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目光转到玉箫郎君身上,道:“潘兄可是想从沈天奎的口中,求证阮大侠的生死?”
玉箫郎君道:“不错,在下确有此意!”
张信道:“在没证实阮大侠真死假死之前,咱们之间,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是吗?”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嗯!正是如此。”
张信道,“那就请潘兄暂坐灵堂一旁,等那沈天奎奠拜过了阮山的灵位之后,潘兄再质问他阮山是真死,还是假死。”
玉箫郎君道:“那沈天奎恨阮山有如刺骨,岂肯奠拜他的灵位。”
张信道:“在下推想,那沈天奎乃是一方霸主,岂能和潘兄一般没有风度。”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似乎要发怒,但他却又强自忍了下去,缓缓退到灵堂一边,坐了下来。
这时,张信和许阳一齐退入灵堂后面,无为道长反而由灵堂后面走了出来。
只听上官洪高声说道:“归云山庄大庄主,沈天奎驾临灵堂。”
无为道长道:“请他进来。”
语声甫落,沈天奎已经缓步走了进来。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沈天奎的左面是王玉龙,右面是宣华夫人,身后那蓝衫少年,正是引诱自己入险的冯子浩,
沈天奎目光转动,先扫掠了灵堂一眼,不见有什么高人在场,目光才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缓缓说道:“道长别来无恙。”
无为道长冷肃的说道:“贫道身体安好,有劳沈大庄主下问。”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道长,这灵堂布置得极为风雅、堂皇。”
无为道长道:“天下英雄同心协力,一夕间成此灵堂,顷尽长沙府白绞白缎,布成十里缟素场面,俗语道:众志成城,看来是不会错了。”
沈天奎道:“这气魄很辉煌,道长虽然多才,只怕也未必有此等开阔的气度。”
无为道长道:“沈大庄主此话,是何用心?贫道思解不透。”
沈天奎笑道:“在下相信,道长心中一定明白……”
无为道长冷然一笑,道:“贫道不解。”
沈天奎道:“在下既然来到此地,总要停留一段时间,咱们先行奠祭了阮山的灵位之后,再谈不迟。”
说完话,缓步走到阮山的灵堂前,跪拜了下去。
阮山眼看那沈天奎对自己行这等大礼,倒是大感意外。
沈天奎拜倒的同时,宣华夫人和王玉龙,以及冯子浩,也全都跪拜了下去。
袁莹莹特别留心那宣华夫人,只见她珠泪纷纷滚落了下来。
沈天奎拜罢起身,望着阮山的灵位,神情肃然的说道:“你虽然晚生四十年,但为兄却感觉,细论当代英雄,唯弟与兄尔,弟如果肯与兄合作,此刻武林,已经全入我等掌握,一声令下,江湖震动,那时,天下英雄,尽被我等所用,别说一个武林盟主,就是取代当今皇上,也不是难事……”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可惜的是,兄弟你少不懂事,为一般江湖上求命之辈,冠以侠名,那侠字害了你,使你落得大火焚身而死,兄弟啊,想想你死的划算吗……”
无为道长冷冷的接道:“他死得名标青史,天下武林,正义之士,人人哀伤。古往今来,武林中不少大英雄、大豪杰,又有哪一个能如他一般,死得这等光彩,何况,阮山的名,有如春雷炸响,已经惊醒了天下英雄,别说你阴谋难成,就算你成就了霸业,也落得千古骂名。”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道长对我这等无礼,如果在五年前,沈某人早已取你的性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此刻,在下却不愿杀你。”
无为道长道:“也许贫道不是你沈大庄主的对手,不过,你如果愿意动手,贫道愿意奉陪。”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道长的勇气,实在是叫在下佩服。”
无为道长冷冷说道:“沈天奎,你已经奠祭过阮大侠的灵位,如若别无其他事,可以走了。”
沈天奎转目望宣华夫人一眼,只见宣华夫人仍然珠泪纷落,呆呆地望着阮山的灵位出神。
显然,她的哀伤痛苦,是真出于内心。
冯子浩冷冷的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道:“你就是武当派掌门人?”
无为道长道:“正是贫道。”
冯子浩道:“江湖上传言你们武当派剑法如何神妙,但在下看来,尽都是欺骗人的。”
无为道长道:“贫道似乎和阁下见过,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
冯子浩道:“在下冯子浩,如果道长不信任在下,不妨当场来试验一番,百招之内,我要道长弃剑认输。”
冯子浩的话中句句带讽刺。
沈天奎摇手阻止住了冯子浩,道:“在下想和道长详细谈谈。”
无为道长道,“谈什么?”
沈天奎道:“谈谈江湖大事。”
无为道长道:“好!沈大庄主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沈天奎道:“也许道长不信,江湖大局,我已经掌握了十分之七,只要一声令下,九大门派,一夕间,可入我的掌握之中。”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所知,武林中,也有很多同道,誓言要为阮大侠复仇,自然,这其间也包括有九大门派中人了!”
沈天奎道:“这就是你们在此设灵开吊的真正用心了,岂不知你们又错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想不出哪里错了。”
沈天奎道:“你们云集在此,正好授我以可乘之机,在下已经出尽了归云山庄的高手,把尔等团团围困,如果在下不能口头上说服诸位,那只有一鼓作气把尔等一同歼灭。”
无为道长道:“设灵之前,我等已经有了准备,沈天奎主能否如愿,只怕很难说。”
沈天奎正想接口,突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抢先接道:“如果那阮山不死,你沈大庄主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信心。”
沈天奎目光转到玉箫郎君的身上,望了一眼,道:“阁下是什么人?”
冯子浩想不到玉箫郎君竟然也在此,不禁失声惊噫了一声!
沈天奎道:“冯兄弟认识他?”
冯子浩道:“认识。”
沈天奎道:“什么人?”
冯子浩道:“箫王谷的少谷主,箫王潘振的孙子……”
玉箫郎君喝道:“住口,家祖是你什么人?”
冯子浩道:“咱们的情意早断了……”
沈天奎一挥手,拦住了冯子浩,沉声说道:“久闻箫王谷大名,今日幸会少庄主!”
玉箫郎君道:“不用客气,在下想向沈大庄主打听一件事,但望能据实说出。”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少庄主的口气,果然是咄咄逼人,如果在下不愿奉告呢?”
不等玉箫郎君接口,立时接道:“不过,在下仍然愿意听听。”
玉箫郎君道:“问题很简单,那阮山是否真的死了?”
沈天奎反问道:“真死如何?假死又怎样呢?”
玉箫郎君道:“关系很大,对在下和你沈大庄主来说,是生死相关!”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太严重了,少庄主这点年纪,怎可轻言生死。”
玉箫郎君厉声喝道:“在下问那阮山是否死了?”
沈天奎皱了皱眉头道:“死了!”
玉箫郎君口气突然缓和,道:“当真吗?”
沈天奎看他神情,忽而声色俱厉,忽而和缓自语,竟然不知他的用意是什么,心中暗暗想道:这小子不知是什么用心。
当下应道:“不错,阁下还有什么要问的?”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那阮山的尸体何在?”
沈天奎道:“尸体被大火焚化了!”
玉箫郎君道:“这话出自你沈大庄主的口,想来是不会错了!”
沈天奎道:“千真万确……”
语声微微一顿道:“少庄主可是准备为那阮山复仇吗?”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如果阮山真的死了,在下自有主张,但在下没见到他的尸体,总是放心不下。”
这时,宣华夫人已经站起了身子,冷冷的说道:“你这人年纪轻轻,却是话也说不清楚,你究竟是希望那阮山死呢?还是希望他还活着?”
沈天奎一向阴沉多威,有他在场时,一向不许别人做主多说,但他对宣华夫人却似乎有着特殊恩遇,站在一旁,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玉箫郎君望了宣华夫人一眼,只见她桃腮星目,长眉弯弯,别有一种徐娘风韵,动人心弦。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自然是希望他死!”
这回答的话,不但让宣华夫人大感意外,就是那沈天奎也听的一怔,暗道:这玉箫郎君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宣华夫人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那你就不用问了,他已经被大火烧死了。”
玉箫郎君突然纵声大笑。
袁莹莹心中暗道:哼!你如果知道我阮大哥还好好的坐在此地,保证你笑不出来。
沈天奎乃是久经大战的人物,冷静异常,不把内情完全了解之前,不肯轻率出手。
冷冷的站在一旁,直等那玉箫郎君自行停下了大笑声,才缓缓说道:“少庄主笑什么?”
玉箫郎君笑容突敛,缓缓说道:“在下笑那阮山真的死了,大约再不会有人假借阮山的名了。”
话到此处,冷冷地望了冯子浩一眼。
目光中,充满了怨愤。
原来,冯子浩假冒阮山的名,使那王小玉得知了消息,离他而去,如果不是冯子浩假冒阮山的名,王小玉可能已经嫁他为妻了,日后纵使阮山在江湖上出现,生米已成熟饭,王小玉已经成了潘夫人,那也无可奈何了。
事后想起此事,越想越气,察觉出其中的变化,大都坏在冯子浩的手中。
但听冯子浩冷然说道:“潘兄别太高兴,阮山虽然死了,在下还活在世上。”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你如果不想活了,那倒是容易!”
冯子浩怒道:“别人怕你,在下却是不怕。”
灵堂中人,看两人突然争吵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若有所指,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阮山心中了解,这两位沾亲带故的表兄弟,为了王小玉相互嫉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境界。
让阮山心中不解的是,那冯子浩一向怕玉箫郎君,怎么此刻竟然毫无怕意,而且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呢?
只见玉箫郎君身体移动,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冷冷说道:“咱们在阮山灵堂前,比试一百招,百招内我要取你的命。”
冯子浩虽然明知玉箫郎君的武功强胜过自己,但也无法忍耐,缓步而出,道:“好!咱们就比一百招。”
他原想激怒玉箫郎君出手,触怒沈天奎和宣华夫人,由这两人出手,一举间杀了玉箫郎君,自己岂不减少了一个情敌。
哪知事与愿违,玉箫郎君竟然是不肯贸然出手,反而退后两步,向他挑战。
众目睽睽之下,冯子浩就算明白不是对手,也只好硬着头皮出来。
他走得很慢,心中希望那沈天奎或宣华夫人出言阻止,自己就借阶下台。
哪知沈天奎和宣华夫人有如没看到一般,竟然是视若无睹。
此情此景下,冯子浩只好对那玉箫郎君走了过去,右手一抬,长剑出鞘。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这地方似乎不是两位动手的地方吧?”
冯子浩回顾了沈天奎一眼,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沈天奎再也不能装聋作哑,淡淡一笑道:“冯兄请暂时忍耐一二,来日方长,两位的恩怨随时可以结算。”
冯子浩借阶下台,还剑入鞘,缓步退到沈天奎的身后。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三声,放步向外走去。
走了数步,突然见上官洪急步走了进来,道:“有一位女客奠灵。”
无为道长道:“告诉她沈大庄主在此,要她晚一阵再来。”
上官洪道:“在下也这么说,但那位女客听说沈大庄主在此,非要进来不可。”
玉箫郎君正要走出灵堂,听了上官洪的话,立时停下了脚步。
但听无为道长道:“你可曾问过那姑娘的姓名?”
上官洪道:“问过了,她说姓王。”
沈天奎接道:“好啊!不知那位王姑娘为什么突然要见在下。”
无为道长道:“王小玉姑娘,是吗?”
上官洪道:“这个在下没有问她。”
无为道长道:“请她进来。”
上官洪应了一声,正想转身出去,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应道:“不敢有劳。”
语声甫落,只见一个气度清雅的白衣少女,缓步走了进来。
阮山转眼望去,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果然是王小玉王姐姐。”
虽然是一身孝衣,而且是一身重孝,白竣勒发,白缎蛮靴,王小玉双眼微现红肿,但两道目光却仍然如冷电一般。
她似乎没料到玉箫郎君和冯子浩都在此地,看到了两人之后,不禁微微一怔。
但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略一怔神后,又恢复了平静。
她缓步直向灵堂走了过去。
就在走向灵堂时,另外两个身佩长剑,全身孝衣的少女,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入了灵堂,并肩走到王小玉的身后。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来人正是那素秀、小虹。
那小虹一向喜欢穿红衣服,全身如火,此刻换着白衫,显得十分清雅,也似乎是长大了很多。
只见王小玉对阮山的灵位跪拜了下去,口中却高声说道:“阮弟阴灵有知,贱妾拜灵来了,月蓉姐遗命,已把贱妾……”
突然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王小玉没说完的话,王小玉回头望去,只见那咳嗽的人,正是玉箫郎君,不禁一蜜柳眉儿,但却忍了下去。
玉箫郎君很聪明,一听王小玉的口气,已经知道王小玉的用心,她想借拜灵的机会,说出心中的话,说出她已经是阮山的妻子了,让众人皆知,日后纵然有使她就范的机会,她也可因此作为理由,堵人的口。
所以,玉箫郎君故意捣蛋,不让她说出口来。
王小玉望了玉箫郎君一眼之后,又高声接道:“月蓉姐的遗书中,说得十分明白,已经把贱妾的终身,许配给……”
玉箫郎君高声说道:“王姑娘!”
王小玉冷冷说道:“什么事?”
玉箫郎君道,“阮山死了,你是否要替他报仇?”
王小玉道:“不错,要替他报仇。”
玉箫郎君道:“你一人之力,不觉得太过单薄吗?”
王小玉道:“不要紧,,如果我不能替他报仇,至少可以战死,在阴曹地府中相会。”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你战死了,也没有替他报仇啊!那岂不是死得很冤吗?”
王小玉道:“潘兄有何高见?”
玉箫郎君道:“在下的意思是,姑娘要替阮山报仇,就一心一意地替他报仇,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王小玉似乎是已经被那玉箫郎君说动了,星目眨动了两下,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凡是能够为阮山报仇出力的人、姑娘都该把他当作朋友,就当今江湖上而论,在下我嘛!应该是姑娘首要拉拢的人!”
王小玉沉吟了一阵,道:“不错,如若我要不择手段的为阮兄弟报仇,潘兄应该是能力最强的一位了。”
玉箫郎君哈哈一笑,道:“姑娘夸奖了……”
忽然间一叹,接道:“咱们之间,似乎是陌生了。”
王小玉想到他昔年相待的情意,也不禁为之黯然,摇了摇头道:“潘兄的病好了吗?”
玉箫郎君反问道:“姑娘见过你师父吗?”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玉箫郎君道:“我这病,多亏了姑奶奶的医道,灵丹和心药齐施,把我从垂死中救了回来。”
王小玉心知他所谓的心药是什么,是以并不深问。
但那玉箫郎君却自行接道:“我那姑奶奶告诉了我一句话,实在是比服了她的小罗丹还有妙用!
她说不论我要什么,都必须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成,她愿全力助我……”
王小玉听说到师父要全力助他,不禁呆了一呆。
玉箫郎君苦笑一声,接道:“你害怕了?”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师父对我,纵然是恩重如山,但她不能逼我违背了我表姐的遗命,从小我就没爹没娘,舅母死后一直是表姐把我抚养成人,我不能违背他。”
玉箫郎君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就算她老人家全力帮我,我也不一定得偿心愿,但她要我爱惜身体,实在是说对了。”
王小玉道:“你病好得很快。”
玉箫郎君道:“只要我心情开朗,姑奶奶有的是灵丹妙药。”
王小玉不再理会玉箫郎君,缓缓转过头去,拜伏在阮山的灵位前。
这次,她不再高声祝祷,喃喃低语,别人只见她口齿启动,却不知她说些什么。
沈天奎神情冷静,一直站在一旁,不说一句话。
无为道长早已和张信,许阳等,有所安排,也表现得冷静异常。
直等王小玉拜罢起身,沈天奎才缓缓说道:“我,听说姑娘要见在下。”
王小玉道:“我认识你。”
沈天奎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已经从玉箫郎君和王小玉一番对话中,听出了一点内情,而且也从冯子浩的口中听到过一点,冯子浩甘心投效自己,就是为了这王小玉,冯子浩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沈天奎帮助他生擒王小玉。
因此,在沈天奎的心目中,早已对王小玉有了很深的印象,玉箫郎君、冯子浩,都为她发狂的难以自制,心中暗道:倒要仔瞧瞧,这丫头有什么迷人的地方,能令人如此颠倒。
仔细看去,只见她柳眉凤目,十分端庄,并无任何妖媚的感觉。
心中大感奇怪,暗想道:此女子也不过算个美女而已,怎么会让玉箫郎君,冯子浩为她颠狂呢?
只听王小玉冷冷说道:“沈天奎,你杀了我阮兄弟?”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不是杀的,是在下放的一把火,把他活活烧死了!”
王小玉道:“杀死,烧死,似乎是没有什么不同吧!”
沈天奎笑道:“一样的死法,只是死时滋味有些不同罢了。”
王小玉道:“杀人偿命……”
沈天奎接道:“不错,不过,那要有人能够为他报仇才行。”
王小玉道:“我要替他报仇!”
沈天奎虽然口中在和王小玉说话,但双目却一直留神打量着王小玉,希望能瞧出,为什么能令人那样倾倒,如痴如醉。
需要知道玉箫郎君和冯子浩,不但都是身负绝技的人物,而且年少英俊,神态谦洒,都是一般少女们梦寐以求的情郎,王小玉却是拒绝了两人,使他们为情所困。
他这么留心观察,果然瞧出了王小玉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有一股慑人心神的气质美,流现于眉宇之间,纵然是发怒时,也有一种不同的风情。
沈天奎瞧了一阵,也不禁怦然心动,忘记了回答王小玉。
王小玉厉声接道:“沈天奎,咱们就在我阮兄弟灵堂前动手相拼,一分生死!”
沈天奎双目中奇光闪动笑道:“姑娘,可是自信能够胜过我沈某人吗?”
王小玉冷冷说道:“我没有胜你的把握,但我却有一颗必死的心!”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
王小玉道:“什么事?快说。”
阮山冷眼旁观,心中暗暗着急,暗想道:王姐姐怎么会是那沈天奎的对手呢,如若两人真要动手相拼,那是非要逼我出手不可了。
但听沈天奎道:“阮山有什么过人的地方,竟然能使姑娘如此倾心,不珍惜生命和阮山同登鬼门关?”
王小玉道:“这是我的事了,与你何干!”
沈天奎回顾了冯子浩一眼,道:“这位兄台,王姑娘是否认识?”
王小玉道:“认识,怎么样?”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那很好,这位冯兄,为了你,才肯投入我的归云山庄中,为在下效力,但却要在下答应他一个条件……”
语声一顿,望着王小玉,哪知王小玉似乎是己经胸有成竹,冷哼一声,不肯接话。
沈天奎见王小玉不肯接话,只好接道:“他的条件,是要在下生擒王姑娘,配他为妻。”
王小玉冷然一笑,仍然不肯答话。
沈天奎又道:“在下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所以,王姑娘尽可放心,你纵然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会杀你。”
王小玉冷冷说道:“你亮兵刃吧!”
沈天奎道:“姑娘请用兵刃,在下赤手空拳奉陪姑娘几招。”
王小玉伸手松开腰中扣把,抖出软剑,正想出手。
突然听玉箫郎君喝道:“王姑娘,住手!”
王小玉回头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道:“什么事?”
玉箫郎君道:“在下先打头阵。”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你怎么是沈天奎的对手呢!”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我不能胜他,难道不能战死吗?”
王小玉道:“那又何苦呢?你和阮山没有这份交情啊!”
玉箫郎君道:“你要为阮山战死此地,是吗?”
王小玉道:“不错。”
玉箫郎君黯然说道:“你如果战死了,我的生死,还有什么重要的,我如果先你而死,也许能得到你洒的几滴同情泪,那就够了。”
一向冷静沉着的王小玉,也被玉箫郎君的这几句话大为感动,长叹一声,说道:“潘兄的深情,小妹永铭肺腑,至于为阮山战死,那倒不用了。”
玉箫郎君突然纵声而笑,道:“很久以来,小兄没有听到过你这样温柔的声音了……”
一撩长衫,取出一支玉箫,接道:“我不是为阮山,而是为你。”
玉箫一指沈天奎,又道:“江湖上都说你沈天奎武功高强,在下闻名已久,今日希望能见识一番,阁下请亮兵刃吧!”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你是箫王潘振的后人?”
玉箫郎君道:“不错,潘某的身份,还可和你沈大庄主一战吧!”
沈天奎缓缓说道:“潘兄的家世辉煌,可当得上武林世家之称,潘兄要和在下动手相拼一事,沈某人就想不通了。”
玉箫郎君道:“在下所思所为,岂能是凡夫俗子能够了解。沈大庄主请亮兵刃吧!”
沈天奎冷冷说道:“在下很奇怪,阁下志在王小玉,但那阮山,却又是潘兄最大的情敌、障碍,在下代你除去了阮山,阁下应该对我沈某感激才是,为何却要和在下动手呢?”
玉箫郎君道:“这和阮山无关,在下是为了王姑娘。”
沈天奎道:“如果那阮山还活着呢?”
玉箫郎君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沈天奎冷冷接道:“如果在下没烧死那阮山,你和那阮山将是水火不相容的仇人,王小玉自然是帮助阮山,阁下和王姑娘,也将是誓不并存的仇人,但在下帮你杀了阮山,我却又变成了你的仇人,这笔帐,当真是难算。”
王小玉虽然明知那沈天奎在施展挑拨手段,劝服玉箫郎君,但她本无意让那玉箫郎君为自己拼命,芳心内,倒希望沈天奎挑拨的有效,使那玉箫郎君退出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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