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方只有一些残兵败将,晏景修并未放在眼里,况且,与简璃之间的战斗已经拉开序幕,他再躲躲藏藏已经没有必要。
最为重要的是,现在的他,无须再戴上面具遮掩。
晏景修嘴角带着阴戾的笑,原本温润的气质,平白被破坏了几分美感。
晏景修在城里遇到了木展,却放过了他,因为他要把这里的人全部铲除,让离云宫里其他人感受一下,惊恐的滋味。
远处的树上并肩坐着两个人,晏景修一眼便看到,却未在意,只当是对方放哨的人而已。
渐渐离得近了,身体里突然一阵躁动,晏景修眯起眼,便看到对面树干上的人站了起来,那似熟悉似陌生的脸庞,让他心里一阵颤栗,连灵魂都在兴奋起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眼底闪过捕食猎物时凶狠的光。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女人的气味,越来越香了。
“是你的老熟人呐。”他在心里说道,“你说,该怎么对付她?杀了?舍不得?”
苏千澈微眯起眸看着眼前满身戾气的青衣男子,他温润的眸光不再,嘴角的笑意更是带着戾气,仿佛从地狱里逃出的嗜血恶魔,与曾经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十一眉头微皱,晏大夫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虽然容貌未变,气质却全变了,仿佛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你们,去和那些小朋友打个招呼。”晏景修动了动手指,让身后的八人去收拾那些残兵败将。
身后的人应了,立即如风般窜了出去。
苏千澈用眼神示意十一拦住他们,十一无声应下,抱着少年飞身下树,随后快速追上八名蒙面人,一道剑光闪过,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方离得并不远,离云宫分部残兵在看到晏景修身后与之前遇到的人如出一辙的装扮时,心便已经提了起来。
“就是他们!”其中一人大喊道,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武器,迎上来与对方交战在一起。
即便对方实力强悍,可他们好歹也是离云宫弟子,面对危险时并不只会一味退缩,此时迎难而上,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后方响起凌乱的厮杀声,苏千澈神色淡淡地眼前之人。
她拿不准这个与晏景修一模一样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毕竟一个人的性格在短时间内不会改变这么多。
“十公子,见到老熟人,也不打个招呼?”男人的语气很轻佻,温润的眸中浸着浅浅水色。
苏千澈不语,他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还有一些像老熟人。
见少年不为所动,晏景修向前走一步,看着少年的身体微微绷起,显然是在戒备,不由大笑两声,心情极好的样子。
“哎呀十公子,‘我’对你可是念念不忘,你却对我如此绝情。”
“你是谁。”苏千澈淡淡抬眸,看着对面的青衣男子问道,直觉这人并不是晏景修。
晏景修舔了舔唇角,话语里夹杂着一丝轻浮:“不过数日不见,十公子竟然连晏某都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苏千澈不言,此人说话如此轻佻,她要相信他是曾经见过的晏景修才有鬼了。
晏景修说着,便上下打量起面前的少年来,目光露骨,丝毫不知收敛,一边打量一边在心里道:“虽然脸长得不错,可身材却没有韵味,也不知你看上她哪点?啊,不对,这个女人的味道,可是前所未有的美,本大爷闻着味都兴奋得颤抖起来了。”
“你是不是也很想尝一尝她的味道?不?说得自己多纯洁,你的想法,我岂会不知?”
“哈哈,既然看上了,自然要弄过来,为何要当神一样供着?我尝了味道,不就等于你也尝了?”
“为了照顾你的想法,我可是连别的女人都没碰过,现在遇到这个,本大爷就不客气了。你瞧瞧,你用簪刺我,我却对你这么好。”
苏千澈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脑海里闪过某种猜测。
晏景修不会是精神分裂吧?那么谁才是他的主人格?是这个阴戾诡谲的他,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他?
“本大爷不喜啰嗦,现在,就来尝尝味道吧!”晏景修话音还未落,便伸出右手,如鹰爪一样向苏千澈胸口抓去。
苏千澈早已防备他会突然出手,身体微微一动,避开对方攻击,下一瞬便出现在男子身侧,匕首刺向他的咽喉。
“哈哈,小可爱,你这是在投怀送抱吗?”晏景修大笑一声,丝毫没有该有的温和,反而显得狂妄无比,“你难道不知道,像你这种没有内力的人,最好不要近男人的身吗?”
苏千澈神色丝毫不变,只一心与他交手,从向来温和如风的晏景修嘴里听到这样不堪的话,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她的速度极快,身法又诡异,且招招狠厉,直逼要害,晏景修却显得很是轻松,游刃有余。
苏千澈知道他内力高深,也并没有要自己把他擒下的打算,她是在等十一,那几个蒙面人已经拖住了他的脚步,让他腾不出手来帮忙。
“啧,小可爱,不要走神啊,走神在战场上可是大忌。”
其实苏千澈并没有走神,只是她还是低估了晏景修的实力,他的气势一瞬间爆发出来,即便她有准备,动作依旧有刹那的凝滞,就这么不到一息的时间里,她被男人迅速点了穴。
晏景修就站在她身前,半臂之距,黑曜石般温润的眸中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邪光。
虽然身体一动不能动,苏千澈心底依旧平静,只要对方没有直接杀她的想法,她就能找到机会脱身。
同时她还老神在在地在心里感叹道,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没有内力真的是很吃亏啊。
晏景修并不知她心中所想,他以为少年被点穴只能任人宰割,应该或多或少会露出害怕的情绪,可对方眸底却如一潭沉静的幽泉,没有丝毫波纹。
他眼底多了一丝兴味,伸出手,抬起少年白嫩的下颚,手指重重揉搓着,不过片刻指下便多出了几个红痕。
“啧,果真是娇嫩的皮肤。”他闭上眼,凑到苏千澈脖颈处嗅了嗅,一脸陶醉,“真香,难怪他能看上你。”
正要伸舌舔一口,晏景修的动作忽然顿住,瞳孔猛缩,身体瞬间拔高,飞至半空,逃出对方攻击范围。
几滴艳丽的血珠在苏千澈身前堪堪停住,像是碰到无形的墙壁一样,静止了不到一息时间,便掉落在地,地面丝丝冒出青烟。
一抹血色从远处转瞬即至,浓郁的暗香传入鼻端,其间夹杂着淡淡的胭脂香气,让人想忽视都难。
腰肢被人抱住,血衣男子揽着她,与翩然落地的晏景修隔空相望。
苏千澈眼珠子动了动,斜睨着身边的皇甫溟,她没想到,两人明明已经彻底闹翻,他竟然还会出手帮她。
皇甫溟却没有看她,看着晏景修的眸中闪烁着些红芒:“你哪只手碰了她?”
晏景修看到血衣男子占有欲十足的动作,不由笑起来,他对皇甫溟的秉性可是极为了解。
皇甫溟实力深不可测,不能与他硬碰硬,眼珠微转了一下,晏景修便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皇甫殿主,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不如这样,我们把这个女人抓起来,一起分享如何?”晏景修咧开嘴,无声笑起来:“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多个人,多刺激。”
皇甫溟精致瑰丽的脸庞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嘴角勾着邪气的弧度,“她是本座的女人,你休想染指。”
“你说她是你的女人,可她却没有把你当成她的男人,她的男人是谁,你心知肚明。”晏景修眼底闪过一道幽暗的光,“这样的女人你越是退让她越是得寸进尺,你只有把她禁在身边,她才会听话。”
“或者,让她彻底成为你的女人,她才会把目光放在你身上。”
男人的嗓音本就文雅,徐徐道来的优雅声音极容易让人受到影响。
皇甫溟没有答话,狭长的赤眸中闪烁着不知名情绪。
苏千澈感到男子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收紧,不由把刚才的想法抛出去。
从始至终,皇甫溟都是最危险的一个人,若是身为他的敌人,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他。
晏景修见血衣男子神色有些松动,便再接再厉道:“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肯定能让你兴奋得发疯。”他无意吊男人的胃口,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喜怒无常,耐心有心,于是他很快接着道:“我们一起,在简璃面前要了她,让简璃看着她在你身下尖叫求饶,那种感觉,一定会让你兴奋得灵魂都颤抖起来。”
苏千澈讶异地睁大眼,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即便他不是真正的晏景修,她也觉得无法接受。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明显感觉到身边男人的手在轻颤,原本温热的手指瞬间变得火热,仿佛燃烧起来。
即便他极力压制,她依旧能听到他变得沉重的喘息声,很显然,他的脑海里现在全是龌龊的想法。
苏千澈闭了闭眼,皇甫溟的秉性她如何不知,越是变态的做法,越是能刺激到他。
皇甫溟没有说话,眸底仿佛有血海翻滚,晏景修邪笑起来:“皇甫殿主,是不是只是想一想那个场面,便觉得全身颤栗,仿佛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承认吧,你想这么做都想疯了!”
“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她却转身投入简璃的怀抱,她如此对你,你又何必克制,委屈自己?”
空气静默了几秒,苏千澈感到身旁男人的体温越来越高,身体滚烫的热度透过揽着她腰身的手臂传过来,仿佛要把她也一起灼烧。
她眸光微暗,握了握拳,感觉自己渐渐可以动了。
“考虑得怎么样,皇甫殿主?”晏景修眼底带着得逞的笑意,一不小心触到女子如盛着寒冰的黑眸,顿时噎了一下,随后便是更为狂放的笑声:“哈哈,皇甫殿主,这只野猫需要好好训服一番啊。”
“要驯服,也是由本座来,与你何干。”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嗓音里是无法掩饰的浓重情欲。
“这种小野猫,你一个人搞得定?”
“还没有本座搞不定的女人。”皇甫溟把快要冲破喉咙的躁动感压下去,笑得邪肆。
他承认,晏景修的提议很让人心动,他毫不避讳自己变态的喜好。
他喜欢人多,可那是曾经,面对这个小东西,他完全不想与任何人一起分享。
他要独自占有她,让她最美好的一面只在他面前呈现。
“想要对付简璃,你一人可不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何不结盟?”晏景修目光沉了沉。
皇甫溟眼尾微挑,轻嘲道:“本座何须掺和进你们的争斗之中,坐收渔利不就很好?”
晏景修深深看他一眼:“你难道不希望简璃早点消失?若简璃消失,她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只要我们结盟,对付简璃还不是手到擒来。”
皇甫溟并未说话,眼角却微挑起诱人的弧度。
“我忍你很久了。”
还未等晏景修反应过来皇甫溟的意思,少年清冷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晏景修瞳孔微缩,冰冷的刀刃紧贴着颈部皮肤,皮肤上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晏景修虽讶异,嘴角的弧度却很大。
他完全不知少年是何时被解开了穴道,更不知少年何时到了他的身侧,可若是她觉得凭借这样就想取他的性命,那就想得太天真了。
直到此刻,在皇甫溟怀中少年的残影才消失。
苏千澈眸光森冷,慵懒的表情不再,阴冷的表情仿佛地狱里的罗刹,让人望之生寒。
她已经许久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杀人欲望,这个人与晏景修同时存在,简直脏了晏景修的身体。
不,她不知道晏景修是否还活着,或许就像原主一样,在她到来之时,原主的灵魂就已经烟消云散。
想到这种可能,苏千澈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不过很快便被怒气取代。
“你是不是觉得,这种做法很光明磊落?你若有能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折辱女人算什么本事?”苏千澈声音阴冷,仿佛冬日的寒风刮过雪山,“真是丢晏大夫的脸。”
晏景修笑起来,声音轻佻:“这不是折辱,只是一种情趣,本大爷与皇甫殿主都喜欢的情趣。”
皇甫溟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在出口的瞬间止住了。
他与她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何须再解释,而刚才他因为太过兴奋而无法控制自己的表现,再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
苏千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被挑起的怒意,眸光恢复慵懒,却依旧有一丝冷意。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随意近男人的身,会很危险的。”晏景修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阴冷而狂放,甚至带着一丝粗嘎,听得人耳膜发疼。
他不管不顾脖子上的匕首,直接出掌抓向少年纤瘦的肩膀。
这人可是个宝贝,只要抓住她,好好利用起来,不仅可以威胁简璃,还能威胁皇甫溟,甚至连现在坐上皇位的简泽轩都可以,如此的话,那还何须担心无法报仇?
现在整个东刖大乱,他不介意再添一把火,让简泽轩和简璃二人都焦头烂额,再腾不出手来应付别的。
而北夷便可趁此机会再次侵入东刖,把他们曾经所承受的,全部都讨回来!
至于南绥会不会趁机再添一把火?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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