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赐婚以来,许怀安于家中地位瞬间改变。
吃穿用度皆比以往好的多。
只是从那日之后,许怀安便再未见过许义堂,她知晓,许义堂已然对她失望透顶,还能让他顶着许家二公子的名头,已然不错了。
这些日子里,李承煜也时常来寻他出去玩,这不,大婚前几日,李承煜又来寻他。
“七郎唤我出来是为何事?”许怀安端坐在空鹤楼雅间里,看着对面的李承煜问道。
李承煜笑嘻嘻的瞧着他道:“这不再过几日你便是我三姐夫了,到时你我便不能像以往一样一同游玩了,难免可惜,这不,我才抓紧时间寻你出来玩。”
许怀安好笑摇头:“今日欲往何处?”
李承煜神秘一笑道:“今日我三姐欲前往南灵寺拜见无尘大师,你们多日未见,不若就此给我三姐一个惊喜,也好慰藉你二人相思之苦。”
许怀安唇角微抽,道:“殿下有事,还是莫要打扰的好。”
李承煜笑他:“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的还如此拘束,再过不久三姐便是你的娘子了,这夫君见娘子,有何不可?”
许怀安头疼不已,李承煜自是不知她与公主的约定,如今也是好心,不好拒绝。
李承煜瞧着他,笑道:“你且放心,出不得岔子,三姐若问你便说是给你娘亲祈福来的,不就好了。”
许怀安终拗不过他,只得同他去了。
南灵寺位于洛阳城郊外,李承煜安排了马车,两人一路悠悠向南灵寺行去。
南灵寺的香火一直是洛阳城最盛的,不少新科学子,贵妇小姐都来此求卦,无非是求个仕途和姻缘。
无尘大师是寺庙主持方丈,亦是一位得道高僧,不少人千里迢迢来听他讲说佛法,太后亦是如此,还将无尘大师奉为上宾。
无尘是个高僧,也是个江湖人,与江湖正派交好,李秋霜则是特意前来拜见。
二人跪坐与禅室见,无尘亲手沏了一壶热茶,为李秋霜倒了一盏。
“清茶一杯,可缓殿下心中抑郁。”无尘苍老的面上却润着红光,一笑见只展长辈的慈爱。
“大师知晚辈有心事?”李秋霜抿了口茶水。
茶水微苦,仔细品味后还带着些许甘甜。
无尘笑呵呵道:“殿下心浮了。”
李秋霜并不遮拦,只是略略点头:“近日事物良多,虽不棘手却也烦人,难免扰了心静。”
“殿下不妨说于老衲听听。”无尘笑问。
李秋霜淡笑一声:“多事家中事宜罢了,只是有一事晚辈甚是困惑,还请大师解惑。”
“何事?”无尘笑问。
“大师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桩震惊了整个江湖的惨案?”李秋霜放下茶盏问道。
无尘敛了笑意道:“殿下是说当年琅轩惨案?”
李秋霜点头:“正是,晚辈查阅过卷宗,琅轩当年是一夜之间被一西域邪教所灭,几乎无一生还,琅轩作为当年江湖上炽手可热的大门派,又有江湖上三位顶级高手坐镇,那西域邪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可以灭了琅轩?”
无尘长叹一声:“殿下可曾听闻长陵卷?”
李秋霜点头:“有所耳闻,相传此卷乃前朝长陵君所写,此人乃是前朝太子,文韬武略,当时各派高手于华山之巅与其交手,竟全数落败,长陵君毫发无损,其武学已经登峰造极,那卷上所记录的,便是他毕生武学,只可惜长陵君英年早逝,那长陵卷也早已流失不知所踪,两百年来也无人寻得。”
无尘点头:“不错,只是此卷在二十年前突然重现江湖,各派人士趋之若鹜,竟引得一场血雨腥风。”
李秋霜何其聪慧,她诧异道:“莫非此卷曾落入琅轩之手?”
无尘道:“不错,琅轩不知从何处得此卷,引无数人眼红,只是琅轩神秘,又有三大高手,无人敢去挑战,除了那西域的罗刹门。”
“罗刹门?”李秋霜讶异。
“正是。”
无尘应声:“罗刹门远在西域,无人知其实力深浅,谁也不知他竟能灭了琅轩,哎,不过那一战罗刹门也未落下好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这些年也未曾在江湖上出现,不过琅轩一灭,只怕这长陵卷便落在了他们手中。”
李秋霜拧眉,默了半晌才道:“大师,若长陵卷没有被他们得到呢?”
无尘诧异:“这是何故?长陵卷于琅轩天下皆知,他们灭了琅轩自是会得了那长陵卷。”
李秋霜摇摇头道:“我是于一月以前下山,回京的路上听到了不少有趣的消息,那长陵卷恐未能让那罗刹门得了去。”
无尘沉静半晌,道:“莫非长陵卷根本不在琅轩手中。”
李秋霜道:“时过境迁,二十年前的事情早已无法查证,只是那罗刹门却不安分了。”
“你是说那罗刹门?”无尘错愕的看着李秋霜。
“恐其欲对中原武林下手了,我于前几日受到刺杀,杀手是个西域人,武功不弱。”李秋霜直言道。
“阿弥陀佛。”无尘念了一句佛号:“若真如此,只怕是风雨欲来啊。”
“若长陵卷还在中原,断不得让他们得了去,不然,中原武林恐遭血洗。”李秋霜淡声道。
无尘道一句孽债,随后道:“殿下为凌绝少主,想来已有打算。”
李秋霜点头:“我欲去寻那长陵卷,哪怕毁掉,也决不能让他们得了去。”
“阿弥陀佛,殿下武功卓绝,但也要小心行事。”无尘叮嘱。
“大师放心。”李秋霜应声。
“阿弥陀佛,时辰不早,寺中备了斋菜,殿下用过再走吧。”无尘道。
李秋霜颔首:“有劳大师。”
许怀安与李承煜到南灵寺时,此时已有不少香客,李承煜问过寺中师傅,得知李秋霜正与无尘详谈,便拉着许怀安在寺中闲逛起来。
两人先是拜了佛,李承煜道:“怀安何不趁此算上一挂?顺便为你娘祈福。”
许怀安听了,索性来都来了,便算上一挂。
寻师傅讨了签筒,许怀安跪坐于蒲团之上,虔诚拜了拜,便晃动签筒,竹签碰撞下便有一签落了地。
她执起竹签,便观上面写了一行小字。
毫末成木,水泽被之。
许怀安微微讶异,不由看向师傅道了句:“何解?”
那小师傅微微一笑,道:“公子虽出生微末,但有贵人相助,定能有所作为。”
“贵人?”许怀安喃喃一声。
“正是。”小师傅笑道:“余下只得公子自己揣摩。”
“多谢师傅。”
许怀安谢过小师傅,便同李承煜出了殿门。
“我就说怀安你必成大器,怎样,我说的不错吧?”李承煜洋洋得意的开口。
许怀安好笑瞧他:“又不一定是真,你这么激动作何?”
李承煜瞥他一眼道:“怀安你有所不知,这南灵寺的签,准的很呢。”
许怀安笑他尽信鬼神之说,并未将签上内容放在心上。
二人又向里走了些许,李承煜还不死心的向许怀安说明这南灵寺的签有多准,许怀安无奈,只得敷衍几句。
“病秧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许怀安眉心微跳,李承煜的脸色更是臭了几分。
二人转头,便见邱雨晴站在不远处,一见的确是二人连忙快步上前。
“邱大小姐。”许怀安拱手打了声招呼。
“疯婆子,你怎么来了。”李承煜不悦的看着邱雨晴。
“要你管?”邱雨晴瞪了一眼李承煜,然后上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拽住许怀安的衣袖将他拉到一边。
“病秧子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邱雨晴蛮不讲理也不是二人第一次知,叫邱雨晴不由分说就将许怀安拉走李承煜也急了。
“哎我说你这个疯婆子,你干什么,快放手!”李承煜连忙上前拽着邱雨晴拉许怀安的手。
“凭什么,我只是有话问他,与你无关!”邱雨晴怒气冲冲的瞪了眼李承煜。
“嘿,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怀安现在是我三姐的人,你别动不动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李承煜不甘示弱。
“我偏不,他还没拜堂成亲呢!”邱雨晴也毫不让步。
许怀安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不由抬手揉了揉,眸光却瞥到一抹白色身影。
她定睛一看,面上浮现喜色,计从心来,她忙唤了一声。
“三娘!”
李承煜与邱雨晴争的厉害,完全没仔细听许怀安喊了什么。
李秋霜本是同无尘用过午膳后,无尘送她离去,却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面色有些不善,对上许怀安求助的目光再看看邱雨晴跟李承煜,眉头一皱,气压也随之一降。
“住手!”
李秋霜这一喝带了三分内力,震的许怀安有点恍惚,其他二人一听也纷纷一愣,偏头便见李秋霜面色不善的站在不远。
许怀安连忙趁着邱雨晴发愣的时候将衣袖抽出,暗自松了口气。
李承煜一见李秋霜,讪讪开口唤了声:“三姐。”
李秋霜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静后冲无尘双手合十一拜道:“大师,晚辈先行告辞。”
无尘回一礼:“殿下慢走。”
李秋霜便快步向三人走去,走到许怀安身边时顿住,看了眼李邱二人,眸光落在了许怀安身上。
“可有伤着?”
“未曾,劳殿下费心了。”许怀安回道。
“嗯。”李秋霜又看了眼还待在那里的二人,眸光从邱雨晴身上扫过,那微冷的眸光令邱雨晴不由一哆嗦。
“走吧。”
李秋霜牵住许怀安的手腕,径自带人离去。
李承煜反应过来,见二人一走自己还握着邱雨晴的手,连忙撒手,得意洋洋的冲邱雨晴做了个鬼脸,便连忙去追而且。
邱雨晴羞恼万分,气的直跺脚。
无尘看着几人离去,眸光闪烁,面上带着和蔼笑意,道了句。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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