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汤,味道和昨天不一样!”
长思央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段时间,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在朝堂上,自己都有一小波的势力了,等这波势力日渐成熟的时候,自己便可以和王后抗衡了,姑姑的仇、小元的仇……都可以报了,那一刻,势必要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自己终于变成了那个有权有势的,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自己终于成为那样一个单纯迷恋爱情变得也会勾心斗角的女人了。
可是,可是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是实话,是一点儿不开心。
老嬷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用,我现在应该是开心的,更近了一步,大仇将报,应该是很开心的,很激动的。
终于要得偿所愿,终于要为你们报仇了,可我为什么心里一点儿不轻松呢。
反而觉得很沉重,像是有石头压住了一样。压得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胡乱的吃了一些东西,长思央便觉得饱了,要午睡了。
丫鬟都谴了出去,在屋外守着,明月也谴出去了。
躺在榻上,长思央抚着小腹,自己是否和当时一样对这个小生命宠爱期待,充满渴望呢?
他是上帝给自己的礼物,是自己和心爱的人的第一个孩子,还记得,他知道孩子时的开心模样,还记得他贴在腹部,聆听孩子心跳声时的激动表情,如今,如今还些画面,变得很陌生了,好像那样的时光,已经过去几年前,几万年了,自己找寻不到,追求不得了。
何时丢失的那样一份纯真,已然是分不清了。
但现在,和秦正泽已经疏远了很多
或许,他也讨厌自己呢,讨厌这样被权势蒙蔽的自己吧。
他以前说喜欢自己,大抵是因为自己和后宫中的其他女人不同之处就是在于自己不会算计,在对待爱情上,自己是单纯的,自己不会为家族谋利益,不会为自己谋利益,这便是自己和别人的最大的不同之处吧。
若非如此,和旁人相比,超过自己的,处处都有。
外貌,新妃中个个都比自己小八九岁,他们年轻朝气,皮肤水灵灵的,弹性好,水嫩,除去这一点,单纯的看脸,看身材,这后妃中,也有远胜过自己的,漂亮的女人,在后宫的妃子中真的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若是谈琴棋书画,那也是一抓一大把比自己优秀的。
他们从小便是这样培养的,要求琴棋书画精通,自己呢,是个业余,啥都是通一点点,棋子,也就是下五子棋而已,说通,不存在的。秦正泽不可能因为自己白痴而选择自己。
还有其他的,还有很多其他的,自己,真的比不上其他人。
就只有喜欢他的心是单纯的,如今这心也不单纯了,他来这里,也看的出他心里有事情,每次的欲言又止,自己岂不知道他对自己不满意。
月牙玉,你说,是不是进了后宫人都会变成这样,最后面目全非了。
月牙玉——主人,你的历劫已经开始了,度过这一些劫难,你便可以回去了。
真的吗?那秦正泽呢,他会跟我一起回去吗?
月牙玉——看你们最后的选择。
长思央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下来,秦正泽,他是有雄心抱负的人,他是爱自己的,但他心里放不下江山,之前那样宠爱自己,他尚且放不到江山,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唉,长思央咬了咬唇皮子,嘀咕道那我还是一个人回去吧,他在这里好好当他的王上。
月牙玉沉默!
渐渐的长思央便睡了过去,挨到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有妃子过来聊天便聊聊天,没人过来呢,便是早早的洗涑睡觉。
第二天亦是如此,上午和妃子聊天,下午便午睡,连接着好多天都是如此,没踏出宫殿一步。
秦正泽每天早朝后就看折子,然后去教场训练兵力,留在教场吃了晚膳才回来。
这天,在教场的时候,首领的夫人来了,带了好多吃的来,杨得福说夫人最爱吃这些了。
说完后见王上陷入了沉默,他赶紧的跪下请罪,王上已经连着四五天没有去看夫人了。
“退下吧。”
“是。王上。”
杨得福拽着如屈,要他一起退下,别打扰王上。
如屈行了个礼:“王上心里有事,王上,不如我们来比试吧。”
杨得福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还比试,懂不懂看情况呢,王上现在哪里有心思比试呢。
“如屈将军还是赶紧的退下吧。”
杨得福善意的提醒道。
“罢了,继续吃。”
秦正泽道。
杨得福和如屈便是留下来继续享用美食了,但这气氛,明显是僵硬了很多。
“你们说,我这么多天没去看她,她是不是恨死我了。”
如屈:“……”
这让人怎么接话呢。
戳了戳杨得福,要把他实情汇报。
杨得福哆嗦了下,自己,自己哪里敢说么,提出来不是找骂吗?
“你们两个支支吾吾的,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王上,王上,长夫人她这几天不太好。”
“什么!”
秦正泽听到这话,砰的放下杯子,差点把杯子给捏碎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现在才上报!”
说着,拿起了外衣,急冲冲的往外面走。
如屈紧跟上,“王上,臣说的不好不是指长夫人的身体不好,而是心情不太好。”
“如何?”
秦正泽停下脚步。
“听小梅子说,长夫人上午和妃子聊天,用过午膳后便睡去了,到傍晚才醒,用过眼前,洗涑后,又早早的睡去,话少了很多,睡觉的时候把明月小梅子都谴出去,房间里不留奴婢。”
“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紧张的,秦正泽紧握住如屈的手腕,“宣太医了没?”
杨得福:“小梅子说长夫人是心病。”
秦正泽:“……”
她的心病,也是自己的心病。
自己何尝不想拌到江家呢。
“小梅子还说,这两天,长夫人吃了也少了。”
“她怀孕身孕,怎么还吃得少了,回宫,回宫。”
戎装也没有脱下,秦正泽便骑马匆匆的往宫里走。
长思央洗涑完,把奴婢们都谴了出去,躺下睡觉。
这些天,总是特别能睡,一直睡不醒,越睡越想睡,长思央揉了揉眉头,困,困倦,傍晚要不是明月唤自己起来吃饭,自己怕是要睡到明天去了。
——月牙,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月牙玉——主人,你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月牙,你说,秦正泽是不是忘记我了,他还没有来看我,好久了,我好久没见到他了,我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
要是没有腹中的孩子,自己真的想离开这里,快点离开自己。
月牙玉——主人,月牙给你唱歌吧。
月牙玉,你说,现在是谁陪在他身边,他肯定有新欢了。
月牙玉——主人,别想了,月牙玉给你唱歌。
明月守在门口,见秦正泽来了,刚来行礼的时候,秦正泽拦住了,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看样子她是又睡着了,那还是别吵醒她。
轻轻的推开门,秦正泽脚步轻轻的过去,房间里留了几个烛火,看起来不暗,也不亮,刚刚好。
睁开眼睛太久了,眼皮累了,长思央眯上眼睛,两只手伸出在被子外,手里拿着月牙玉。
月牙玉,你说历劫什么时候结束,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我想离开这里,我累了,在宫里。
月牙玉——主人,你进宫历劫才刚刚开始。
月牙玉,你说我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为什么来了这里呢,历什么劫难,我当时要是不进宫就好了,在宫外,自由自在,我的服装店呢,赚一笔大钱,带一堆古董,回我的二十一世纪去,成为一个大富婆。
月牙玉的话,秦正泽是没听到,到长思央的话他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听到后整个人僵硬成了石头,杵在那里,僵成了石块。
央儿,你就这样盼着离开我?从此至终,你都想离开我,那么我们的甜蜜的日子算什么?
“你打算什么离开?”
什么时候离开?
长思央努了努唇:“越快越好,恨不得现在离开。”
秦正泽已经不爱自己,自己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离开前,一把火烧了王后殿和太后殿,为姑姑、小元等人报仇了,自己就没什么遗憾了。
“这里就没什么值得你留下来的,过往算什么?”
值得留下来的,过往算什么?
过往都是过往,都是过去的事情,自己提太多,都是白搭。
“我想忘记,如果可以,我想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包括秦正泽吗?”
“包括秦正泽!”
秦正泽:“……”
心里悲痛得再说不出任何话。
许久许久后,长思央睡着了,手一松开,月牙玉佩就从被子上滑落下来了,啪的掉在地上。
秦正泽想捡起玉佩,却发现自己站得太久了,腿都动弹不得,等了好久,才缓过劲来,腿才能动。
捡起玉佩,啪嗒,一滴泪落在玉佩上,秦正泽把玉佩放在长思央枕边,把她露在被子上的双手给放回了被窝里。
央儿!
她眼角的泪已经干了,凝固成了泪痕,央儿,留在我身边,你这样痛苦吗。
你想忘记的,是我最不舍得的。
后宫中的祥和,从来都是暂时,长思央怀孕到八个月的时候,北王太后终究是按耐不住了。她开始找寻其他后妃,想培养成王上喜欢的类型,王后一直未怀有身孕,她已经对王后失去了耐心。
至于长思央,被王上保护得太好,又聚集了朝野上下太多的关注力,现在是动不得了。
王后门禁结束后,便安分了一段时间,这听说太后要培训其他的人,要扶其他的人登上后位,她担心得不了的,跑去太后殿中求见太后。
“这么久都没怀上孩子,你让母后怎么办?长思央一生下孩子,宫中其他妃子没有怀孕,她就独大了,就独大了。”
“这些年,母后给你找了多少偏方,为你想了多少办法,可你都没怀上孩子,母后能怎么办?母后对得起江家,是你自己不争气。”
江玉青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母后,非玉青不争气,母后,王上,王上其实,其实从来没有碰过儿臣?”
“什么?”
太后惊吓得差点被口水呛死,“这些年?王儿从来没碰过你?”
从太子妃到现在,都多少年了,竟然连夫妻之实都没有?
“王儿不是在你这里留宿过好几次了?”
“母后,王上留宿,就是吃吃饭,然后他并不宽衣解带。他都睡在隔壁间,或者坐着,看一晚上的书卷,等天亮再离开,所以……所以不是儿臣的身子不中用,实在是王上不行动,儿臣,儿臣还是处子之身呢。”
太后:“……”
这些话如厉雷一样劈下来,差点没把人给闪坏了,原来,原来一直没有怀孕,是因为王儿。
王上立后妃多年,后宫妃子每一个怀孕,原本自己是怀疑是妃子的问题,也想过是王儿的问题,只是不好直接说。
王儿二十五岁,膝下无子无女,自己可要担忧死了。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那其他后妃没有怀上孩子,是不是也是因为王儿从来没有碰过他们,那么王儿这么年,一个后妃都没有碰过。
他……
南王太后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梗塞,那他,不碰其他的女人,独独碰长思央,这……这是多可怕的事情。
他是被长思央狐媚子迷了脑子。
“嬷嬷!”
太后扯着嗓子喊道。
嬷嬷赶紧的上前:“太后!”
“去,去给我查,查所有的后妃,看,到底有哪些妃子是真正得到过宠幸的。”
要是除了长思央所有的妃子都没有受到宠幸的话,那自己就不能留长思央了,这个造孽,绝对不能留下了,这是大央王朝的祸害,绝对是不能留的,不能留的。
“是,老奴立马去查敬事房的记录。”
“查敬事房的记录有什么用,一个一个后妃处查!”
南王太后扯着嗓子喊,莫非这些年,自己都被他骗了,都被他骗了。
“是是是。”
嬷嬷赶紧的点头退下,太后今天的声音有些大,要吓死自己,吓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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