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逃出大山

19.19

    
    秦悍把收来的一大把纸钞整齐放进布袋,锁进一个红棕色的小木箱,拔下钥匙。
    前几年赚的钱大多都还了房子的材料费,他现上全身上下秃噜个光也找不出几个钢?儿,是个真正的一穷二白。
    他做的那批货,原本也没打算要涨李兰的价,以前什么价,现在还是什么价,赚的钱能够养活自己,还能还了债,他也没有计较那么多。
    可他向村里那些做着同样事情的老人打听了一下价格,也听说了李兰在向他们收购那一批他已做完的单子,他却难得的动了心思。
    他不计较别人,可别人却一直在计较他,他一直知道李兰给他的价格低了些,可没想到会低那么多。
    更何况......
    如果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呢?
    需要用钱的地方......
    那可多了去了。
    不管怎么说,攒钱总是没错的。
    秦悍把箱子放进柜子的一个暗格里,上面压上叠好的被单和衣服,拍拍平,站起关上柜子门。门上的镜子一关上的瞬间闪过门口的光,一个细长的身影,以及在关上的时候映出了男人的一张粗糙的脸。
    和身后那鲜嫩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悍小心的在镜子里看了眼自己额上的那道疤,那里的肉要比脸上其它地方的肉要嫩一些,粉一些,他抠了抠,手感也不一样,倒挺像竹子里的那层又薄又透的膜。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年纪好像有些大了。
    低头扯着嘴笑了笑,余光见着小丫头正在把他刚砍下来的竹子堆进院子,再从厨房灶头拿柴点火,在竹子边上做了一个小火堆,动作稍微有些生涩,却认真努力,火堆着了之后,她扯着大大的笑一脸满足。
    秦悍忽然觉得他也挺满足的。
    “秦悍哥,我把竹子都堆好了,火也烧好了。”
    秦悍拉平了嘴角,收拾了表情,转身应了一声。
    走到厨房,眼睛扫了一圈,从最角落的一个大木头箱子里找出几个灰色的麻袋抡在肩膀上,他看着蹲在地上刷鞋子的颜曦,“我要去田里一趟。”
    颜曦仰头,一双眼湿漉漉的,“哦。”
    秦悍扯扯衣服:“我去收苞米。”
    颜曦抬手把落在额上有些痒的头发抹到后面去,乖巧道:“好的。我会把门关好。”
    秦悍点点头,没什么话可交代的了,这几天他一出门,她便落好门栓,直到他回来敲三下门。
    颜曦过了一遍水,一抬头,秦悍仍然站在原地,错愕道:“还没有出门?”
    秦悍紧了紧拿着麻袋的手,像是在思考什么,只垂头望着颜曦。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颜曦的眼神有些疑惑,像是在问他怎么了。
    秦悍的脸坚毅冷厉,思考时眉头微皱,薄唇紧抿,在颜曦看来有些凶,似乎像是恶人在琢磨着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衣服里放折叠刀的地方。
    只要他敢有下一步不好的举动,她就能马上拔刀刺上去,就那刺那天侵犯她的那个人一样,只要犹豫一秒,她便会失去主动权。
    但同时,她的心里也有着侥幸,眼前这个男人和那些人应当是不一样的,这么多天,他救她,护她,送她梳子,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害她的事,就连言语上的轻薄也不曾有过。
    可人本来就是几面性,以前不曾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她心里打着鼓,目不转睛的盯着头上的男人。
    秦悍终于动了,他转身多拿了一个麻袋,在颜曦的手越收越紧时开了口,“你想一起去吗?”
    颜曦紧崩的下颚瞬间松了,手也松开了些,一脸震惊道:“什么?”
    秦悍:“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今天是个好机会,李兰去前头的村子交货了,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回来。”
    “可村里其他人......”
    “我昨天去打听了,做这个事的只有李兰。”他们村的“风气”在这片大山里要稍微好一些,虽然也有不少买来的妇女,但并没有其他村子那样全村紧盯,可他们同样需要谨慎,村子里那么多人,难免不会碰上个嘴碎的。
    “我......”颜曦的确很想出去看看,被拐一个月,不是在密闭摇晃的令人头晕目眩的车里度过,就是在阴暗潮湿又脏又臭的小房间里度过,逃跑时眼里只有生存和自由,根本无暇看其他,加上上辈子,她绝望木然,看哪里都是丑陋灰暗的。
    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有随心自由的出去看一看了。
    当然,她如今就算跟着眼前的男人出去,也不是随心自由的,还得小心翼翼的躲人,行动范围也只有一块苞米地,可是,她还是有些雀跃。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想出去的......
    秦悍见她半天不说话,没了耐心:“不想出去吗?”
    心里却想着,难道是他看错了,每回他一提出门,她的眼神就像刚才那样,湿漉漉的,像极了村里那些等着扔吃的给他们的小土狗。
    他一扔吃的给他们,他们就翘着尾巴叼的吃的跳的满地打滚,嘴里还呜呜叫着,绕着他转圈圈。
    他思考了半天,还是冲动的问出了口。
    颜曦在身上反复的擦着湿哒哒的手,局促的问:“我......真的可以去吗?”
    这个问题秦悍刚刚就考虑过了:“院子后头我修了一条小路,绕些远路,没什么人经过,比较安全,而苞米又高,真有什么人的话,你头一低,就没人看见你了。”
    “......”秦悍这是在说她矮吗?
    颜曦的眼睛闪着光,亮晶晶的,秦悍心里一动,这确实挺像给了食物的小土狗的,就差没有绕着他转圈圈了。
    ............
    秦悍包了一块地,地一分为二,一半种了苞米,一半种了稻谷。
    黄橙橙一片。在一片片连绵不绝深浅不一的绿色中显的尤为显眼,稻穗上结满了谷子,压弯了腰。
    颜曦紧跟在秦悍身后,一双眼睛贪婪的看着周围,她能看到颜色了,上辈子她什么都是灰色的,如今,那些丰收和美丽的颜色像一个个小人似的蹦蹦跳跳的来到她面前。
    “稻谷也要收割了!”
    “嗯。”
    “苞米收割一天就够了吗?”
    “嗯。”
    “你就是跑那片山上去砍竹子的吗?”
    “嗯。”
    颜曦一路走走看看,嘴里叽叽喳喳的,有什么说什么,像倒豆子一样,像极了十八岁时的娇俏又活泼的样子。
    声音不敢说太大,动作也不敢蹦?的太猛烈,但眼里的亮光和声音里的愉悦是骗不了人的。
    秦悍在前面偷偷弯了嘴。
    农村里的田不都连在一起的,他们能利用任何地方,翻土为田,中间那些特别整齐的,错落有致种着大片大片稻谷的,是村里稍微有些家产或者老祖宗传来下的。
    剩余的,就像秦悍这样的,没根基没钱材的,就包一块边角里的田,奇形怪状,水利条件也不是特别好,但比没有好。
    秦悍的田在最角落,一块狭长的地,中间他自己修了田埂,一半干燥一些的种苞米,还有一块泥泞潮湿的种稻谷。稻谷一年两熟,刚够他吃一年,加上玉米磨成玉米粉,也能被补充上一些。
    秦悍扔了一个麻袋给她,给她指了下自己的那片地,“会收苞米吗?”
    颜曦还处于兴奋中,她昂着头,上前拎起一个苞米,两手握住,往左一转,“啪”,苞米被折了下来,她拿着苞米冲秦悍一举,眼睛里有着骄傲,仿佛在说,“瞧,厉害吧。”
    秦悍被她看的没法子,配合着抬了手,比划了个大拇指给她,颜曦笑容加大,眉眼弯的似月牙儿,几缕头发垂落在面上,让她像一朵粉色的凤仙花。
    秦悍看的有些迷了眼,别开了脑袋,一手麻袋,一手转苞米,动作利落干脆,不多会,一只麻袋便被装的鼓鼓囊囊的。
    他抖着口子将整个袋子重重的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把苞米抖匀称了,排整齐了,再转着封口,从口袋里拉出绳子绑起口子,两只胳膊一用力,抡起袋子扔到了田埂上。
    “秦悍哥。”
    秦悍侧头看过去。
    颜曦一低头:“你能看见我吗?”
    秦悍不明所以,那么大的脑袋杵在那,即使低了头,不还在那吗,怎么能看不到?!
    除非眼瞎。
    他老实回答:“看的见。”
    颜曦问:“所以,如果有人来的,我得蹲下身子才能不让人看见,对不对?”
    秦悍实在:“对。”
    颜曦又笑开,神情有些骄傲,眼睛眯斜着,刚刚谁说我矮来着?自打嘴巴了承认了吧。
    秦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摸下巴没说话,重新拿了个麻袋继续采苞米,嘴角又不受控制的弯了。
    秦悍从最南边开始往中间采,颜曦从中间开始往北采,但秦悍速度快,一手一个,像是机器,颜曦虽然也会,但不熟练,力气也小,速度自然而然要慢上许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时间也不知不觉的晃过去了。
    等颜曦装满一大袋,想回头让秦悍重新给她个袋子,一转身,就重重的撞上了一堵硬硬的墙。
    痛!
    颜曦捂胸又捂鼻,抬头看着撒下一片阴影的男人,生理泪水都被痛的刺激下来。
    她虽然现在胸小,可也不是没有啊,这一撞,胸前微突出的两块肉要被撞成肉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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