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武士和麻衣武士二人,被少年的举动搞的摸不着头脑,要不是慑于他那神鬼莫测的“棍法”,他们二人哪里会忍受一个少年在此聒噪。
“看看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从小到大,猿公都教导我莫要滥杀无辜,至今为止就连这山林中的鸟兽,如若不是为果腹所需,都不会肆意捕杀,更何况你们这两个大活人。”
“只不过……!”
少年将手中木棍从甲胄武士的喉咙处移开,语气变道:“我虽然不会滥杀无辜,却也没有听说过歹徒带着利刃跑到别人家里,还要让主人家退避三舍的道理!可我今天偏偏遇上了这种怪事,你们说奇不奇怪?”
“至于……你们两个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现在并不知晓,也不想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身份,双方有什么恩恩怨怨。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一个房主面对突然闯入的歹徒,应该做的最基本的事情罢了。”
“这是你的家?”
甲胄武士和麻衣武士齐声问到,眼神中不乏困惑和茫然,“这里不是一片荒山森林无主之地吗?什么时候成为了某个人的私产。”
当然,这句话他们是不敢直接讲出来的,万一惹得这个少年不开心,凭借其恐怖的身手,他们自己今天一个不小心就要交代在这里。
“这里自然是我家,我自幼在这片山林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鸟虫走兽无一不是我的朋友,猿公是我的师傅,那么这里当然是我的家喽,你们说是与不是?”
少年昂首挺胸,似乎在说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对于常年在越国首都繁华的会稽城内生活的两个武士而言,他们很难理解这种长于山野,生于山野的少年思维。
在他们看来,从小与繁华隔绝,同鸟兽为伴,方圆数百里除了山还是山的生活,应该是无比艰辛和清苦,可这少年却俨然一副欢快活波的样子,着实令他们不解。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无言以对,这样的生活他们没有经历过。
他们从小长于会稽城,一个是三十年前王庭第一剑客之孙,前几年更是一举成名,击败会稽城内数百名高手,成为上一任王庭第一剑客。
另一个则是富商之子,从小立志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也是他去年将王庭第一剑客击败,一举夺得王庭第一剑的称号,成为新一任的王庭第一剑客。
只要他今天将自己这位仇敌击败后,将会代替越国与吴国进行一场剑客间的交锋,为越国一血往年战败的耻辱。
似是他们这样身份尊贵如同鸿鹄的人,又如何能体会的到,一只如燕雀般渺小的山野少年的快乐。
“嗯?”
少年看这两个武士许久未言,沉吟道:“你们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对我有意见,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敢,不敢!”
听到这话甲胄武士和麻衣武士立刻惊醒,慌忙解释道:“小兄弟自小生活在这里,那这里当然是你家,似我等这样久居闹市的俗人,自是体会不到山野乡村的快乐。”
纵然二人身份如此尊贵,可这天下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他们不是这少年的对手,哪怕身份再尊贵,都不敢有半点造次,毕竟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自己的身家性命分秒就能被这少年夺走。
“好,这句话是你们亲口说的,既然你们承认自己闯入别人家的行为非常无礼,那是不是要赔礼道歉呢?”
少年满面喜悦的注视着二人,眼睛里更是闪过一丝孩子般的狡黠,哪里有人们说的山村少年的淳朴。
“的确是我二人理亏,在这里向小兄弟道歉,还望小兄弟勿怪。”
说罢,甲胄武士和麻衣武士纷纷抱拳作揖以示歉意,只希望这少年赶快放他们离开,不要在纠缠不休。
“完了?”
少年很明显对二人的诚意表示怀疑,只能是跳脚急道:“你们两个是榆木脑袋吗?我要你们道歉有什么用,亏你们还是会稽城里来的大人物,难道都不知道意思意思吗?”
很难想象,一个久居山林的少年能说出这样的话,今天真的是彻底颠覆了两个武士的世界观,现在他们想哭的心都有了,心中忿忿道:“这哪里像是个山里的小子,这市侩模样,哪怕是会稽城里的商贾都要自愧不如。”
可转念一想,他们两个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既然这个少年有所需求,也就证明了其无意为难自己,不怕人有所需求,就怕人无欲无求。
想通事情的关键,甲胄武士率先说道:“小兄弟要什么尽管提出来,在下虽不敢说是富可敌国,可万贯家财还是能称得上,如若小兄弟放我离开,我立刻派人双手奉上。”
麻衣武士撇了撇嘴,对甲胄武士暴发户一样的举动非常不屑,他只是淡淡说道:“我虽无万贯家财,可曾担任过王庭的第一剑客,越王也赐予我诸多珍宝,东海的琥珀,南海的珍珠,就连中州书法家的作品都能一一赠予阁下……。”
还未等麻衣武士说完,甲胄武士立刻嘲笑道:“呵呵,曾经的王庭第一剑客,而今只是一只战败的丧家之犬罢了,还能有什么稀世珍宝。”
“你……!”
纵然麻衣武士再淡然,都无法忍受对方这样的羞辱,立刻就要出声驳斥。
“你们全都把嘴闭上,什么现任前任的王庭第一剑客,连一个小孩都打不过,还有脸在这里吵闹。”
少年一句话,立刻将二人噎的说不出话来,作为一个剑客被人用一把木剑击败已经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击败他们的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少年围着两名武士前前后后转了几圈,将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你们先前说的钱财珍宝这些东西,对我都没有什么用处,在山里也用不到这些东西,不过……我看你们这两把剑挺漂亮的,把这两把剑赔给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不可能!”
甲胄武士和麻衣武士一齐脱口而出,随即对视一眼,手掌下意识将剑柄握的更紧,对一名剑客而言,“剑”就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更有甚者嗜剑如命的人,以“剑在人在,剑毁人亡”的准则要求自己。
他们二人虽然并非这样疯狂的剑痴,但也差不到哪里去,要索取他们手里的剑,除非是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少侠虽然武艺超凡,我二人不才,愚长数十岁却与少侠依然有云泥之别,可我二人却也是剑客,如若少侠强要我二人手中之剑,倒不如从我二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甲胄武士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让麻衣武士都不由为之侧目,从未想到自己这个卑劣的仇敌,竟然也能说出这样有骨气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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