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负气地用力一刀劈下,木柴应声裂为两半,镐尖尚自向下插入土中!苍鹭师父依然不改口气道:“用力过猛,”
稍顿一下,又道,“气息浮躁,去面壁调息半个时辰之后再来。”
细雨先是被罚用手拿着那把像镰刀一般的小镐砍着劈了几天的柴,又被罚用脚穿着前面带刀刃的鞋子踢着劈了几天准备砍了当柴烧的树,那鞋上的刀刃正是苍鹭师父几日来手中磨的“暗器”。
后来,连厨房的值班弟子都急了:“细雨姑娘,水可以继续提,但是柴已经够用了,你就不要再劈了,这些劈碎的柴末我们实在没有地方放了!”
隆冬时节,天气寒冷,早上细雨去井边打水,打算打完水继续去劈柴,苍鹭师父正站在井台不远处,瞅着井台边上一天比一天厚的冰对细雨说:“今天不用劈了,明日卯时来找我。”
细雨惴惴不安地度过了一天,不知师父对这几天自己的表现是不是满意,是要换个方式继续罚她呢,还是直接向庄主汇报情况,或是有别的什么事情……
一直到了晚上细雨更是难以入睡。耳听得更鼓敲过了一更、二更、三更,四更一敲,她便爬了起来,穿戴整齐,在院中溜达了两圈,终于还是向苍鹭师父住处跑去。五更不到,她便静悄悄地站在苍鹭师父的院外有一会儿了。
细雨刚一靠近院子,苍鹭便有所察觉,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叩门请安,想是天色尚早怕惊扰了自己,便纵身跃上墙头悄悄向院外察看,却见细雨虽然是站在那里,却如渴睡的小鸡仔儿一般脑袋一栽又一栽地在打盹,苍鹭手指一弹。
细雨迷迷糊糊地站在师父院外,突觉腿上穴位被击中,腿一软,便要跪倒,细雨瞬间身体弯曲,顺势一个前滚翻,卸去力道,再一个侧滚翻滚到院墙根下,蹲着背靠院墙,再四下察看,却只见苍鹭师父正漫不经心地坐在墙头。
细雨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略带抱怨的口气叫了声“师父……”苍鹭却不理不睬。细雨有点不情愿地拱了拱手:
“弟子见过师父,不知今日师父对徒儿有何安排。”
苍鹭叹了口气道:“我给你放了一天的假是让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以最好的状态来见我,你却是二半夜的跑到我的院子外面站着打盹。连为师这点要求都理解不了,休息这种小事也做不好,你这是要气死为师吗?”
细雨张口只说:“我……”却说不下去了。
苍鹭摆摆手:“行了,继续劈柴去吧,明天也是。”
细雨有些沮丧地转身准备离去,苍鹭突然又道:“等一下,”细雨忙停下脚步,还没转身,就听苍鹭继续说,“算了算了,厨房的柴也满了,你就去灶间烧火吧。”细雨失望地“哦”了一声,无精打采地往回走,苍鹭师父又在身后补了一句:“明天也是。”
望着细雨失落的背影,苍鹭道:
“听说某人进庄前曾经说过,心甘情愿在庄里劈柴烧火、洗衣做饭,现在只是劈柴烧火,怎么就好像已经很委屈的样子?”
细雨停下了脚步,低声道:
“弟子没有。”
“是没有说过?还是没有委屈?”
细雨转过身子,对苍鹭拱手道:
“弟子心甘情愿听从师父安排。”
苍鹭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一扬下巴,心情不错地说了三个字:
“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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