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孤鸿之记忆前端

第9章 第九章

    
    猛地那身影回首,一张涂抹的惨白的挂着红唇的诡异面孔咧着嘴冲小公子笑着,一边笑眼角一边溢出血泪。
    小公子吃这一吓,跌跌撞撞踉跄退后几步,跌坐在地,连呼救都忘了。
    那张面孔狞笑着向他扑来。
    “啊——”凄厉惨叫声响起。
    尧丝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手忙脚乱地扶住桌子,才发觉自己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怎么了,睡着了吗,好像做了个梦,可是她怎么都记不得了,她只知自己似乎是突然被惊醒的。
    尧丝抬头,阿然抵过手巾。
    “小姐是太累了吗,方才小憩,想是做了噩梦。”阿然的声音轻柔,她才稍稍安心。
    接过手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尧丝定睛,手中的书卷还是翻开在她方才读的那页。
    她继续看下去……
    这里是大白高国,天授礼法延祚十一年,公元1048年。
    又是一日晚了,大夏国,依旧是都城中兴府之中。
    皇宫之外,一处装置华美的深深庭院。
    月上柳梢头,不过此刻那柳木萧瑟,无半分绿意,被刚刚落下的皑皑白雪覆盖,死气沉沉。
    此时的一处房中依旧掌着灯,一个身影直直立在窗前,似失了魂一般,一动不动。
    “君夫,”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孱弱妇人缓步走来,轻轻为立在窗前的中年男子披上了一件外衣,“君夫,寒冬夜凉,莫在此处吹风了,小心着了风寒。”妇人柔声道。
    “阿宜睡下了?”男人问。
    “早已睡下了,君夫也就寝吧,妾已暖好了床铺。”妇人柔声劝道。
    这男人,便是白日在大夏国朝堂上那个耿直的与没藏氏相争不让的诺移赏都大人,这妇人便就是他的结发之妻。
    他忧心,自己尽了毕生力辅佐起的大夏国君王与这江山,如今落入那个荒淫风流的没藏氏女人手中,只怕便在朝夕间就要毁灭。
    他不甘,只是无能为力。
    叹了口气,诺移赏都搀着自己的妻子,就要入内室就寝。
    却不知,此刻祸已起萧墙。
    暗夜,冷风骤起,窗框吹得颤动。
    诺移赏都的府宅中,早已埋伏好了没藏太后派来的杀手。
    一个朝中元老,跟随党羽众多,在朝中颇有威信,还敢在众大臣面前于朝堂之上与自己争嚷,没藏太后如何又能容得下他。若是留着这样的人继续在朝中执事,自己辛苦谋划来的江山,迟早要被让了去。
    不若就干脆一点,一了百了,对敌对势力最利落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伐至尽,一个不留。
    “杀!”暗夜中忽的响起喊杀声,此时夜深人已静,诺移赏都的府宅之中谁曾想到竟会猛然间起此祸事,多少人还不及反应,便就被一刀结果了性命。
    “出了何事!?”诺移赏都从还未深沉的梦中猛然惊起,慌忙披上外衣,就要出门查看。
    “君夫!”他的发妻同样云鬓半偏,慌慌张张就随同自己的丈夫出了门查看。
    院中已是哭喊声震天响。
    “阿宜!”妇人惊呼,就要向自己儿子的睡房冲去。
    “夫人,”此刻已有几个忠实的女婢家奴抱着一个被布匹层层严密包裹着身子,约摸四五岁的男童跌跌撞撞跑进了内院,“家主,夫人,小公子无事。”
    “出了何事?”诺移赏都看着狼狈不堪惊恐万分的众人。
    “家主,快些从后门抽身离开吧,不知是哪处的杀手,已经要闯进来了,这府上的守卫都挡不住啊!”一个家奴颤巍巍劝道。
    诺移赏都先是一愣,随后便了然明白了。
    他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的心思,也有这样的胆子,要灭自己满门。
    除了一手遮天的没藏一氏,谁还会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罔萌讹何在?!”诺移赏都四下寻着一个人。
    “家主!”一个年轻侍卫此刻带着一队人慌忙冲入内院,他此刻身上披戴的铠甲已经遍染了血迹,只是他的面容依旧冷峻,虽是有些疲惫,却丝毫不显惧色。
    这侍卫便就是诺移赏都极信重的罔萌讹。
    这一夜,诺移赏都并没有离开,他和他结发的妻子一起,死在了那一众杀手冰冷的刀下。
    诺移赏都府中的一众家仆,皆被屠杀尽,血流成河。
    只是所有人翻遍了这府宅,也没有找到诺移赏都那个独子。
    罔萌讹,也一同失了踪迹。
    这府宅,随后便被这干杀手付之一炬。
    又是过了几日,没藏一族不知派出了多少探子去寻,却就是不见那诺移赏都的儿子的踪迹,没藏太后心下不安,却也想着自己霸业已成,无甚忧心,也就吩咐发下了告示,沿着大夏国境内各处关卡发了下去,只待着慢慢寻那小子,于这事也就稍稍放松了些心思。
    离了京都,再说别处,在这兴庆府和陪都凉州的中间地界,有个地方唤作西谷口,乃是个极荒凉的谷地。就这空寂戈壁之上,漫漫荒野黄沙之中,立着家风尘客栈。
    这日日头将尽,看看天色昏黄,似是要起风沙,这客栈的主人也估量着今日早些关了店门,费些心思招待那客栈里已经落脚的一帮风尘客人。
    这旷野上孤零零的一家客栈,倒是日日热闹非凡。
    毕竟是这南来北往非官道上唯一一家客栈,打着江湖义气的号子,做着黑店的买卖,其中多少有些淫乱,不过恰是遂了那些风尘旅客的愿。因为此处住店无需讲究,给了钱财,不问身份,也无关去来,也不服那官府管辖,潇洒自在的很。
    想那些来此处落脚的凶神,哪个是本分的好人。
    这家客栈的主人是个形容粗犷的中年汉子,秃发挂耳,脸上还留着个骇人的刀疤。
    就在这栈主已经掩了店门时,那破旧木门却被“嘭”地撞了一声。
    栈主皱了眉,将那两扇门只开了一扇,向外看去。
    而此时客栈中那一众恶煞都齐齐地放下了酒碗,按住了自己带着的长刀短剑。
    “住店!”门外传来一个干涩沙哑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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