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世上再也没有秦璇玑。
也没有了重门欢。
也没有了燕九冥。
就连那个一时显赫的长公主燕月,也没有了踪影。
有些捕风捉影的传说里,有人说在千丈崖上见过满身是血的燕月失去了双手冲下来,性命垂危。
后来断断续续的,有人说在京城见过貌似长公主燕月的女子,但是那是一个疯婆娘,穿着肮脏褴褛的衣衫,头发枯结沾满了泥土,没有双手。
在街上疯疯癫癫地朝着来往的人嘻嘻地笑。
听说有几分美貌,总是被那些饥渴不已的流浪汉当成了发泄的工作,被不同的男人睡着,最后还怀了孩子,不知道那孩子生下来怎么样了,反正后来人们再看到她,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疯婆娘。
没人敢确定是不是长公主燕月,世上传说纷纷扰扰,终究是到后来,也没有一个定性。
接下来的那几年光景里,南秦和北凉的战争不断。
据说是,当年南秦皇帝沈长安爱上了一名叫做重门欢的女子,她为他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不知道怎么的,却跳崖自尽了。
那两个孩子,一个叫余生,一个叫遂愿。
当时北凉的赫连王流落民间,和重门欢生了情感,一直在旁陪伴。
后被燕月抓走锁于牢狱之中,待他出来,重门欢已经逝去。
悲痛之下大病了三个月。
因他是北凉赫连王,和沈长安素有交情,纵因为重门欢有所嫌隙,沈长安却还是接了他回京城养病。
不料三月后,北凉使臣来接走赫连王。
他走后,沈长安才发现,他的小公主遂愿,竟被赫连铮偷偷带回了北凉。
自此后,父女再不相见。
为了找回女儿,南秦三番两次和北凉交涉,却都无果。
重门欢留下的侍女绿衣为了照顾小公主,独身一人去往北凉,赫连铮允她在小公主身边侍候。
后来北凉发生政变,本来已经不受宠的赫连铮,在回国两年之后发动政变夺取了北凉政权,自此成为北凉王。
亲自发动与南秦的战争。
两个本来是至交的男人,由此反目成仇。
自此后五年,天下战火不休,无一罢休。
多年后总听见坊间说书先生说起关于这段战争的来由,说得最多的,便是那个叫重门欢的女子。
说她小半生孤苦,最终落得尸骨无存。
说她容貌倾城,赫连王南秦皇都为她所倾倒。
这两个男人多年恩怨,皆是因为这个女人。
南秦皇怨北凉王当年带走他的所爱,北凉王恨南秦皇,逼死了他的所爱。
如此纷纷扰扰,不知道真假。
却是大不可罢休之势。
南秦后宫始终空悬,皇帝身边只有一个叫红衣的女子相陪,小太子唤她为姨娘。
北凉王遣散府中妻妾,后来独身一人,身边只有小公主紧随身边,他总牵着那眉目清丽的小女孩,独自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女子,叫秦璇玑。
不是重门欢。
可是有人说,重门欢就是秦璇玑。
这些世间玄乎之事,皆是坊间说书先生所言。
真真假假絮絮叨叨,落不得一场真。
世人听闻,只道是世事传奇,哪有如此情深之人?
后来天下间生起了一个传说,听闻世上有座画骨楼,那画骨楼里有神秘玄诡的画骨人,可入人之梦见他所想,以笔描绘人只骨肉。
南秦皇和北凉王,皆入了画骨楼,求见那天下闻名的画骨人。
听说,那画骨人,是一名倾城之色的女子。
没有来处,也没有名字。
只听说,那两个世上最尊贵的男人。
都从画骨楼,画出了挚爱。
(本文完)
2017年9月1号。
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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