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贫

    
    还有最后一站了，公交车上只有黎铭一人，到站后司机连忙地叫他。黎铭睡得太死，鼾声响彻公交车。到达终点站后司机停下车，黎铭在座位上正撅着嘴流口水，司机心想这小伙应该是做美梦了，把他摇醒。
    “小伙子，到站了，把口水擦擦。”黎铭尴尬不堪，拿出一张纸巾把嘴角的口水擦了，口水沿着座椅留到地上，一路上睡得很香。
    下车后的黎铭精神恍惚，他的黑色短袖的衣领上沾满了自己的口水。下了公交车后，他沿着道路走了200米到了一间公共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双掌合平洗了一把冷水脸解热提神。黎铭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圆脸平头，眉毛浓密，英挺的鼻梁，看完后不禁笑了笑。自恋心想，没想到自己长得蛮帅的。在洗手盆旁有一瓶洗手液，黎铭压出些许，往全是口水的衣领上微微搓洗。
    黎铭走出公共厕所后，往购物广场走去。刚出来公厕不到一分钟，一粒汗珠从黎铭的额头滑落。黎铭走到购物广场的门口，有一位戴着眼镜，手持吉他的大叔顶着烈日在商场门口歌唱。进商场和从商场出来的人三两成群，停下脚步驻足聆听，些许听众往装钱的帽子里投钱打赏。
    歌声内容：黎明的那道光会越过黑暗，打破一切恐惧我能找到答案，哪怕要逆着光就驱散黑暗……丢弃所有的负担，不再孤独，不再孤单……
    黎铭打开手机录相功能把他唱歌的情景录下来，录相内容发给同样热爱音乐的司马宏毅。
    音嗓浑厚，融入感情地唱出了他心中期待的《答案》。旋律在黎铭脑海中回荡，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我的答案又是什么？黎明后的那道光是否能驱逐黑暗照亮我的未来？我的未来该何去何从？这位街头歌手脚下有一顶帽子，里面装着路人打赏的现金，地上还立着微信和支付宝的收款码作为网络支付的打赏方式。黎铭扫描街头歌手的微信收款码给他扫了66元示意他加油，在他的身上黎铭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司马宏毅。两个人同样戴着眼镜，都热爱音乐坚持自己的道路。
    黎铭转头进商场，大叔短短的两个字令他停下脚步。
    “谢谢！”大叔身躯微躬礼貌道谢，道谢完黎铭没有回头，黎铭的肚子已经“咕叫”，拉开商场的玻璃门进入商城寻食。
    黎铭走进商场，如释重负，空调凉爽黎铭顿时精神焕发，但肚子却咕噜咕噜从未停歇。黎铭沿着电动扶梯上二楼，走进一家汉堡店。黎铭东张西望，找空位，仅存的一个空位，那一座有三位大叔。一位帅气的小伙服务生，穿着门店的制服，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点什么？”服务生的微笑服务，令黎铭贴心舒适。
    “给我来一份香辣鸡腿堡、可乐、手扒鸡、薯条。”黎铭拿起餐单，吩咐道。听完，旁边的几个大叔很惊讶，服务生也感到不可思议。
    “您一个人吃？”黎铭点了点头，黎铭的肚子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了。
    “好的先生，一共42元。收银台付款”服务生指向收银台，黎铭走去收银台打开微信付款码支付。随后服务生把黎铭点的餐交接后厨，将餐号牌递给黎铭。
    广播：“有请212号到窗口取餐……有请213号到窗口取餐”黎铭看了看自己的餐号牌，225号，心急如焚，还要排这么长的队。
    黎铭掏出手机刷小视频，点开小说阅读，看微博，微信和无聊的人闲聊……打发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排到他。
    广播：“有请219号到窗口取餐”，黎铭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靠着座椅时而扣指甲，时而挖鼻孔，时而刷朋友圈……无穷无尽地打发时间，还是没到他，肚子快饿瘪了。
    司马宏毅给他打来微信电话，黎铭接通。
    “这个人（歌手大叔）在哪？你有没有加他微信，拜托你想办法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司马看见黎铭发给他的录像视频，想了解这位歌手大叔。
    “瞧你这性子，急啥？我下楼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商场门口。”
    “行，这回靠你了，你一定要帮我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待会联系。”司马宏毅挂断电话。
    黎铭摇了摇头，长叹。饿着肚子帮这个忙，还不一定帮得到，都不知道那位歌手大叔在不在商场门口。
    广播：“有请220号到窗口取餐。”黎铭看着手中225号的餐牌号，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到自己。黎铭匆匆从汉堡店跑出来，大步流星通过自动扶梯跑到一楼，黎铭出商场大失所望。歌手大叔不在那了，黎铭气喘吁吁正准备转头回商场，瞟见在不远处这位大叔坐上摩托车准备离开。黎铭狂奔，一直呼喊。
    “等等！等等！等等……”不料转角处有一个女孩走了过来，黎铭急速奔跑把她撞倒，自己也倒下了。女孩就这样意外地丢了初吻，那位歌手大叔已经骑摩托车走远了。
    被黎铭“扑倒”的女孩，把黎铭推开站起来踢了黎铭一脚，这一脚正中要害。
    “啊！你有病啊！疯婆娘。”黎铭侧躺在地，双手捂着被踢的部位。
    所幸她没有用很大的气力，不然就“断子绝孙”了。
    这个女孩，是一名摄影师。她叫关歆，在传媒公司工作。
    “臭流氓，看你还敢不敢乱吃别人豆腐”关歆傲慢地撇嘴说道，关歆没用太大力踢算是很“淑女”了，换做真正的疯婆娘恐怕黎铭会落得“不孕不育”的下场。
    “疯婆娘！你知不知道你耽误我大事了，你……”话没说完，关歆给躺在地上的黎铭补了一脚踢在他的胸口。狠狠地压得黎铭站不起，黎铭算是遇到对手了，难惹的女汉子。
    白色长裙，乌黑柔亮的长发及腰。黎铭在她脚下放弃了挣扎，嘿嘿笑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甘做美女裙下鬼。你这种这么漂亮的女汉子我很欣赏，别松脚。”黎铭双手撒开全身放松，被压在裙脚下，黎铭甘愿不起来了。关歆散发的淡淡香水味，哪怕被踩在脚下也享受。关歆拿起相机，把脚下的黎铭拍下来。留作纪念，被她制服的第一个“流氓”
    “想得美！我怕把你踩脚下脏了我的鞋。”关歆把脚收回，不想让他占这点便宜。黎铭站起，悄悄靠近关歆，又一个吻，这一个吻仅仅一秒，吻完屁颠屁颠地逃离。黎铭跑太快，关歆肩上背着像机追不上。关歆并没有羞怯，也没有其他女孩正常的反应。被流氓夺去吻，并且还是两次，正常女孩的反应轻则大哭重则留下心理阴影，关歆却把吻看得很平常。
    “别让我碰见，否则老娘弄死你（黎铭）”关歆右手紧力握拳自言自语道。心中充斥怒气，恨不得将黎铭扒皮抽筋。
    关歆进去商场，上二楼进入一家汉堡店。一进门她停下脚步，缓缓靠近6号桌。真是冤家路窄，黎铭正和司马宏毅通电话开了免提，关歆偷听着。
    “你太失败了，咋没追上去要他（歌手大叔）联系方式呢？”
    “我追去了，被一个疯婆娘撞倒了。”
    “婆娘？”黎铭撕开手扒鸡的鸡腿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
    “是啊！说来太解气了，我被她踢了一脚制服在裙下。我吻了她2次，一脚换2个吻不亏，还别说小这娘们还长得蛮带劲。”黎铭沾沾自喜，把汉堡大口咬着，胃口可棒了。
    司马沉默了数秒，感到无语。
    “你就这点出息？你要是真的断子绝孙了，你就真的亏了。我建议你找她道歉，不是我说你，有点男子汉气概行不行？”
    “你在教我做事？”
    “这只是哥的一番建议，不听拉倒！”司马宏毅挂断电话。
    正在黎铭后边的关歆咬牙切齿，不亏是吧？关歆绕开6号桌，走到收银台，黎铭并没有看到她。
    “您好，给我来一份大杯的热牛奶，越热越好。”关歆吩咐收银台的服务生，付了钱，转过头看着正在大吃大喝的黎铭。一口扒鸡，一口可乐，还在刷着视频乐着。这些关歆看在眼里，恨不得让他哭。
    关歆的热牛奶做好后，绕到6号桌，黎铭正看着搞笑视频哈哈大笑着。一杯热牛奶从他头上流了下来，正在大笑的黎铭烫得跃起。
    “哈哈哈～嚯嚯嚯哇喔~是谁？”黎铭回头，吓得踉踉跄跄，站都站不稳重重摔倒在地。
    “小子，还记得我吗？我说过别让我在遇到你，遇到你就有麻烦了”黎铭的黑短袖已经有一半被热牛奶染白了，关歆不断逼近，黎铭躺地不断手撑后退，“你进我退”的情景引来了众多的客人围观。
    “呵！就这？被一个女人打败，男人的脸都给你丢尽了，真是个lose
    （失败者）”
    “你们看他们俩是不是男女朋友啊？好般配的欢喜冤家，嘻嘻嘻……”
    ……
    众多的低声议论，倒给TA们添加了些许乐味笑点，有的人拍照录像发朋友圈或分享给微信的好友。
    黎铭撑地站起，站起不到一秒钟关歆一个旋风踢又把黎铭撂倒了。汉堡店传来阵阵的鼓掌声，哈哈笑声越来越大，连收银的几个服务员也相互比划乐呵着。
    黎铭躺着地上无法挣扎，起不来了。喘了几口气，欲撑地站起。
    “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身手还不赖！有意思，我……”话没说完关歆狠狠地往他胸口压了一脚，在她的脚下就别想着起来了，没用的。
    “足够对付你这种流氓了，吻了我2次，想让我放过你？休想！”说完关歆电话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
    “妈，我在修理流氓呢！没空和您说哈！晚点打给你。”
    “歆儿，别惹出事情。”
    “放心妈，我有分寸。”说完挂断电话，把手机收回装进包包。没过多久1、3、4号桌的人开始立起了赌局。
    1号桌客人：“那男的（黎铭）躺了5分钟来了，你们说他在地上会躺上几分钟？”3号桌的客人缓步走到一号桌和“赌友”商事。
    3号桌客人：“我觉得10分钟保底。”5号桌的一位年轻女孩也来凑热闹。
    5号桌客人：“我觉得至少20分钟。”2号桌也有人走到到一号桌凑“赌”。参与“躺赌”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商量赔率。清一色的100元红色纸币铺满了赌桌，期待着赌局的赢利。
    买大离小，买5分钟之内的翻两翻，十分钟内翻四翻，二十分钟内翻八翻。竟然这么多人押注，倒是给这家店添了不少的彩头。
    这样的奇耻大辱，黎铭十分不甘。躺在地上的他，邪魅一笑，心中有报复性的坏主意了。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在汉堡店的“吃瓜群众”心中乐呵又有热闹看了。
    “算你狠！你想怎么样？”
    关歆把脚收回，半蹲着靠着黎铭微微一笑看着他。黎铭心中略带乐呵，心想没想到这个女孩虽有点汉子气息，但还挺好看。
    “我离你很近了，你有种再吻啊！你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这样威胁的言语并没有震慑到黎铭，黎铭满脸的无所谓，黎铭心里很清楚她不敢那么做。
    “给我道歉！”关歆右拳紧握靠近黎铭的脸，黎铭非但没有吓到，反而噗嗤笑了一声。
    “休想！”黎铭翻滚，吃力撑起，箭步如飞拉开汉堡店的玻璃门。这招金蝉脱壳令“聚赌”的吃瓜群众目瞪口呆，这也行？那位“庄家”拿出手机计时器，黎铭躺地9分56秒没到10分钟,压10分钟的最多，仅有2个人压了20分钟之内，“庄家”赚大。汉堡店再次闹腾起来，抱怨输钱或是庆悦赢钱。关歆没有理会争赌的人，整好包包和像机从汉堡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