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霜带着许怀安回到屋中,刚坐下喝了口茶叶澜便急急的赶了进来。
“秋霜师妹。”
李秋霜见叶澜跟来,并不诧异,又倒了一盏茶道:“叶师姐,坐吧。”
叶澜坐在李秋霜身边,抬头看了眼许怀安,犹豫了一下道:“方才那个叫弥烟的女子,似乎对许公子感兴趣。”
李秋霜眉头紧皱:“罗刹门人行事毫无章法,那弥烟更胜之,她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叶澜看着她道:“你今日本不打算出手,是吗?”
李秋霜也不拐弯抹角,点头道:“借她之手教训一下那南宫募罢了。”
叶澜无奈一笑,随后又道:“那今年的武林大会?”
李秋霜沉吟一声,道:“这些往后在说,现在我另有要事要去办。”
“何事?”叶澜问。
“琅轩。”李秋霜薄唇轻启。
叶澜面色一凝,眉头微皱:“为那长陵卷?”
李秋霜轻叹一声:“若那罗刹门的目的真的是长陵卷,那么,只有先毁了长陵卷才行。何况,那南宫募也在打它的主意,若要长陵卷落入他们二人任何一方的手中,我大秦再无安宁之日。”
叶澜愣了一下,李秋霜与她不同,又或者说,李秋霜与所有江湖人不同,只因为她的身份,她不仅是凌绝少宫主,更是大秦的三殿下,她要考虑的,总是要比别人多的多。
“若有需要帮忙的,就来生死谷找我。”最后,叶澜开口。
“嗯。”李秋霜点点头。
送走叶澜,李秋霜等人也将自己行囊收好与南宫募告了辞,出奇的,南宫募这次并未挽留,但许怀安在南宫募眼中,却看到南宫募眸中心机比往日更深沉几分。
出了南宫府,马车向城外驶去,却是刚出城便被人挡了去路。
看着眼前红衣似火的女子与她身后两名黑袍男子,江秀清的手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马车停下,李秋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秀清,怎么了?”
江秀清死死盯着弥烟,动了动唇:“少宫主,是罗刹门。”
马车里安静片刻,随后李秋霜掀帘而出,站在马车上,眸光冷然睥睨着挡在前方的弥烟。
“不知右护法有何见教。”
弥烟显然不甚在意此刻李秋霜的态度,只是勾唇笑道:“晌午妾身见少宫主身侧坐着一位青衣男子,本想问个姓名却被少宫主打断,故此在这特意等候。”
李秋霜面上隐有不耐:“不知右护法何故对我夫君这般上心?”
弥烟面露讶异:“咦?原是少宫主夫君?妾身还以为是凌绝弟子呢。”
“那么,右护法可以让道了?”李秋霜冷言。
谁知那弥烟却笑道:“少宫主别急,且让妾身先与他见上一面,妾身再让道也不迟。”
李秋霜抿唇不语,却是杀气肆意,腰间长剑为她周身内息引得轻颤。
弥烟神情微变,她摆了摆手,身后两名黑袍人便上前一步挡在弥烟面前,露出了手中的武器。
一时间,剑拔弩张。
“咳咳。”马车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轻咳,李秋霜拧眉,看了眼那两名黑袍人。
弥烟手一抬,那两名黑袍人便收了武器,又退回到她身后。
李秋霜抿唇,这才转身掀开车帘看向里面。
“怎么了?”
许怀安冲李秋霜摆摆手,面上微红道:“不碍事,方才只是被水呛到了,你要出手了吗?”
“嗯。”李秋霜瞥了一眼马车外应了一声。
许怀安却道:“实在不行我便见她一见,也不妨事的,她武功不比你差,若真打起来你们两人对上她们三个,总归是落不得好,我又不会武功帮不上你们,而且,说不准我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李秋霜面色犹豫,许怀安却安慰道:“罗刹门人虽行事无章法,但若真的要对我不利只怕晌午我就没了性命,她对我有些想法,那我们何不去看看她有何打算?”
李秋霜看着她,却见她面上坚定,毫无惧色,只得轻叹一声道:“那你跟紧我。”
“嗯。”许怀安弯唇点头。
李秋霜率先出了马车,面色依旧冷凝,很快车帘再度打开,许怀安走了出来,冲不选的弥烟一拱手。
“不知姑娘何故要见我?”
弥烟唇角一扬,笑道:“要见公子可真不容易,你家少宫主可真是看得紧,深怕你会被别人抢了去一般。”
许怀安温笑道:“我自幼体弱,故而要三娘少不得操心,姑娘还未说见我是为何事?”
“啊,对了,还是晌午的问题,不知公子姓名?”弥烟笑问。
“在下洛阳许氏怀安。”许怀安直言。
弥烟微微一惊,喃喃道:“竟然不是?”
随后又看向许怀安道:“你母亲名唤什么?”
许怀安眉头不经意微皱道:“姑娘作何问家母?”
弥烟不答只问:“你且说你母亲可是姑苏沈家三小姐沈轻漓?”
许怀安脸上满是不解与讶异:“家母姓沈不错,可却不是姑苏人,也不是什么三小姐沈轻漓,不过只是一介书生之女罢了。”
这会倒是换弥烟面上有些不解,她拧着眉,咕哝一句:“怪哉。”
李秋霜皱眉:“右护法可还有事?”
弥烟面上又带了笑意,道:“没有了。”
说完,便带着人给李秋霜的马车让道。
李秋霜不再多言,拉着许怀安又回了马车里。
“驾。”江秀清驾动马车,眸子带着警惕与敌意的看了眼弥烟三人。
注意到江秀清的目光,弥烟冲她弯了弯唇,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她本就生的美艳,举手投足间更是媚骨天成。
江秀清面上一红,却又闹自己失态,咬着牙,在马车与弥烟擦肩而过之际,恨恨开口。
“不知羞耻。”
弥烟看着马车远去,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护法。”一黑袍人开口唤了声。
“去查查这个许怀安,事无巨细全都给妾身拿来。”弥烟慵懒的开口。
“是。”黑袍人应声。
“好了,回去给尊上汇报。”弥烟带着二人转身离去。
另一边,在离开后便陷入沉默的李秋霜与许怀安二人却是心事重重,许怀安更胜。
那姑苏沈氏的三小姐是何人?自己又与她有何种关系?弥烟似乎觉得自己与那三小姐很像,那她母亲,沈梦云,到底是何人?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像是一团团迷雾围绕着她,挥不散,躲不掉。
李秋霜更是不解,自文帝后弥烟是第二个询问许怀安母亲的人,甚至直接询问了人名,那沈梦云与沈轻漓又有何关系。
两人满腹心事,直至到了驿站歇下,都未曾开口。
李秋霜去寻江秀清吩咐了一些事宜,再回来时许怀安已经睡下。
她走到床边坐下,偏头便见着许怀安睡得似乎很不踏实。
许怀安眉头紧锁,神色不安,双手更是死死的抓着被衾,嘴巴里还不时喃喃几声。
李秋霜皱眉,俯首于许怀安唇边,听着许怀安的梦呓。
“娘……娘……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李秋霜起身,神色复杂的看着许怀安。
她当是因为弥烟的话乱了心神,被梦魇住了。
李秋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推了推许怀安的身子,唤道。
“夫君,醒醒,夫君。”
许怀安是被惊醒的,她一身冷汗,眸光怔怔的看着李秋霜,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瞧着许怀安懵懂的样子,李秋霜不由轻声询问:“可是做噩梦了?”
许怀安渐渐缓了过来,先是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李秋霜摸不出她的心思,只道:“现在没事了,睡吧。”
许怀安看了眼李秋霜,有些犹豫,却还是躺回了床上背对着李秋霜闭上了眼。
她不愿说,李秋霜自然不好再问,索性也就躺下睡了过去。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李秋霜却觉得身边人的身子愈发滚烫,她睁开眼,窗外已经泛起了微光,再转头,便看到许怀安面色绯红,呼吸明显的急促不畅。
李秋霜脸色大变,抬手附上许怀安的额头只觉一片滚烫。
李秋霜懊恼自己的大意,昨夜许怀安一身冷汗睡下,底子薄弱的她很容易染了风寒,而自己却是一点都未曾留意。
“夫君?夫君!”李秋霜晃了晃许怀安。
“嗯?”许怀安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她只觉浑身滚烫,疼痛无力,呓语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眸,却见李秋霜一脸忧色。
“三娘,我……”许怀安方一开口,声音便虚弱的厉害。
“你受了风寒,有些发热,躺下别动,我去给你抓几味药。”说罢,便起身拿了衣物换上,匆匆出了门。
许怀安躺在床上,因为发热眼睛灼痛的厉害,她索性闭上了眼。
迷糊间,她似乎见到有个红衣女子款款而来。
“跟我走,好不好?”
那人如梦似幻的声音带着令人难以拒绝的温柔,许怀安想睁眼看她,却是没有一点力气,昏睡过去。
李秋霜推门而入时,见到床榻之上哪还有许怀安的影子,她连忙上前,床榻已经冷了,她淡漠的面上终于出现了一抹惊慌失措。
“秀清!”她冷声喝道。
江秀清于隔壁连忙赶来,见李秋霜面有怒容,而许怀安却不在房中,心里一惊道:“少宫主?”
只见李秋霜满脸怒容,咬牙切齿似是低吼般开口。
“查,给我查,看看是谁带走了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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