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言梓身亡,言弘命全城搜捕君秋池,这一差事,没有丝毫悬念的落在言栩身上。
此刻,白云南被叫入宫中,言弘拖着疲惫的身子,不断揉着太阳穴,低沉的声音满是沙哑。
“皇上……您没事吧。”白云南悄悄抬头望去。
言弘深叹了口气,才坐起身子,眸越发严肃起来,“白云南,朕问你,你可愿继任国师一职。”
“我?”白云南惊讶,急忙摆手,“我可没有师傅那种本事啊……”
“你用不着有那个本事,朕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担任国师头衔的人而已。”言弘回道。
“那如此的话,这个人选肯定非我莫属了!臣,多谢皇上抬举。”
白云南闻言急忙道谢,有国师头衔,还不用办事,这种差事自是合了他的胃口。
“下去吧。”
“得嘞!臣告退。”
白云南走出大殿,正打算出宫时,却在一偏僻之地,看到了言木兮的身影。
他左右望了望,见四周并无侍卫宫女,好奇下便跟了上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
言木兮在树下与一宫女悄声交谈,白云南躲至墙边,头微微探了探头。
“奴婢都查清楚了,皇上每日夜里都会去那宫殿中,直到晨时才出。”宫女回道。
“行了,我知道了。”言木兮望了眼四周,才从袖口处取出一袋银两,给了这宫女。
白云南看着这一幕,轻哼了声,“到如今,你竟还不曾放弃。”
夜里。
言木兮躲避侍卫,一人来了这每日言弘都会前来的破落宫殿,她警惕着身边出现的所有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这一次,她若失败,那将是一生令人唾弃的难堪,可现在她选择拼一把。
言木兮将殿门关上,她散下自己的长发,慢慢坐于榻上,只静等着言弘的到来。
白云南一路跟着言木兮而来,见她进了内殿,他却轻笑着,坐在了这宫殿的大门之处。
言弘看完奏折,便一如既往地来了这里,他的身边没有相随的太监宫女,在这座偌大却凄凉无比的宫殿内,他一人的身影,是如此孤寂。
“你怎在此?”言弘见白云南坐于这殿外,正靠着长柱打盹,不由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白云南顿时惊醒,见言弘出现,擦了擦自己嘴角将要流下的口水,也来不及行礼便拉着言弘去了角落处,嬉笑道。
“皇上,我就听云护说您神态不加,还整日往这里跑,怎么,是在想那良妃娘娘?还是在想皇后啊?”
“朕的事,何时让你管了!?”言弘抬眸冷道。
“臣还不是关心您吗?这殿里长久失修,如今又是冬日,寒气多重啊,您也得为您的身子骨着想不是?”白云南讪笑着。
“你如此着急让朕离开,是怕朕发现什么,还是殿里有人?”言弘望了眼这宫殿,便打算前去一探。
“哎哎哎!皇上!我白云南虽然也没少求您,不过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求您,求您今日不要进去……”
白云南的声音越来越小,那话中的祈求之意,让言弘一时转身看向他。
白云南如今却与常日的嬉皮笑脸不同,这是言弘第一次见他如此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闭眸转身。
言弘与白云南擦肩而过的瞬间,言弘却笑了声。
“原来,你也并非无一点心事,这个世上原来没有能一直洒脱之人。”
“皇上……”白云南看着言弘离开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沉下。
是啊,他并非洒脱……并非整日如他们所看的模样,可他与他们皆不同。
他一位孤儿,靠着无望楼长大,靠着自己的没皮没脸混到如今的地步,那些看似毫无尊严的事,他都可以做,甚至毫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可……唯独这殿内的那个女子……
他不想让她如此看轻了他。
白云南慢慢走进这殿内,当他推开门的瞬间,这女子便直直扑了上来,言木兮只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便以为是言弘前来。
当门被人推开时,她更是毫不犹豫地扑上前,拥住这男子的身躯。
她单薄的衣衫,让美妙的轮廓若隐若现,她身上的芳香,她发丝的柔软,让白云南吞咽下口水,这是……他与她距离最近的一次。
他并非未经历人事,花天酒地,春楼妓倌他更是常客,可如今却被身前的女子,牢牢吸引着,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心不断跳动。
“三哥哥……”言木兮拥着面前的人,她的头埋在他的怀中,只能用尽所有力气,向他诉说出那多年的心意。
“三哥哥,从我第一次见你那刻,我便下定决心,要成为你的妻子,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意从未变过,木兮的一生注定都是三哥哥的。”
白云南听着这些话,心头一震抽搐,可他又能怎样,听着自己爱的女子,深情诉着她对另一男子的情意,他却只能木讷的站在原地。
“三哥哥,今夜就让我来服侍您吧。”言木兮以为身前的“言弘”并未将她推开,更不曾阻止她的话,那便就是同意,一时窃喜。
白云南慢慢附上身前女子的身躯,这轻薄的素纱里衣,让白云南的手一颤,就好比他轻易便触摸着她的肌肤。
白云南的手慢慢轻划在她的身后,他的指尖轻触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让言木兮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
白云南听着怀中人,已经略微急促的呼吸,慢慢沉眸。
这一夜,他选择成为一个恶人。
白云南的手慢慢附上言木兮的双眼,唇带着情意向她压去。
殿门被关起的那一刻,整个殿内漆黑一片,在暗中白云南才慢慢收回双手,抱着言木兮向床榻而去。
黑暗中,言木兮无法看清身前人的模样,可她心底只将他认为是她一心所念的言弘,甚至没有丝毫怀疑的,将自身毫不保留地,给了他。
言弘离开那宫殿,却不知该去往何处,凌霄曾经的宫殿,他甚至不敢踏入,如今他只能站于夜里,看着宫外的方向,念着他心尖上的人。
霄儿,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要选择如此离开……
云护被言弘派去查看,那破落宫殿里到底有何人,让白云南如此心急,可云护一前去,便听到言木兮抱着白云南,说着对言弘的情意。
眼只能不断抽着,直到那殿门被关起,二人在屋内做那云雨之事时,他也不知该不该阻止,只能急忙赶来相告。
“皇上!那殿里……白云南与郡主在里面正……正……”
云护的面色羞红,话音吞吐,他深深低着头,却不知该怎么告诉言弘这一情况。
而言弘看过云护的反应,便似乎知晓那殿内之事,眸慢慢眯下。
“既然如此,便只能赐婚了。”
“可是皇上……那郡主似乎是将白云南当成了您,才……”云护吞吐道。
“那又如何?朕何时对她有过一点情意?”言弘冷道。
“是……那皇上打算何时迎莺娘进宫?”云护再次问道。
“皇后没找到前,朕不会让这后宫踏入一个女子,谁都不行!”
“属下明白。”云护弯身而退。
此刻,南宫影已经离开京城足足一日,他到达驿站,喂了马匹便早早歇下。
不想在夜中,驿站却热闹了起来。
云护派去刺杀南宫影的刺客,在今夜打算行动,他们遣散了驿站中的人群,便将南宫影围在了房内。
南宫影因脚步声惊醒,突见房门被人踹开,他持过一旁所放长剑,便与这群人厮杀起来。
“谁派你们来的!”南宫影看着这群人,从窗外门外涌进,个个带着杀意,向他攻来。
突然想起凌霄的话,眸逐渐露出杀意,“可是皇上派你们前来!”
“将军都是将死之人了,知道那么多有何用!”
这群人话落,便再次向南宫影围去。
就在南宫影被逼至死角,难以脱身时,一人却从窗外跳进,凌霄一袭白衣在夜中十分显眼,在那群人还在因她的出现呆愣时,凌霄笑着看向南宫影。
“真有缘啊!”
话毕,那些人便开始向凌霄攻来,南宫影看着突然出现的凌霄,因她的话也轻笑了声,便随她一同与面前之人打了起来。
“南宫影,走!”凌霄向那群人甩过衣袖中的粉末,阻断其视线便拽过南宫影的手,与他顺着那窗户一跃而下。
驿站外,凌霄解开一早准备好的马匹,便与南宫影轻易躲过了这一场厮杀。
他们驾马而去,那些刺客看着远去的人,只能摔下手中之剑,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你怎会突然出现?”南宫影驾马行于凌霄身侧问道。
凌霄转头看着他眼里的疑惑,却扬眉笑道,“你追上我,我便告诉你!”
说着,凌霄便拽紧了缰绳,狠狠踢过马肚,骏马飞驰,顿时便与南宫影拉开了距离。
南宫影只能急忙追上。
在山野中,在马背上,凌霄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自由,没有任何人的束缚和枷锁,这只让她万分自在。
或许,离开他……是对的。
“凌霄!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南宫影随后追上向凌霄喊道。
“你说什么?”凌霄却因耳边的风声,未曾听到南宫影的话。
“能与你相识,是我南宫影的福气!”南宫影再一次向凌霄喊出。
凌霄听着南宫影的话,莞尔一笑,却并未回应。
山野中,两匹尽情奔跑的马,两位心情豁然的人,哪怕山风在冷,对凌霄来说也是一份难以享受的福音。
而南宫影并未不能追上凌霄,可不知怎得,他更加愿意去看她的背影,她确实是一位让他一直追逐的存在。
而这种存在,却让他觉得安心。
她……只需要一味的向前便好,身后有他。
“南宫影,跟我去塞北吧!”凌霄停下马匹,转身向南宫影说道。
“这就是你跟踪我的原因?”南宫影抬头而问。
“我本不想如此,可我突然觉得,将你发配实属可惜,便转了方向来寻你,就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愿与我去塞北?”凌霄严肃道。
“如此情况下,我可还能说出不愿?”南宫影笑道。
凌霄笑着解下马背上的酒囊,扔给了南宫影,“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南宫影接过酒囊,便仰头而饮,“好酒!”
笑声,穿透整片山野,似让凌霄回到了曾经的时日。
她身处阴谋诡计中的时日太多,险些忘了心底最渴望的豪爽自由,她处处留心,步步怕错,那种日子,不是她一心所想的将来。
言弘,你好好守着你的龙椅,守着你的天下,我会在你的这片天下里,过得舒心过得自在。
或许也会想你,但是,我不会再回到那片让人压抑的宫殿中了。
“天生为王者,岂能与你我苟同!”凌霄看着京中的方向喊道。
南宫影看着她染上雾气的眸,慢慢敛下双眼。
宫中。天蒙蒙亮。
那片破落宫殿中,却走进了传旨太监。
“圣旨到!”太监尖锐的声音让在床榻上睡去的二人,接连惊醒。
“圣旨?三哥哥你何时……”言木兮惊醒,便满脸疑惑地看向睡在自己身侧之人。
当看清那人时,言木兮却瘫在了榻中,双眼微睁,带着惊讶,可更多的是一份绝望。
“怎么是你!”言木兮向一旁的白云南吼道,泪在看清昨夜与她温存之人是谁后,源源而流,无法止住。
白云南却垂着头,穿上了衣衫,对于言木兮他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
是他趁人之危,是他用了下作方法,是他占了她清白的身子。
可,他会为她负责,娶她为妻,一生相伴。
“木兮,我给你一个机会,我走出这里前,你若不想嫁给我,就杀了我,可我若是走出了这里,就代表你愿意嫁我为妻,我白云南……用一生弥补昨夜对你所做一切。”
“好!那我就杀了你!”言木兮在房中寻了许久,却无一样东西可让她杀了白云南。
便只能上前,双手掐过他的喉间,不断用力。
白云南的脸顿时变的涨紫起来,言木兮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并且依旧在不断用力。
“白云南,我恨你!”
“可……可我……依旧……爱着你。”
白云南用尽最后一丝力,说出这几个字,眸便慢慢闭起。
在他合上眼的那一刻,他却笑了,还是笑的那么没心没肺……
可他的笑,却让言木兮的手收回了力。
面前这个人,最是让她生气之人,无论何时都会出现在她面前,一再捣乱,她每每遇到他,都会用软鞭去打他。
可他却似不长教训般,毫不收敛。
可也是他,在她每一次因三哥哥的疏离黯然神伤时,会变着法地逗她,她的笑容多一半都是因他而起。
他若死了,她怎么办……他若死了,谁来逗她笑,谁来在乎她,谁又会如他一样,忍受她的性子,至今还会说一句爱她。
言木兮的手慢慢垂下,白云南捂着自己喉间,不断喘着气,半晌他才抬头看向言木兮。
她依旧坐于一旁而哭着,甚至越哭越惨的模样,让白云南一时手忙脚乱。
“你……你别哭啊!这样,你不想掐死我,就用软鞭抽死我!就是我皮糙肉厚可能会让你受点累。那要不然,我一头撞死也省了这些麻烦。反正,我白云南今生无憾了!死就死吧!”
话毕,白云南便走下床,看着墙边就打算一头撞上,却不想还未向前一步,言木兮便冲上前来,抱紧了他的身子。
“你死容易啊!可是……我怎么办。你若死了,今后我的软鞭……该打何人,我……又该嫁给谁。”
白云南本因言木兮前半句话,垂头丧气,可这最后一句话,却让他急忙低头,看向她的眼急切道。
“你刚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言木兮嗔道。
“你说了,你说你要嫁给我是不是!”
“没有,你听错了!”
言木兮话落,白云南便抱起她的身子,将她压入床榻之上,吻霸道而下,再不轻易放开面前的女子。
太监们在殿外等候多时,突然听到屋内女子的喘声,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再次高声道。
“传…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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