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卿为皇

第九十九章 大婚

    
    “我?为什么?”凌霄望着阿什辛一时有些疑惑。
    “中元帮过我很多,鹿婆婆也对我有恩,再加上三殿下……所以,一个公主的头衔而已,不算什么。”
    阿什辛满是感激地向言弘轻轻颔首,他能如此顺利当上可汗,言弘帮了他极大的忙,无论是返回塞北,还是拥有自己的兵力,就连今日的陷阱,无一不是因他吩咐安排。
    比起如今的皇上,他阿什辛更加信任这位皇子。
    “好,既然塞北王有意,那就让这位姑娘以塞北公主的名义,嫁入大幽!”
    皇上拍案定论,凌霄却始终不曾反应过来,她看着言弘,眼中是一份虚无,直到她真正触碰到面前的男子时,那份真实感,油然而生。
    这不是梦,更不是幻影。
    她凌霄,七十年前本该死去的人,如今正站在这片真实的土地上,握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手,听着耳边的祝福之语,期待着回京后的那一场,大婚。
    “恭喜翊王与凌霄姐姐,喜结良缘。”娜姗走上前来,持过酒杯向二人一再祝福。
    “等等等等!”白云南从这些围上前来恭喜的人群中挤出,便拉过言弘悄声而问。
    “殿下,你就这么放弃君秋池了?您娶个妾回去到罢了,这娶回去可是王妃啊!您可别被她的模样蛊惑了,她没有任何家室对您不利啊!”
    言弘望向一旁与娜姗相谈甚欢的凌霄,眼中满是柔意,“我的妻子不需要家室,她一人抵得过千军万马。”
    凌霄无意间瞥到白云南看向她那略微不满的神情,便含着笑从一旁走上前来。
    “你们再说什么?”
    白云南只望着凌霄,尴尬而笑道,“你不是有夫之妇吗?要早点知道你是骗我的,还用殿下如此辛苦寻你?我一早就想将你带到殿下面前了。”
    “哎!白云南啊,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君未期同样上前凑起了热闹,而对于调侃白云南的事,他乐此不疲。
    “我当时说什么了我!未期,现在人家是塞北公主,翊王王妃,你……你可别乱说啊!”白云南顿时急道。
    君未期却似打定了主意要相告般,避开白云南行至言弘身侧,才看着凌霄缓缓开口。
    “如此千娇百媚的美人,当然要先看那风姿妙曼之处,这素腰一束,酥胸傲然……不都是你白公子的,点睛之语吗?”
    话音一落,言弘的眼直直扫向白云南,那眼中的一份意味不明的意思,让白云南微微咽了咽口水。
    “原来,你也有过肖想啊?”
    言弘开始逼近白云南,他含着笑走近,却对白云南来说还不如不笑……如此笑里藏刀般的言弘,只让他觉得有一丝害怕。
    “殿下……冷静……我错了!”
    白云南话毕,撒腿便向后跑去,却直直被言弘拽着衣带,拉了回来。
    就在凌霄看热闹的时候,南宫左枝却走向她身侧,拍了拍她,凌霄便跟着她走向了安静之地。
    “凌霄姑娘,我是南宫左枝,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请教我?”
    凌霄纳闷,她与这位君未期的未婚妻子,未有过多来往,甚至只有数面之缘而已,又会有何事令她前来请教。
    南宫左枝却盯着她,不断点头。
    “我想问,你是如何让翊王对你如此死心塌地的。”
    凌霄有些尴尬地望着南宫左枝,这姑娘当真是敢言敢语,十分直爽的性子,无半点隐晦之举。
    “如何让他对我死心塌地?”凌霄托着下巴细细思考了许久,终于抬头相告。
    “因为,他是言弘,而我是凌霄。”
    “这算什么回答啊!”左枝有些不满道。
    “只要你找到真心爱你的那个人,他自然会对你死心塌地。”凌霄望了望一直有意无意瞥向这边的君未期,笑道。
    “或许,你已经找到了。”
    第二日,圣驾终启程开始回京。
    对于塞北这一趟,确实有得有失,寻了多日的祥瑞白鹿,无故死亡这一点,皇上并未再提。
    而对于言迢和太子是否暗中勾结塞北,甚至私自购买战马一事,皇上已经交由南宫影暗中追查。至于那日的刺杀,皇上却始终未曾下定论。
    言弘似一早便猜到了这个结局,他所安排的一切,虽无法将太子一群人彻底拉下,却足矣让他再也无法得到君心。
    言伸的太子之位,始终是坐不下去的。
    他们一行人,从塞北边关返回京城,浩浩荡荡,足足行了三月之久,等御驾回京时,已经到了深秋。
    而京城这边早已得了言弘封为翊王,甚至赐婚塞北公主的消息,翊王府一早便收拾妥当,恭迎新主。
    这一切,皆是言伸一手而办。只为彰显兄友弟恭,已作表率。言弘是皇子内第一位被封为王爷之人,他作为太子更是理应在他回京前打理好一切。
    凌霄却足足晚了一月之久才坐上了塞北送亲的轿。
    这一日中元与十五皆下了山。
    一袭凤冠霞帔只衬得面前的女子,妩媚妖娆,精致的妆容,娇美的容颜由金色的面帘浅浅隐藏,一双勾人神魄的眸,在此刻越发的动人心弦。
    “丫头,没想到如此快你便要嫁人了。”中元拉着十五依依不舍地望着凌霄。
    “一切都是天注定的,若有机会我定会回来。”
    “丫头,你说的!一定要回来!”十五上前抱着凌霄的衣裙,一时不愿撒手。
    “好了,中元哥,让凌霄姐姐上轿吧。”娜姗走上前来向中元而道。
    “我是她的大哥,由我来送她出嫁吧。”
    话毕,中元便扶过凌霄的手,走向那轻纱所覆的轿。
    “丫头,如果翊王欺负了你,写信给大哥,我亲自去大幽接你回来。”
    凌霄微微点头,虽只有几月的相伴,可中元与十五已然成为了她如今的亲人。
    她珍惜这一份情,也同样珍惜待她如亲人般的他们。
    轿缓缓而起,送亲队伍从塞北启程,塞北王以五百战马,十箱珍品狐毛为聘,让凌霄受到那公主待遇,风光嫁入大幽。
    当送亲队伍长途跋涉,到达大幽京城时,城中已经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街边,长灯久久不熄,鞭炮齐鸣,百姓们更是围在路旁,高声道贺。
    翊王娶亲,早在一月前便悉心准备,回到京城后,言弘派人打探凌霄一路的消息,如今当她真的来时。
    他却有些紧张起来。
    载着凌霄的轿,在百姓的围观下停到了如今翊王府的大门之前。
    言弘一袭喜服加身,长身玉立于门前,丰采高雅,神明爽俊,已不知让街边女子心花怒放到何种境界。
    言弘看着轻纱之后朦胧的女子,一步步笑着向她而去。轻纱帷幔下伸出的玉手,轻轻握上他的掌心。
    似有一股电流传至全身,言弘的眼一刻也无法从凌霄身上移开。
    今日的她是绝美的,是无法用任意一词而形容的,看着她与自己一同走向王府之中,走向他们共同的家时,言弘却在那刻红了眼眶。
    “一拜天地。”
    侍者的声音响起,才让言弘微微反应,许是高兴,是激动,他渐渐有些无措,握着凌霄的手已经满是汗水。
    “二拜高堂。”
    凌霄这一生从没有比此刻还要高兴,这一次次的跪拜之后,她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于这个男子,她将作为他的妻而活下去。
    “夫妻对拜。”
    他们二人所对视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一份责任。
    对言弘来说,他要护这个女子一生,甚至更长的时间,为此他甘愿付出一切。
    对凌霄来说,她将助面前的男子,登上他一心想去往的高处,为此她愿意舍弃一切。
    “礼毕!”
    侍者的话音渐渐消散,言弘重新牵过凌霄的手,走向那最后一步。
    比翼双飞,百年好合,那些充满祝福的词汇,已经无法将他们之间那份浓厚的情意,阐述的更加深情。
    在房门关起那一刻,言弘的泪终滴落在二人相执的手中,相望的二人齐齐笑了起来。
    发自内心的笑,总是令人万般感慨,泪水,笑声,便是此刻最好的表达。
    院中,大摆酒席,肆意畅饮,整一日的风光之景,必可传为一段佳话。
    “那凌霄姑娘打扮起来可一点都不输京中任何一位大家闺秀啊!”
    “要不然,怎会被三殿下看上?男人啊还不都是食色也。”
    言木兮一人站在角落之中,听着那些人的话,手中酒杯虽斟满了酒,如今却微微倾斜,就连酒水倒出也未曾令她发觉。
    她知晓言弘在塞北时被赐婚一事,也知道这一个多月里,整个京中都在为迎接这位塞北公主而做准备。
    可她私心的以为,这只不过是皇上的安排,言弘无法阻止罢了,直到她看到他在看那位女子的眼神时。
    才发觉她错了,大错特错,那种温柔充满怜爱的眸,她曾奢望了多久,如今这种盛况,她又曾在梦中遇到了多少次。
    可如今,与他执手与共,相携到老的,终不是她。
    她做了多年的梦,在今日终于破碎。她心中的奢望,也在今日全数被其抹灭。
    言木兮终扔下手中半持的酒杯,带着满心的酸涩,托着步伐,悄然离开。
    “哎!殿下呢?今日大喜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啊!”白云南站在那群世家公子之中,高声扬道。
    “殿下不甚酒力,你要是想死,就去灌灌?”君未期坐于一旁,一盆冷水浇灭了白云南的想法。
    他确实还没那个胆子去灌他的酒,就在他尴尬地四顾时,言木兮的身影滑过他的眼中。
    “未期,我去别处喝酒了啊!”
    “哎,去哪啊!”
    他敷衍过君未期,便向言木兮所去方向赶了过去。
    在街边的树下,言木兮拽过腰间的软鞭,便一下一下抽打在树干之上,这每一下似都用尽了全力,她虽是在发泄心中的不甘,可泪也同样不争气的流下。
    白云南上前看着这一幕,倒吸了口凉气,咋舌道。
    “这树得多疼啊?要不你打我吧?”
    说着白云南便拽过言木兮的手,将那软鞭夺下。可看着言木兮如今泪眼朦胧的模样,他笑着用衣袖替她擦过眼角的泪。
    “你这怎么自己哭起来了?我可为树委屈啊!”
    言木兮看着自己面前依旧不正经的白云南,却笑出了声。
    “怎么?你也知道这树委屈了?”
    白云南笑道,可话音未落,言木兮便突然扑入他的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间,如此举动,却让白云南双手僵于空中,怎么也无法落下,心中一阵紧张。
    “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为什么我喜欢了你这么多你,都不曾得到你的一丝温柔,而你只不过去了趟塞北,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便爱上了别人!”
    白云南深深叹了口气,手开始慢慢附上怀中的女子背。
    “还不是你傻,明知道不可能的事非要坚持这么久,早些放弃也比如今要好。”
    言木兮一拳一拳开始砸向白云南的胸口,她怨恨言弘为何要如此对她,可她更怨恨自己,为何要活的如此卑微。
    “别打了,他不娶你,我娶你啊!”
    白云南猛然拽过言木兮的手腕,向她吼道。
    这突然的话,让言木兮慢慢抬头,她看着白云南,他是这些年来总与她做对的人,是变着法欺负于她的人,更是她这软鞭打过最多次的人。
    这样的他,却并非是她的如意郎君。他可以逗她笑,却无法让她满心欢喜地爱上他。
    言木兮似渐渐恢复了理智,低头冷道,“松开。”
    白云南并未因此而松,反而将她的手腕拽得更紧了些,他望着她略微疏离的眸,却还是将一切就此倾吐。
    “木兮!我刚刚说的不是玩笑话,你可愿意嫁……”
    “啪”的一声,响于大街之上,这清脆的巴掌声似乎打破了白云南心中的幻想。
    那句话之后的几个字,他终没有说出……
    脸上的疼,让他的手微微松开,他微侧的脸,却不敢再去望面前的女子。
    “白云南,你凭什么说娶我的话,我是一国郡主,你拿什么娶我,你如何配说娶我?我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整日里,浪荡于酒楼花坊,游手好闲之人!”
    言木兮十分决然地转身,她明白她对白云南没有一丝情意,甚至就连那可怜的好感都未曾有一分一毫,在她的心中,白云南终是配不上她的存在。
    而她的决定过于果断,甚至还未曾让白云南反应些许。
    白云南摸着自己脸侧,却笑了。
    是啊,他拿什么娶她!
    他无权无势,整日游手好闲,甚至形迹浪荡,如今的他又怎么娶她。
    天真……他在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可怜。
    可他终还是笑着回到了席间,似平常一样,似未曾发生过任何事一般,继续持酒而饮。
    “白云南,你这脸是怎么了?是调戏哪家姑娘被打了?”众人见他脸上的红痕,皆调笑道。
    可他却摇了摇头,高举酒杯而道,“那姑娘的身子,可是极软而香的,这一巴掌一点都不亏!”
    “还是白公子风流啊!”众人皆调笑道,可只有他自己明白,其中的苦涩之意。
    酒席过后,明月高挂,有憨醉者爬至席间而眠,有微醺者独自对月而饮,这一夜自有无比惬意者,也不乏那些伤心人。
    而无论是谁,都无法影响今日大婚的二人。
    房中,合衾酒共饮,长发相结,红烛依旧燃着,而正坐于床边的二人,开始慢慢褪下衣物,共度良宵。
    衣衫凌乱的扔至地上,发簪轻取,绾起的发就此散于身后,二人纠缠的吻开始落下,如珍宝般一点点爱抚,此刻二人似乎连声音都不敢在大些,生怕惊扰了此刻,打碎了这一份美好。
    只有喘气声荡于耳边,言弘虽极其小心地对待着她,却敌不过自己心中的那份欲望和占有,一下一下,凌霄微微皱眉,慢慢拽紧了被褥。
    直到天边泛白时,凌霄才渐渐睡去。
    这一夜有疼痛,可更多的是一份满足,一种能抱着身侧之人相眠一生的满足。
    这一夜言弘睡得极其舒心,睁眼时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便去看怀中的女子,她的睡颜,她的一切,他都想牢牢记在心中。
    凌霄醒来时,便只见言弘盯着她瞧,一时推了推他的脑袋,便坐起了身子。
    可还未曾站起身,言弘便重新搂上了她的腰间,头微微搭在她的肩上,带着一丝请求之意而道。
    “娘子……再来一次吧,为夫这一次定更加小心,不弄疼了你。”
    凌霄的脸微微羞红,她瞥向一旁那床榻上的落红,想起昨日的疯狂,便不断摇头。
    “今日还要进宫,我还想好好走路!”
    “无妨!为夫抱着你去!”
    话毕,言弘便重新将凌霄抱上榻间,毫不在乎高照的日,更不顾凌霄的推阻,慢慢占有于她。
    屋外,一早便立在屋外等候的云护,听到屋内慢慢开始的动静,沉着脸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听不见那声音时,才停下脚步,顺便打发走了经过院中的丫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