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安醒翻来覆去得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王柱说的,明天,明天,明天。
她偷偷地问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避过这个?]
系统说,[避是避不过的哦,你还要待几年呢。如果王柱不能人道了,他会变态的,到时候你和男主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哦。]
说到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了口风,[不过真要这么做,也不是你能做的哦,等男主吧。]
安醒的心如坠冰窖,但是她声音反而冷静了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避不过?]
[120并没有这么说。]系统又给了安醒一点希望,他说,[宿主请翻一下系统商城,有惊喜哦。]
说完,消失不见,任凭安醒如何问,他都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
安醒是被痛醒的,小腹处传来一阵翻滚的疼,很熟悉,是她每个月都要经历的。
外面的天还暗沉,大概是凌晨四五点的模样,旁边的王柱闭着眼睡得正香,鼻息声粗重。
她翻开被子,果不其然,看到下面的床单上沾了一点猩红,犹如点点的红梅绽放。没想到,原身居然也有痛经这个毛病。
原主的记忆,其实犹如安醒看了一本书,完整得将它记下来了,可以回忆起里面的任何点滴,却不会像自己的人生一般,不用特意回想,就有本能。
以前每个月的月事是她最不想的,却没想到,如今倒是给她缓了一口气。
这山里没有什么卫生巾之说,月事来了的时候,只能用布和草纸,安醒循着原主的记忆处理妥帖后,床上的王柱已经醒了。
“肚子不舒服?”他也看到了床单上的红色,问道。
安醒点点头,相比起王柱的自然,她就觉得躁得慌,尤其是王柱还特意去看她留下的痕迹。
“肚子是不是又痛了?”王柱朝她招手,示意她上床来。
“有一点。”安醒回答。
其实是很痛。
也顾不得床上的痕迹,她爬上床,重新躺下来,双手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想要缓解一下疼痛。
但是这也只是徒劳而已,额头上已经出了细密的汗,她裹着被子应该觉得热的,但是却又浑身发冷,整个人忽冷忽热的,甚至还想吐。
原身的痛经,比安醒自己的还要厉害,至少她自己的身体,就没严重到想吐的程度。
因为这个,王柱特意带原身去看过医生,但是医生说这个没法根治,只能缓解,所以王柱特地花了“大价钱”买了珍贵的红糖,每逢原身月事之事,就给她红糖伴着姜煮姜糖水。
“我去煮姜糖水。”
王柱起身,先是烧了一壶水,找了个空瓶子,将里面灌满水,充作热水袋,让安醒捂在小腹处,这才着手煮姜糖水。
对于他们来说,红糖是奢侈,所以他只小小得舀了两勺红糖。
安醒疼得想哭,在床上翻来覆去,却觉得小腹越来越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着一般,她恨不得用头去撞墙,来转移小腹处的疼痛感。
王柱的动作利索,很快就捧着一大碗的姜糖水回来了。
他扶起已经眼角沁泪的安醒,让她靠在床柱上,将手里的姜糖水递给她,“快趁热喝了。”
面对王柱真切的关心,安醒就回忆起家里自己的妈妈也是给自己这样泡红糖水的,本来还忍着的眼泪,因为想家,不可避免得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在碗里掀起小小的涟漪。
“我给你揉揉。”王柱以为她是被痛哭的,便伸手给她揉着,温热的手掌,比滚烫的水瓶有用。
“谢谢你。”安醒说。
王柱没回答她这句话,只是说,“快喝了,喝完躺下再睡一觉。”
“嗯。”
安醒低头慢慢喝着姜糖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姜糖水起作用了,她觉得自己浑身暖洋洋的,不再发冷,小腹也好受了一些。
王柱给她理了下因为翻滚而紊乱的头发,见她原本樱红的唇变得苍白,就连气息都显得微弱,本来就白皙的肌肤变得透明,像是得了一场大病。
每次的月事,都像是去了半条命。
经过这么一闹腾,王柱也到了起来的时辰,他没有重新睡下,而是照顾着安醒躺好,“今天在床上好好休息,饭让幺妹送过来就好。”
“嗯。”安醒抱着滚烫的瓶子,点点头。
王柱出去了。
安醒自己一人躺在床上,小腹还痛着,睡不着,只能呆呆得看着头顶的蚊帐,裹着草纸的地方难受得紧,让她连翻身都不敢翻。
外面没过一会,就开始热闹起来。
除了王柱,大哥二哥也起来了,可能还有大嫂和二嫂。
安醒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王柱和大嫂说让她多照顾着点自己,心里突生一种异样的情绪。
她之前还想着,这个村子买女人做老婆,造成了人贩子更加猖狂的拐卖行为,破坏了无数的家庭,应该遭受报应,哪怕之后男主覆灭了这个村落,虽然残忍,但他们也是活该。
但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看到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努力得生活,又觉得不忍。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想,怪不得那么多买来的女人被同化,如果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住个几年,大概也难逃这个命运。
幸好有男主。
她艰难得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
“阿秀,阿秀。”
安醒被人推醒,看见床边的大嫂,她坐起身,“大嫂,你怎么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都快中午了,吃点东西。”
同为女人,张燕以前也会有点痛,但是生完大娃之后就好了,因此她说,“你要是能给柱子生个娃就好了,也不会再受着苦。”
安醒闻言笑笑,转移了话题,“我没事,好多了。大嫂,我不饿,小宝呢,他现在在哪?”
“他好着呢,刚刚吃完,回房间去了。”
张燕见安醒要下床,连忙扶着她,“柱子还不放心他,说要多关几天。”
“嗯,你和幺妹去送过饭了?”她又问道。
“阿芳和幺妹去了,你这个拿着,我还要去给阿爹送,再不去,他要生气了。”张燕将手里的碗放进安醒的手心里,转身离开。
安醒看着碗里饼状的东西没什么食欲,想着床单上还有她留下来的污迹,就将碗放在一边,将被子叠好,抽出了底下的床单。
床单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泛着黄色,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痕迹。
安醒突然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只觉得汗味和莫名的气味夹杂,直钻入鼻尖,让她瞬间就放下了手。
她好像好几天没洗过澡了。
在夏天,男人们洗澡都是直接下河,而女人们,就麻烦多了,自来水珍贵,她们舍不得用来洗澡,所以只能去河里打水用。
这样洗澡实在麻烦,久而久之,这里的人就没有养成日日洗澡的习惯。
原主之前就是每隔三四天才洗一次,这还是爱干净的。
今天必须洗澡。
安醒到现在,还仿佛闻到了刚刚自己身上的味道,她突然放下手里的床单,跑到小孩的房间。
后者正在看二娃留下来的书本,表情专注认真,嘴唇还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在朗读。
安醒上前,发现他手里的是一本磨损厉害的课本,带着拼音。
“小宝认识拼音?”安醒诧异得问。
这才4岁,还没上幼儿园的年级吧?
小孩抬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看手里的书本,努力靠课本认上面的生字,摆明了不想多说什么。
“想不想洗澡?”安醒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着他,不敢再抱他,而是蹲下来,与他目光持平。
“想,去哪里洗。”
小孩被吸引,他从被拐来到现在,只有被卖的当天,让人随便擦了一下身子,连水都没碰到过,身上早就黏黏的,不舒服极了。
“河边。”
安醒拉起他,想牵着他走,结果小孩步子小,走得慢,她又还是一把抱起。
走到门口,想到还在房里的床单,她又放下小孩,找了个盆,将床单塞进去,接过到处找,也找不到肥皂。
“大嫂,洗东西的肥皂在哪里?”她跑去找张燕问。
“你要去洗床单?”张燕看见她手里的盆,不放心得说,“这些日子,你还是不要碰凉水比较好,家里还有阿贵打来的水,你和着热水洗比较好。”
“不用的大嫂。”安醒说,“我还想带小宝去洗个澡。”
她也看到了水缸里的水,挺少的,她洗完床单后,就不够小孩洗澡了。
“好吧,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去拿肥皂。”
“不用了大嫂,我自己……”安醒看着张燕的肚子,想开口拒绝,后者却动作迅速得拿了装肥皂的小桶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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