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王撩妃成瘾

035 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菱花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是她多想了。
    等菱花收拾完一地的狼藉离开后,床上的人才动弹了一下,推开身上的棉被,撩开帐幔,“腿上的伤还未包扎,就想上床歇息?”
    沈碧月淡淡看他一眼,没回答,在心里寻思着或许该主动联系一下豫王府的人,及早将他弄出去才是。
    邵衍似乎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放下帐幔,身子往后一靠,倚在了床头,“陛下让我出去办事,我已经让天风先去了,有人替我,不至于这么快被发现。”
    “陛下亲自交代的,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殿下缩在姑娘家的闺房里,不去也没关系吗?”
    他眼神微顿,眉尖一蹙,“你什么时候说话能好听点?”
    “只要殿下不给我找麻烦,我也不会刻意说难听话。”
    “所以你现在说的话都在刻意针对我?”
    这人也是难收拾,非要跟她抠着字眼说话,沈碧月走到榻边坐下,手指滑过一局乱棋,转开了话题,“下到一半的棋,弄乱就没法继续了,为什么不留着?”
    “人都不在,还留着那一局棋做什么?”
    “又不是不回来了,殿下果然还是学不会耐心。”
    “我要是真没耐心,你现在早该给我弄死上百回了。”他轻哼一声,完全不认同她说的话。
    沈碧月沉默,细细一想,他还真没说错。
    邵衍屈起一条长腿,头往后一靠,轻轻闭上眼,“孟威找过来的那个人,你最好还是提防一些,尽管他和你毫无瓜葛,但兴许和你身边的人有所牵连呢,眼光不放得精细一些,很容易一头栽进坑里的。”
    她听进去了,想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床边,光线透过她的身体,将阴影落在他的脸上,她弯下腰,双手撑在床板上,和他说话。
    “殿下方才说,没人为你流过血,府里那些忠心耿耿的侍卫不作数吗?”
    邵衍睁开漆黑的眼眸,一下子锁住她的视线,“你真想知道?”
    他的眼眸深处有凶潮暗涌,仿佛有些不能轻易触碰的东西隐藏其中,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想好了,若是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便和豫王这个人彻底连在了一起,永远都没法脱身。”
    不是邵衍,而是豫王,和豫王牵连在一起,代表着她今后的命运都由他的兴衰而定,他隐藏在心里的那些话,只要说出来,便能够影响她的一切计划。
    不值得。
    沈碧月直起身,说:“今晚你睡床吧,我在榻上睡,一直到你能离开这里为止。”
    她对他的慈悲,尽管也掺杂了一些莫名的情绪,可终究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他对她有手下留情的心思,那便足够了。
    帐幔轻轻落下,隔开了外面的光明,只余下帐内朦胧一片,她的脚步声踏在他的耳膜上,一下又一下,渐渐远离,一直到重新恢复了一室寂静。
    邵衍闭上眼,身子往下一滑,躺倒在床板上,唇角一勾,浅薄的笑意充满嘲弄,他仿佛已经被囚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挣脱不开。
    即便是有人在近处,也不愿拉他一把。
    夜间,有人趁着月色正好,悄悄潜行在一众亭台楼榭间,一路避开了守夜的下人奴婢,来到一座院落前。
    慧文院三个端秀俊逸的字体在月光下格外清晰,那人笑了笑,沿着竖起的高墙溜了进去。
    大多数的房间都已经灭了灯,唯有一间还亮着,烛影绰约,映着一人的身影浮动在窗面上。
    那人走到窗下,往四周看了会儿,突然推开窗,一个翻身就进去了。
    潘姨娘坐在案后看书,听到动静便立马抬起眸,眼神犀利扫去,随即恢复平淡,“你是谁?”
    “夫人若是不知道我是谁,怎么还会那么镇静地坐着?”来人大摇大摆地寻了张椅子坐下。
    “阁下既然主动上门,便该晓得自报家门是基本的礼数。”
    “江湖游医兰奇,非大宁人士,唯一的兴趣便是酒,和人命。”兰奇伸手去摸腰间,没摸到酒,这才想起自己是偷摸着过来的,没带上酒。
    “我没时间和阁下打哑谜。”潘姨娘合上书,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其面部的轮廓勾勒得愈发冷峻。
    兰奇摇摇头,笑道:“夫人的警惕心还真重,都这么晚了,我也不浪费时间,直白点说,我受大姑娘的托付,来给慧文院的二姑娘救命,不过还没看到人,我可不能保证会把人给救过来。”
    “既然大姑娘敢让阁下过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信她,阁下跟我过来吧,人就在里面。”潘姨娘站起身,拿起了烛台,绕过桌案往里间走去。
    没了烛火,外间立刻暗了下来,兰奇连忙跟上去。
    张家和豫王府被人私自闯入一事在永安城内已经不是个秘密了,皇帝本想把这件事交给亲府去处理,可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只能交给刑部去调查。
    只是一连调查了几日,都没个头绪,张家这边还勉强配合,豫王府却是闭门不出,即便没有豫王坐镇,也没人有那个权力敢随意进出。
    刑部尚书杭硕曾经为了此事请示过皇帝,皇帝什么都没说,只让他们看着办,没给一个确切的答案,便是说明皇帝也做不了豫王府的主,只能暂时搁置豫王府的事情,先去查张家那头。
    很快,刑部收到了消息,有人看到疑似豫王的人出现在永安城内,不止这个,那人还看到豫王和沈家的姑娘在一块,而那位沈家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沈家的长房嫡女沈碧月。
    沈碧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这几日很少出府,怎么就被人看到在外面出现了,还是和豫王一块。
    说起来,豫王的确和她在一块,只是不在外面,而是在她房里。
    刑部的人很快就找上了沈府,他们对沈家也算是极为尊重了,并未让不相干的人来,而是由刑部尚书杭硕亲自来请,杭硕本就是个清白正直的人,不染官场上的半点污浊,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已经是他对沈家的极大让步。
    沈岐这个时候正在治疗的重要关头,知道了这件事后,尽管觉得有些为难,但刑部的传召不能不理,杭硕的面子也不能不给,便同意了让沈碧月接受调查。
    杭硕亲自派人私下来接沈碧月,并未对外宣扬,一辆普通的马车悄悄停在府邸的偏门外,接了人便往刑部去。
    这一次沈碧月没让任何人跟着,到了刑部里面,掀开车帘就看到一个衙役候在车头。
    衙役朝她拱手道:“沈姑娘请下车吧,李侍郎已经久候多时了。”
    到了衙门里面,便没有什么贫民贵胄之分,人人都是证人或嫌犯的身份,沈碧月本来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单手撑着车板就跳了下去,稳稳当当地站在地面上。
    衙役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惊讶,听闻沈家的长房嫡女疾病缠身多年,就该是一副骨软筋酥,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看起来倒是挺利落矫健的。
    “李侍郎在何处?带我过去吧。”她眼眸一抬,勾人得紧,却又让人不敢多看。
    衙役连忙低下头,走在前面带路。
    刑部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倒也算得上半生不熟,今生再走过,诸多感慨。
    来到一处耳房,外面有两名衙役看守,领她过来的衙役就停在门口,只说李侍郎就在里面等她。
    沈碧月提了裙面,踏过门槛进去,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还端着一盏茶,看到她进来便放下了,站起身,朝她笑得友善。
    “沈姑娘来了,请坐。”
    她微微一躬身,算是行礼了,眼眸微垂,撒开裙摆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件耳房是招待客人的时候用的,不带她去大堂问话,而是请到了这里,可见刑部对沈家的尊重。
    “想必沈姑娘应该知道我要问你什么话了。”李侍郎也不拖拉,直接切入正题。
    “知道,是为了张家遭窃一事。”
    衙役进来给她上了一盏茶,又退了出去,李侍郎这才摇了一下头,说:“不全是。事实上,豫王府也和张家遭遇了同样的事情,虽然无法断定是否同一人所为,但两边发生的时机都太凑巧了,我们打算列为同一宗案子进行调查。”
    “这件案子,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杭尚书去沈府的时候应该已经说过了,有人向刑部递消息,曾经看到沈姑娘与豫王殿下在一块。”
    沈碧月接过他的话,“所以刑部才会上沈府找人,想要问个明白?”
    “沈姑娘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既然是这样,我也有问题想问大人,那个递消息的人可有清楚明白地说出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到的我和豫王殿下?”
    李侍郎犹豫了一下,“这……”
    “如果没有确切的证词,请恕我无法接受这么含糊不清的指认,对我来说,这已经算是污蔑了。”
    “这件事情的真假还有待查证,沈姑娘不用这么激动。”
    沈碧月笑了一下,“大人现在不就已经把我当成嫌犯在审问了吗?”
    “沈姑娘误会了,我找你来,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那我说的话,大人都相信是事实?”
    李侍郎语塞,他没想过自己会被眼前这个姑娘给赌得说不出话来。
    “刚听到杭尚书为了这件事上门的时候,我觉得荒谬极了,这几日我几乎都待在府上,不曾出去过,想必大人应该也听说过我和豫王殿下曾经有过不愉快,若是可以,我这辈子都不会愿意再碰见他,更别提有人看到了豫王,那就更不可能了,他现在根本就不在永安,难道这天底下还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成?连陛下都做不到的事情,莫不是殿下还有个孪生兄弟遗落在外,让人给误认了。”
    “沈姑娘,这种话切不能乱说,念你年纪尚小,我才告诫你,传出去了要被问罪的。”李侍郎连忙制止了她的话,嘲讽刑部,尚且没什么大问题,可造谣中伤皇室,便是极大的罪名了,看来她还是个小姑娘,分不清这些是非轻重。
    沈碧月闪烁了一下眼神,顿了一会儿,才说:“反正这么可疑的消息,我是不认的,若是你们刑部信以为真,执意要当做事实来抓人,那也和我无关,只要不牵连到我,我也不会和你们过不去。”
    李侍郎本来还是很严肃地在审问,听到她说最后那句话,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她一个小姑娘,尽管是沈家的女儿,却也做不来什么主,还能怎么和刑部过不去。
    沈碧月看到他脸上的笑,顿时有些恼了,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起来,“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若是大人不信,可以去沈府问个清楚,府内的人自然可以证明我的行踪,除非大人执意要认为沈家有意包庇我。”
    李侍郎面色一紧,笑不出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再好不过了,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事,我要回去了,这个地方待着怪不舒服的。”尽管看不到表情,可她眼里的嫌弃之色十分明显,似乎再待片刻都是一种折磨。
    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好明着用对付其他人的手段来审问沈家的女儿,李侍郎让人带她过来,就是看她还是个小姑娘,本意也只是想吓吓她,看能不能吓出些什么线索,想不到话没吓出来,自己倒是被她大胆与直言不讳给惊了好几次。
    这个小姑娘说什么他也不敢再留了,再问下去,兴许连他都要招罪,话一问完立马就让衙役送她回去了。
    耳房内靠墙的地方开了一处帘幕,一个招房从里头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份记录好的文书,都是刚刚李侍郎与沈碧月的对话。
    “侍郎请过目。”
    “不该记的东西,你没写进去吧?”李侍郎拿过文书,粗略扫了几眼。
    招房说:“什么话该写,什么不该写,小人有数,不然也白干了这么多年的差事。”
    文书没什么问题,李侍郎递回给他。
    “你直接送去给杭尚书吧。”
    “是。”
    李侍郎端起茶又喝了一口,茶凉了,又泡得久,喝起来是满嘴的苦涩。
    若非张家那头的人递了消息,非说看见了豫王和沈碧月待在一块,要刑部帮着查问清楚,不然他也不用揽这种活儿上身,明着插手人家的家务事,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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