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里,白灵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前一天所做过的事。
不厌其烦的每天趁着日出之前早起,将需要晾晒的药材铺好,嘱咐即墨晨煜盯着天气遇阴即收,随后抱着昨晚刚带回来的书籍直奔藏书阁。
书中的内容一直都很枯燥乏味,除了少数几件事情能让白灵精神一震之外,其余只是机械式的记下以备日后需要。
以防万一。
这四个字看起来很陌生,是从前的白灵怎么也想不到的词。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对白灵而言要她做事不小心翼翼些,那就和作死没区别!
又是一日清晨。
白灵准点从床上醒来,虽然早已有了死过一次的认识,可每当她醒来入目的却是这般陌生的画面时,白灵神情都不由一怔,随即才敛下了眼帘恍惚记起了现实。
一手轻抚过床旁残缺不堪,只能勉强站立的木桌,绿色的青苔已经占满了三分之二,屋内的边角墙缝中亦是随处可见绿色植物,不少木板腐烂的地方还蓄满了水坑,可见湿气多重!
“好像……”
白灵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眼角隐隐一颤,最终却是宛如认命了般抬手揉了揉眉角,语气无奈:“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来得抽空把这里重新装修一下了。”
她不过就是一个玩毒顺带学点医术的弱女子,前世混得再怎么不如意,好歹也是十指不沾过着名副其实大小姐般的生活。
怎么才转眼间的功夫,就变成又要修门又要修屋顶,现在还要修墙壁地板的装修师傅了?
“小黑。”白灵双手抱臂,对着那些坑坑洼洼的边角皱眉良久,最后扭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一般这个时候即墨晨煜已经醒了。
说来这位黏着赶不走的小跟班还是让白灵有点欣慰的,虽然话不多,做事也笨手笨脚的,关键是一和他说话就惯性脸红小羞涩的模样愣是让白灵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但有一点深得她意!
除了开头两次这小子不见影之外,其余几天,即墨晨煜每次都起得比她早,有样学样的帮她整理药材,平日里也是乖到你指东他绝不往西走,指北绝不往南走!
果然。
很快的紧闭的木门便投入一缕明亮,紧接着即墨晨煜的身影便映入白灵眼前。
即墨晨煜眼里浮现一丝疑惑,不明白灵叫他什么事。
“今天早上一直到中午我还得在藏书阁内,下午我会回来。”毕竟连自己住的地方都破成这德行,白灵可没心大到顶着风雨勤奋学习的地步。
即墨晨煜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今天我们可能会有些忙,这些,都要换了。”白灵说着,便伸手指了指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家具’。
“外面的围栏门框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换,还有那里……”
絮絮叨叨不知觉中说了一堆,白灵环顾四周还在想着哪里遗漏了,却忽略了身旁的人不自觉的眼睛微微睁大隐约有瞠目结舌的趋势。
她说得很是轻巧,那指点江山的气派与随意仿佛一切都是无比简单的。
实际上,对白灵来说也确实如此。
做不出最好,术业有专攻做家具她不在行,但铁定能用!
白灵再看即墨晨煜时,整个人瞬间死寂了一瞬,半响后,那双冷淡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无奈却也意料之中:“不必你动手,你只需帮我找到足够的木头就行了。”所以,你能不要摆出世界要末日的表情么。
毕竟是世家弟子,人家也不是真的成了她小弟……
即墨晨煜当即面部一僵,见白灵转身就要离开,忽然脑子一片空白伸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灵前脚刚抬起,见此又收回。
视线瞥了眼以她角度才能看见的微露银针,方才就差一瞬,这根针就朝着即墨晨煜而去,如果不是他抓住的位置刚好卡住手腕翻转不得……
“怎么了?”白灵淡淡的问了一句。
即墨晨煜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瞬间松开了白灵的手,却是紧抓着衣袖不放,耳尖微红小声道:“我会学,不要……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白灵闻言目光一凝,她的情绪明明收敛的很好,但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你想离开我不会拦你,去留权利归你,但最好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如果你不想招惹麻烦的话。”
“我……”
白灵前面的话几乎瞬间让即墨晨煜垂下的眼眸抬起,闪烁着淡淡的欣喜光芒,可她随后的话,正如先给了他天堂后再一脚踹进地狱,明明满腹话语可到了嘴角边时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这儿没有你家富有,如你所见,我也只不过是个没权没钱没靠山,空有小姐名头的废物。”
白灵眉梢微挑,语气此时才稍微放缓。
她倒是忘记这小子心思敏感着,也难怪会发现旁人都难以发觉的细微,刚才的话固然伤人,但她何尝不是顾虑太多?即墨晨煜来历不明但身份肯定不凡,跟她呆在一块,就冲他这木鱼似的表现,还不是被白翰墨分分钟炮灰的料!
给不了这人安然无恙,尽快离开,趁着白翰墨还没盯上他之前,还能活命!
白灵没有停留,临走前,却是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体验完落魄的生活后,有时间还是多想想你的家在哪或者该联系谁才能回去,别为了那点多余的任性葬送了自己的命。”
“再有。”
“离开的时候不必和我说,我不会送你,更不会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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