身体关节发出吱噶牙酸的声响,像一台年久失修还没上油的老机器,发出难听的声音,仔细分辨就可以知道,那是骨头与骨头摩擦发出的声响。
    李元秀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她尝试着轻轻将胳膊屈起来,那种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再次响起,但却不觉得疼,仿佛皮肉里包裹着的两根骨头链接的滑膜层不存在了,两个骨头头儿就这么硬碰硬的磨在了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后背寒毛刷的竖起,冷汗顺着打开的毛孔浸湿了整个后背,凉意盘旋在周身久久不去,身体阵阵发虚。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刻钟才慢慢好转,李元秀虚浮的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压惊,她拿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大口呼了几口气才稍稍缓解了慌张的情绪。
    李元秀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多长时间了。
    手指握着杯子用力到指肚发白,李元秀呆呆的看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神算子已经和胡子男回来了,两人谈话的笑声惊醒了李元秀,也让李元秀做了某些决定,她起身打开门,看着外面的两人,问道:“空决呢?”
    此时的李元秀脸色微微发白,身上披着一件外衣,露出来的手臂白的发青,就跟失去了血色一样透出病容,但那双眼睛却精神的很。
    胡子男咋咋呼呼的上前,扶着李元秀乐道:“闺女哟,我的心肝闺女,你总算醒了,饿不饿,爹爹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你爱吃的。”他将手里用油纸包包好的食物拎到李元秀面前献宝的说。
    李元秀看着胡子男,从他的头发丝看到胡须,再看到他的眼睛,看的胡子男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小了下去,甚至闭了嘴,她才说道:“你知道汉堡包吗?”
    胡子男:“……”
    “炸鸡?啤酒?雪碧?”
    胡子男尴尬的说:“鸡我到是知道,炸鸡是用油炸的鸡肉吗?闺女你想吃这个啊,早说啊,爹爹这就给你去做。”胡子男拎着一堆吃的又冲出了门外,估计是买小公鸡去了。
    神算子将手里的吃食放在外面的石桌上,他看着门口的李元秀,笑道:“怎么,不打算装下去了?”
    李元秀对院子里招招手,小黑乐颠颠的走过来将脑袋埋在她胸口,她一边摸着小黑的耳朵,一边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神算子:“除了唐家堡就看出来了,你与他一点都看不出父女之情,反倒与那李清河倒有些相似,再加上你们一路上的互动,他倒是像一个慈父,可你却不像一个女儿。”
    李元秀噗嗤乐了:“我演技不如他,若是在我那里,他肯定是个老戏骨了。”
    “这是你们那边的说法?我听的奇怪,却也理解一些。”神算子点点头,他走到李元秀身边,握起她的手腕仔细诊脉,脸色有些凝重,片刻后放开,神算子皱眉道:“怎么会亏损的这么厉害?”
    李元秀:“我还有多长时间?”
    神算子有些难以开口,看着李元秀,沉思后道:“不多,你若是有想做的事,尽快做吧。”
    “恩。”
    神算子有些难受,这姑娘不错,可惜了。
    小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更加贴近李元秀,在她怀里啊嗯啊嗯的轻叫着。
    神算子对李元秀摆摆手,拎着白帆回了房间,他居然有点受不了刚才的气氛,眼睛酸涩的很,心口也涨的难受,人之生死他本应该看的很淡,这次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难过了起来,就算当初师父他老人家仙去的时候,他也不曾难过过啊。
    摩搓着怀中的龟甲,神算子深吸几口气,将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压了下去。
    夜里,空决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霍敏才换了一身夜行衣,开始兴致勃勃的准备偷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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