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骗夫

40.温御王(5)

    
    镇南将军名为洛明安,是大荣王朝开朝之际叱咤沙场的大将军,之所以封为镇南将军,是因为他的家乡恰好在南方,倒是与他平定了哪些地方无关。而洛明安的二子洛北自幼便有带兵天赋,比起长子洛南更聪慧些,所以也更讨洛明安喜欢,年纪轻轻凭借一腔本领与洛明安的名声,在军中博了个“镇南副将”的称呼。
    相较而言,年纪大些但丝毫没有成就的洛南就逊色许多。
    如今,这洛将军的长子洛南却投奔到了他们这造反的队伍中,着实让人诧异。
    荣温面上不显,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上一世,他刚刚进军营,便是在洛明安手底下学习。对于洛明安,他是打心底地敬佩的,敢拼还有脑子,是个真英雄。
    就不知道这洛南是个什么角色了。
    “把人带过来我瞧瞧。”荣崇说完这话,顿了下,又摆摆手,“算了,不看了,就当一般人练着,能熬过去证明他有本事。”
    “是。”董劲卓应了声,“不过就属下近些日子的观察,洛南在一群人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并不如世人传言的那般无用。”
    “也是个狠人。”荣崇笑了下,拍了拍董劲卓的肩膀,“不要因为他的身份而优待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更何况,咱们这里的每个死士都没名没姓,只有闯出来了,才配有姓名。”
    “属下明白。”
    “嗯,你去吧,本王同二哥走了。”荣崇摆摆手,转身和荣温一起离开了。
    出了石门,荣崇问他:“二哥,你觉得现下如何?”
    “人挑的都不错,虽说在精不在多,但比起大荣的兵力,我们是远远不够的。”
    “我明白。”荣崇叹了口气,“还需要一步步来。”
    “今年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荣温笑笑,“你嫂子有孕在身,我得一切以她为先。”
    荣崇摇摇头:“二哥你好好与嫂子过日子,这些事你少沾一些也好,免得惹了血腥气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说得好像你以后不成家一般。”荣温拍了拍荣崇的头,“如何,来时我与你说的,考虑的怎么样了?”
    荣崇愣了下:“什么?”
    “才这会儿功夫就忘了?也怪不得曾婉与你置气了。”荣温摇摇头,实在是对自家弟弟未来的亲事感到担忧。
    “二哥你说她想与我撇清关系,我还记着呢。”荣崇啧啧嘴,“二哥为何这么说?”
    “那你就没想过她今早为何那么同你说吗?曾婉在你身边的时间,比我在你身边的时间还长,我想你至少比我要了解她吧?”
    荣崇没应声,脑子里颠来倒去都是曾婉早晨说的话,越想心头越郁卒。
    他不是不懂,但每次他说了,对方又避而不谈,闹得他再也不敢提,这有点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他承认年幼时做的一些事挺惹人厌的,也都是曾婉替他收拾残局,但说到底他也想给对方些回报,奈何对方根本不要。
    上了马,荣崇慢悠悠在前面晃着,荣温干脆跟在他边上,一边思索着待会儿到了内城给任半青带几枚桂花糕,一边想着怎么让自家这个蠢弟弟开窍。
    “二哥,你说世界上真有那么清心寡欲的人吗?”
    荣崇的一句话问的没头没脑,荣温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你说为什么每次我想报答曾婉,她都那么不近人情呢?”
    “你报答什么?”荣温怔了下,忍不住问他。
    “她以前替我做了很多事,我不得报答一下吗?”荣崇奇怪地看着荣温,满脸都是“我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的模样。
    荣温噎住,他脑子转了转,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两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敢情是荣崇一直把曾婉当恩人看,但曾婉却心悦着荣崇,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你就没想过……”荣温本想把话说的直白些,但想到荣崇这脑子很有可能转不过弯,还是放弃了。
    一句话戛然而止,荣崇一头雾水。
    他等着荣温把话说下去,对方却闭口不言,一直到买完桂花糕,重新回到温御王府,对方也没把后文补充完整。
    ——
    “这温御王府的布局,其实是王爷他亲自决定的。”曾婉正带着任半青逛这王府,顺道陪着她散散步,见见阳光。
    任半青点点头,等着曾婉继续说下去。
    “您别看温御王在有些方面挺迟钝,其实放在正事上永远都不会马虎,这也是为什么咱们箪城一直都如此和平,从未出过岔子。”曾婉笑了笑,“箪城百姓都很喜欢温御王,他很会为百姓着想,但绝不是那种懦弱之人,敢想敢做敢为,那才是真正的温御王。”
    “我还记得我们刚到箪城时,百姓之间死气沉沉,大家都对‘死’这个字看得很淡,因为太过熟悉,反倒不觉得害怕了。但他来的第一天,那时都还没我高,却挨家挨户地统计有多少青壮年,又有多少老弱病残,还把家家户户不想活的人都给教育了一顿。”
    “要知道刚来这里,百姓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刚刚十三岁的小孩子呢?所以自然是无人理他的,他呢,回了王府,哭了一夜,第二日又出去继续做自己想做的、该做的。”曾婉叹了口气,“他那时终究还是个孩子啊,是个吃尽了人间苦楚的孩子。”
    任半青听着曾婉的话,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对温御王的喜爱有多深刻,就是可惜了温御王至今未能摸清曾婉的意思。
    拉过曾婉的手,任半青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
    去说句“喜欢”吧。
    曾婉有些害羞地垂下头:“倒是让王妃您看了笑话,这些事本不该烦扰您的,如今却要您为我想这么多,我真的很惶恐。”
    任半青摇摇头,继续写道:因为你是我姐姐。
    曾婉怔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这么多年了,就没几个人如此真心待过她。她自知自己是个下人,有些人背地里说三道四,觉得她待在温御王身边是有所图,不要脸面。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所图,但这么多年了,就算图些什么,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不够格。
    “夫人!”荣温的声音骤然出现,打断了正在闲聊的二人。
    任半青转头,便看到荣温提着一盒桂花糕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惊讶的荣崇。
    看他那样,就不像是刚到的,也不知道站在这外头听了多久。
    任半青轻轻拍了两下曾婉的手,便松了开来,往荣温那边靠过去。
    荣温直接把人牵过来,对曾婉道:“本王与夫人先走了。”
    曾婉请了个礼,目送着二人离开了庭院。
    这下就只剩她与荣崇,气氛陷入了有些尴尬的境地。
    “你刚刚……说的那些……”荣崇酝酿了许久,还是哽住了,“咳……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
    “……什么?”曾婉知道他听见了,但她还是选择了装傻。
    荣崇没理会她的装傻,反倒是直言道:“昨天的事情,还有今天早晨,我……对不起,不该跟你说那么重的话,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我却一直没对你好过,往后你要什么,同我说便是,只要我能给的,都会给你。但是咱们以后可以别吵了吗?”
    曾婉有些紧张,脑中不断闪现出任半青同她说的几句话,无非是让她勇敢一些讲出来,但真要勇敢又谈何容易。
    “王爷,阿婉……真的要什么你都愿意给吗?”
    荣崇一听,眼睛一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曾婉舒了口气,认真道:“那阿婉想要同王爷在一起。”
    “可以啊,不过咱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荣崇奇怪地盯着她,有些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站在院外偷偷听着的任半青与荣温皆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头一次听墙角,就遇到如此让人发笑的状况。
    “夫人,咱们回去吧?”荣温顺了顺任半青的发,询问她的想法。
    任半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概是想问怎么不继续听下去了。
    “为夫觉得一时半会儿要荣崇开窍还挺困难,更何况咱们能帮的也都帮了,再多插手就显得有些过了。”
    任半青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别人的感情,插手太多不太合适。
    两个人一同回了房中,荣温看了一眼剩下的杨梅,便知道任半青今日还未吃。
    “杨梅没吃吗?”
    “没呢,陪曾婉走了一上午。”任半青扶着腰坐到椅子上,她觉得有些累了。
    荣温走上前替她按了按腰:“今日晚些我让荣崇请个大夫来给你再诊诊脉,别再累到了。”
    “没事的。”任半青笑笑,捻了颗杨梅放进嘴里,吃完后才问,“相公,我们何时回去?我不太放心任万晴,还有四皇子的事情……”
    荣温同她一样,心里也在打算着离开了:“明日便走吧,也不知道今天荣崇和曾婉能不能把话给说开。”
    任半青握了握他的手:“相公不是说了,温御王很是聪明的吗?”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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