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静伴风止,残烛垂红泪,凉凉月色偷偷溜进青碧色窗纱,却照不进重重床帘上相拥的两道身影,
李禊一改以往禁欲严谨行如风坐如钟的皇家子弟特有的态度,白色寝衣微微散开一角,露一抹精致锁骨,懒懒的一手枕头,另一只胳膊轻轻的揽住怀中眼眸半睁不睁一脸困意的人儿,
而唐歌呢,昨日一时不察被某个人吃干抹净了一回,这会也是眼冒金星浑身肌无力的状态,只能依偎在某人怀中,像个安分的小女人,如果忽略掉那脸颊上一抹陀红的话,
稍稍动了动身子立马听到唐歌不大不小的一声怒喝,“别动!”
李禊笑了笑,连声音都是慵懒的,带着一丝回旋点缀般的喑哑,“好,本王不动,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当然,王妃动也可以”
反正昨日吃饱了心情愉悦,他不与这小女人一般计较罢,
听着这别有深意的话,唐歌咬了咬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只不过配上她晕红脸颊后那目光甚无杀伤力,反而带着一种难言的风情,
“你丫的早就预谋好了吧?丫丫的大腹黑!”唐歌恨声道,她指的是昨夜两人那一宿疯狂,
“自然,王妃既然有兴趣与他人一起观赏这等风月之事,本王自然也要尽力满足王妃的喜好,免得日后一些蝇蝇苟苟的都来招惹王妃,继而惹得本王不快,”
“不就是吃醋了么,说的这么高大上,理由还这么的逼格,”
能将吃醋这般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人也是没谁了,
李禊:“……”
“拜托,那也是玉千缘那货自作主张,本王妃要是知道他约我去看那场……那啥,我是打死都不会去的!”说到一半,唐歌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抽搐的道:“玉千缘不会是你故意设计抓的吧?”
依这货的脾气,倒是有可能啊,当初上官云飞不也是在他那里吃了一个排头么?
李禊半晌没有说话,想来是被戳中了心事,唐歌看着他这样,也知道这货是真的吃醋了,昨夜才那般……那般的那啥,她哼了一声,算是原谅了他的过于粗暴的行为,
“对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倒是知道了你母妃的消息,”唐歌慢慢撩起他一缕墨发,轻轻的在指尖绕啊绕的,
“嗯,这倒确实是个意外,”李禊目光微沉,声音渐冷,
唐歌见此,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柔声说道:“放心吧,只要你母妃尚在人世,就一定能够找到她的,我们只需要抓住玉千缘这条线索就行,不过那人确实狡猾又狠辣,我昨晚用尽办法,却逼的他以自尽的方式来抵抗,”
“无事,此事不急,”李禊听出了唐歌语气里的失落,安慰道:“此人只是鱼饵,真正垂钓者还在幕后,心急不得,”
知道李禊心中有了打算,唐歌也放心的嗯了一声,慢慢的躺了回去,准备闭上眼睛好眠,而某人却在耳边轻轻道,“王妃,天色尚早,不若你我再战一次如何?”
“……滚!”
声音尖利满带怒气,房梁上隐藏的暗卫黑沉与墨色融为一体的身子一个不小心‘砰’的一声,掉了下来,
这不是他们向来敬畏如神充满禁欲风格的虔大王爷啊!
……
昏暗安静的牢房里并没有多少兵卫戍守,烛光明明灭灭,让人担心下一刻便被风吹灭,
忽然一道清风吹过,那坚持了许久的灯火终究熄灭,然而四周却无人来再次点燃,
不知何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如流水般滑过牢房,悠而便到了牢狱最深处,
……
玉千缘静静的躺在角落里,透过天窗望向深邃安静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竟也是安静祥和的,不似白日里那般靡靡艳笑之感,而是一种少有的纯净,
“看样子,你目前情况不错,我算是白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如刀锋般的寒意,
玉千缘长长的眼睫毛抖动了一瞬,转向老门外那人时已是那种轻佻傲慢依旧勾魂的眸光,
“哦?你这般做的结果,就不怕大人事后追加么?”他挑衅的看他一眼,
冷罗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已经迅速掠过周围暗藏的机关箭矢,心中暗自计较,
“回去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冷罗回嘴,
玉千缘睨了他一眼,而后掀起薄唇,语气讥诮:“随你……”
“主上此刻有危机接近,你不能在如此任性了?”冷罗叹息道,
“嗯?”
“太子和上官云飞一党合纵连横,开始计划谋夺神策军兵权,朝堂之势一触即发,此刻不宜再让主上分神,否则你我二人均逃脱不过,”
“关我何事,若是他就此死了,岂不是更好?”玉千缘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刘中尉的厌恶,
“你当真以为,主上死了你就可以解脱了?”冷罗也有了怒气,“别忘了,你的命跟他的命有牵扯,你死他会活,他死你必亡!”
“……”玉千缘沉默一刻,而后才牵扯嘴角,自嘲道:“真是的……”
“主上最大的倚仗不只有神策军,还有东平王,主上派我几日后去联络东平王,所以今日我必须将你救出去!”
冷罗不再看他,只是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打算直接劈开牢门上那把巨大的精钢锁,
只听得‘咣当’一声,铜锁坠落,而与此同时,周围箭矢纷纷发动,地上机簧亦被踩过似的弹跳起来,射出一层层毒水,
冷罗看也不看,只再次招手,‘啪啪啪’三道连响,他的身体和四肢头部,都被一层透明的轻甲遮住,那些箭矢射到他身上竟然竟然没有丝毫用处,
玉千缘眸光深处闪过一道幽光,大人竟然将宝甲也给了他……
牢房里机关连动,箭矢齐射,毒水烟雾齐发,冷罗看也不看,只一心朝着玉千缘处奔去,一边仍旧在抵挡着直射向眼睛的箭矢,
就在他快要接近玉千缘之时,牢房靠墙那面竟然‘轰隆’一声动了起来,是一整面墙在动!
墙上青砖竟似活物一般按着某种规律运作,机关倾轧之声更响,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面‘墙’便瞬间转换成一条巨大的白虎,
‘擦擦擦!’玉千缘四周竟然从地面升起了一个铁笼,寒铁所制,就算是世上最锋利的工具都无法打开!
而那只巨大的白虎‘嗷呜’一声,便冲向了冷罗,前蹄一条,头一扬,便要冲冷罗当头砸下!
冷罗御剑抵挡,巨大的虎爪凛然生风,狠狠的抓住了冷罗的剑身,只听见‘啪嗒’的一声,名贵宝剑竟然如枯枝般被折断!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冷罗胸口被猛虎击中,直接撞向墙体,若不是身上有宝甲护体,这一虎爪可以直接击碎他的胸口!
他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腥红,而他背后的那面墙不知何时竟伸出无数触手,似灵活至极的藤蔓,嚯嚯将他缠绕,从他的脚底开始,快速缠住其四肢,连带着喉咙,且越缠越紧,
玉千缘此刻冷冷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这是李禊亲自设计的牢狱,若无主人允许,再强的高手都无法闯过,冷罗这时候才对那个被人人们神话了的虔王有了一丝敬意,
藤蔓越来越紧,呼吸越发不畅,冷罗的脸色慢慢变得青白,就在他即将支持不住时,只见那藤蔓嚯嚯甩出,直接将他从墙体甩向了牢门外,
“咳咳咳,”摔地的力量绝对不小,以至于冷罗瘫在地上一时半会无法起身,好半晌他才慢慢起身,只是右手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折着,
而不知何时,玉千缘周围那个铁笼已经不见,四周的机关再次恢复了原状,墙上白虎小时,藤蔓不见,整个牢笼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似的,
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罗看着角落里闭目不语的玉千缘,淡淡道:“我会再来的……”说完后便从从来路返了回去,
不论方才多大动作,牢房里始终没有进来任何一人,他出去时亦没有任何人阻拦,冷罗见此目光更加尖锐,他知道,这是李禊明目张胆的将自己视为蝼蚁,
有听说过人会害怕一只蝼蚁的?
而在他走后,玉千缘所在牢房处,不知何时烛火再次燃起,角落里的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影子,伴随着悠长轻不可闻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玉千缘再次抬眸望向小窗外静谧星空,对那些深沉悠长却仿佛死人般的影子视若不见,
……“王爷,人走了”,
枫阁外,季风压低声音对着屋内的李禊道,
卧房内传来李禊低沉悦耳又略带一丝磁性的声音,“做的不错,下去吧,派人好生盯着冷罗,务必将他的行踪盯紧,记住,务必!”
“是!”
待季风退下后,李禊掀开床帘,慢慢走到窗边,将一排排窗户插销完后,才再次回到床榻上,揽过睡死过去的唐歌,两人相拥着睡去,
睡梦中的唐歌感到有人接近,嘴角亦露出一丝满意的笑,砸吧砸吧嘴,咕哝了几声便挂在那人身上睡去,
------题外话------
啦啦啦,我又更新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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