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夕悦落水一事,终被认为是其不慎而草草了之,而她腹中胎儿小产一事,更无人问津,无人在乎。
言中舟在人前一副与夕悦伉俪情深的模样,可实际上一切皆是假象。
因凌霄近日对谷夕悦的关注,言弘特意留意了康贤王府,却不曾想到康贤王府中的秘密,比他所想的还要多。
言弘不断转着手中的扳指,紧皱着眉头,低头思索。
凌霄走进时,便就见他快要将眉头拧成了川字,这一副愁容,不禁让她看向了一旁所站的云护,而问。
“这是又发生什么棘手的事了?”
凌霄边说边走向言弘,她弯下身便扶在言弘的膝上,指尖轻轻替他抹平那紧皱的眉头,见他终慢慢舒展的眉,笑道。
“还是这样俊俏一些。”
言弘看着凌霄松了口气,拉过她的手,便今其坐于身旁,才看向云护道。
“你再说一遍都查到了什么。”
云护听命走上前来,向凌霄再次而道。
“康贤王府中,谷夕悦身上的伤是因为家法所至,就连府中丫鬟都知,他们的世子妃不知廉耻,伤风败俗,所以才让世子动用了家法。甚至有人说,谷夕悦腹中的胎儿,非言中舟的孩子。”
“而这谣言,我也查到了源头,正是世子侧妃谷依茉。而那日宫中落水一事,也已查明,是言中舟因无法忍受这等谣言,派人所为,只是没想到谷夕悦被人救起……”
凌霄的眼中渐渐因这一事实升起了一抹冷意,“他是想让夕悦死……”
言弘向云护点了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这些是我们本想查的内容,可是我在查看康贤王府的账册时,发现不对劲之处。”
“账册?”凌霄疑惑。
“是,账册是最容易反应一些事情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账册,我发现康贤王府每一月都会有一笔不知所踪的银两亏损。”
“接着,我收买了几位康贤王府的死士,才发现……他们并非听命于康贤王,竟另有主子。”
云护说起死士,凌霄顿时想到她在君秋池体内时,遭遇的那几次刺杀,并亲眼看见刺杀秋池的人进入了康贤王府。
“我这位皇叔为了待在京中,放弃了兵权甘心做一位逍遥人,可这几年他不管朝政不与任何大臣来往,却偏偏答应了与丞相府的联姻,实在令人怀疑。”言弘这才说出了心中疑虑。
“康贤王是值得怀疑,可阿什辛在塞北时便交给皇上的书信,指明了丞相在塞北购买战马,为何皇上回京至今不曾谈及此事?”凌霄问道。
“还有言迢与太子,至今不仅未曾受到处罚,皇上甚至还重用了起来!简直匪夷所思。”
言弘笑着揽过凌霄的身子,将下巴放于她的脑袋之上,叹着,“一切皆有定数,我们只用等着便好。”
话中,一小厮跑至云护身前,附耳向其说了什么,云护便急忙走上前来。
“主子,太子那边有动静了!”
东宫。
言迢笑意满面地走向此刻正伏案作画的言伸。
“都办妥了?”言伸抬头问道。
“那是,如玉已经被我送往了漠北,当初从三弟手里买来的这个美人,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了。”言迢坐于一旁便翘起腿,倒茶而饮。
“还不能掉以轻心,你看看那封信。”言伸指了指一旁桌案上的信封。
言迢起身笑道,“又是那位不知名写给你的?你说这个不知名从你被幽禁开始,每月一封信,不是嘘寒问暖,就是告诉你身边何人不可信,到底是谁在背后如此帮你?”
言迢将信拆开,未看其上的内容,却先细细闻了闻,才道。
“虽没有脂粉味,不过我看这字迹娟秀,定是女子吧?”
言伸却看着嬉皮笑脸的言迢冷道,“看信!”
言迢这才住了嘴,认真看向手中之信,半晌,信狠狠被其拍至案上,大声怒道。
“我就知道塞北的一切,皆是言弘所为!言栩与言弘二人是同胞兄弟,他们一早就知晓对方的身份!这次居然将刺杀皇上的罪名扣在我们头上!简直可恶,在白鹿山我就该杀了他们二人!”
言弘似一早知晓言迢的反应,此刻竟轻飘飘道。
“现在也不晚,白鹿山时我只不过想给他们一点教训,也未想要他们的命,可现在……不一样了。”
言伸放下手中的笔杆,看向桌面上的这幅画,依旧是那位驾马而骋的女子,可这一次这女子不再只是一个背影,马背上她转身莞尔一笑的面容,是如此的撩人心怀。
这一次,他终再次画出了凌霄的容貌……
言伸轻轻触摸着画中女子的眉眼,柔声道。
“这不是结局,也不是你最终的归宿……你终将回到我的身边。”
无望楼。
从塞北归来之后,无涯大病了一场,直到近几日才有所好转,香儿端着汤药,贴身而侍。
“把药喝了吧。”
香儿将药递给无涯,可无涯却摆了摆手。
“比起喝药……倒不如尽快寻得年轻的身躯,换魂的强。”
香儿将药碗放于一旁,才道,“我也想换,我早已经受够了这个孩子的身体,可是我知道这个身体还有用,你国师的身份,也有用!”
无涯却看着香儿,久久不曾出声,可香儿却因他的视线,微微避开了眸子,无涯轻笑了声。
“你还不是为了言格?这几个月里你一直在向他写信,明里暗里的帮他,甚至用白鹿去换言庆的命,都只不过是想让他少一个对手,可你不敢让他知道你是南宫香儿,因为这样他会恨你……”
无涯望向一旁一言不发的香儿,微微坐起身子咳了咳。
“可是香儿啊,白鹿山的事,你完全多此一举,甚至还险些将白旭暴露出去,好在那塞北王已死,否则我们无望楼……会被你害死。”
香儿站起身子背对于无涯,却反驳道。
“有什么关系,一只白鹿而已,反正它已经将祝福给了白巫后人,便也没用了!而白旭也只不过在塞北营中露了几面,大幽无人见过,没人会牵扯上你这位德高望重的国师!”
“白鹿是没用了……可白鹿一死,白巫族人也将真正的灭亡。”无涯的声音渐渐低下。
香儿却哼了一声,转身看向无涯,眼中是一份迫切。
“有什么关系,君秋池在五年前便曾运用过白巫后人的能力,甚至还杀死了两位亲人,如今我只要让她想起那段往事,她自然会觉醒。到时候,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用另一种身份,站在言格的面前……”
无涯叹了口气,重新躺入榻上,如今的他无法再阻止香儿,也……无需去阻止她。
香儿想要的一切,不都是他一手交由她的吗……而如今,他只能就此走下去。
敲门声突然响起,香儿的面色一改,重新变回那位纯真稚嫩,不知世事的孩子。
她将门打开,身子微微探出而望。
“怎么了?”
屋外的侍女却蹲下身向她说道。
“小七儿,有人来看望你了。”
香儿向那侍女点了点头,便一副担忧的模样看向屋内的无涯道,“师傅的药还没有喝,你帮我去劝劝师傅,将药喝了才行。”
“好,这里交给我,七儿你去吧。”
话毕,香儿便离开了无望楼,此刻无望楼前却停着一辆马车,香儿习以为常地坐了上去,马车一路向城外驶去。
城外山间一亭中,香儿从马车上走下后,便见亭中男子双手负于身后,遥望着这山间风景,气度非凡。
香儿深吸了口气,便咧开笑向那人走去,并扬声唤道。
“爹爹!”
傍晚时,言弘与云护一齐商议太子将如玉送往漠北之事,而凌霄便借故溜了出来。
她随手拽过一旁的侍女便问道,“把王爷的衣物拿到房中来。”
“是,王妃。”就在那侍女转身而走时,又再次被凌霄拉住道。
“哎,记得寻一件比较窄些的。”
“窄些的?”那侍女疑惑问道。
可还不等凌霄回答,言弘的声音便先一步响起。
“意思就是,她能穿的。”
那侍女福身离开后,凌霄才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走出的言弘和云护,强笑道。
“你们……商量完了?”
言弘逼近凌霄,便看着她笑道,“商量了一半,我突然发现他们干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有娘子在怀不好好疼爱娘子,管他们的闲事做什么?”
凌霄僵着脑袋看向云护,以求解释,而云护低头道。
“主子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以防有诈,如玉是劝君楼的人,虽赠给了二皇子,可太子用人前定知其身份,却还要如此,可见并未想隐瞒此事。”
凌霄这才看向言弘,“那你接下来该如何?”
言弘凑近凌霄耳边道,“我接下来……要好好种地。”
“种地?”
凌霄抬头而问,可话刚落,言弘便将其拦腰抱起,边说边向房内而去。
“种我娘子这片地,我可等着来年娘子可以开花结果,让我儿女双全。”
言弘最后的这一句话,让凌霄急忙捂住了他的嘴,面色微微羞红地附在他的怀中,薄怒道。
“别说了!”
云护站于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脚却挪不开一步,他思量了许久,还是转身向与二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言弘将凌霄放入榻上,便顺其自然的压了上去,并开始解自己的衣带,这一系列动作当真是行云流水,凌霄却看着他,眼微微抽了抽。
“言弘,你是兔子转世吧。”
言弘的手微微顿了顿,他俯下身来凑近凌霄,威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凌霄却轻易拽过了他的耳朵,大声喊道,“你是兔子吧!那么喜欢繁衍后代!”
言弘轻咋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皱眉不断揉着自己被吼的耳朵,一双眼更是直直看向了凌霄。
“我是喜欢,可也得有人配合啊?”
凌霄站起身来开始一步步走向言弘,她更是一字一句说道,“我不喜欢!”
“为什么?”言弘揽过凌霄的腰肢,令她的身子贴入自己怀中,才看着她轻轻压下。
他的唇慢慢凑近怀中女子的唇间,却始终不曾碰到,言弘在离凌霄极近的地方停了下来,缓声道。
“为夫哪点……没有让娘子满意了?”
凌霄的身子本能的向后缩了缩,可言弘的力却令她动弹不得,便也不再反抗,直言道。
“因为你!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每次圆房以后,我的身子就如同散架一样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我每走一步,有多疼啊!”
凌霄一掌打在言弘的脸上,将他的脸推离了自己,便才挣脱出他的怀中,连忙向屋外而去。
而言弘的手却还僵在半空,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凌霄离开的身影,自己坐于一旁,整个人却低沉了下来。
屋外走廊处,凌霄刚好碰到前去拿取言弘衣物的侍女,便随手将他的衣物拿过,进了偏房而换后,马不停蹄地出了王府。
而言弘这才穿戴整齐地走出房中,寻了云护前来。
“主子这是要去哪?刚刚……王妃换上男装便走了。”
云护不知这两位又发生了何事,只能先低声说道,生怕触及言弘的怒意。
可言弘只是点了点头,面上并无丝毫怒意,“我去劝君楼,你去把白云南叫来。”
“是。”
劝君楼内,白云南被云护用最快的速度,从那烟花之地提溜到了言弘身前。
可白云南一踏进屋内,见言弘歪头思索的模样,便笑道。
“我们殿下这是为何事烦心呢?”
言弘向云护摆了摆手,他便弯身离开,并闭紧了房门。
言弘这才看向白云南,犹豫了半晌,才咳了一声极其严肃地问道。
“你有没有秘戏图。”
“噗”的一声,白云南口中的茶径直喷出,他看着言弘,来不及去擦嘴角流出的茶水,便不断捧腹而笑。
这笑得前仰后合,似要癫狂的样子,让言弘的脸色顿时便冷了下来,他起身开始向白云南走来。
云护站在门外突然听到白云南的笑声,也十分好奇,可还不等他细听,便又听见屋内,白云南“哎呦”的痛呼声,急忙向后退了几步,离房门远了些。
屋内,言弘甩了甩衣袖重新坐回椅上,才抬头看向,如今面上青肿的白云南,斥道。
“回答我的问题!”
白云南揉了揉被言弘所打的脸侧,才乖乖坐回椅上,“我回答……回答……”
“春宫图那种东西还缺吗?我给殿下你买回来不就行了。”
言弘微微靠于椅背上,眯眼望向白云南,“一日,我给你一日时间,将整个京中的秘戏图全部送至王府。”
“还有,如果这件事被第三人知晓,我让你去大街上表演活春宫!”
白云南急忙捂紧自己的衣物,连忙点头,“遵命,遵命!”
言弘这才舒下心来,安心饮茶,可白云南却依旧不怕死地继续询问道。
“那……殿下可是因为,闺房之乐未曾让王妃满意啊?”
言弘瞪了白云南一眼,可白云南却似明白了什么,大胆地走上前来,拍过言弘的肩道。
“殿下,让你早些寻些女子做了通房,早早了解这云雨之事,也不至于让凌霄那山野女子,嫌弃于您啊!您说是不是?”
“看春宫图有什么用,那整个醉心坊不都是您的吗?随便寻一两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哎,我看莺娘就不错,她身处烟花之地多年,可还一直守身如玉,让她来教教您如何?”
言弘打下白云南放于他肩上的手,狠狠反手拽过他的臂,将其推离身边。
“白云南,在我还没发火之前,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得嘞!”
白云南揉着自己的臂,便一刻也不敢在此停留,立马出了房屋。
他看向屋前的云护,想了想什么,便指着他道。
“多给你们主子准备些鹿肉啊,壮阳气!”
话毕,他便就此离开劝君楼,可云护却因他的一句话,疑惑了起来。
“鹿肉?主子需要壮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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