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江声浩荡

    
    塞西尔知道他们嘴巴大，不知道他们嘴巴这么大。
    两天的假期结束
    他把自己的小自行车在车库的角落里停好，思考了一下在这个充斥了曼联球星百万豪车的车库里会不会有人偷他四百块的自行车。
    不会。
    黑色自行车在昏暗无光的角落里还闪着黑色金属光泽，流线型的身材简介优雅。
    再好看也是个自行车。和二八杠没有本质区别。
    他刷了两天的漆呢，晾了一个星期，今天终于把改装过后的车骑出来了。
    他满意的盯着自己伟大的艺术成就。
    他郑重其事的把这辆叫做两轮的自行车锁了起来。
    当他走出角落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聚在这里唯独他了。
    ”哟，后座上载过人小姑娘是吧。”
    吉格斯吹了声口哨。
    我特么就知道鲁尼什么都憋不住。
    塞西尔带着职业的假笑，过于丰富的脑补了内马尔坐在自己车上的场景。
    宽敞的干净接到，两侧金色的法国梧桐，在未落的树叶中洒下了温暖的阳光。自行车缓缓的驶来，和暖的风吹拂着两人的脸颊。
    内马尔笑得如同阳光，明媚的说
    “我喜欢塞西尔！”
    而自己用温柔而不失霸道的声音
    “你只能喜欢我。你这个坚韧的小女孩。”
    ……
    呕
    他连昨天的早饭都快吐出来了。
    你是个优雅的模特，至少曾经是。
    要优雅，要优雅。
    他保持了自己的冷静，温和的迈进了更衣室的大门
    当他打开自己的柜子，在曼联光荣的，伟大的七号的照耀下，他发现了几个畜牲偷偷塞进去的安全套。
    香橙和草莓味的。
    他额头青筋跳了跳。
    要优雅，要优雅。
    他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发给了内马尔。
    配字
    “洗干净，等我。”
    按照时区计算，那边显然刚醒。
    洗手间里，内马尔叼着牙刷，满口白沫，穿个大花裤对着镜子拿着手机正刷牙呢。
    镜子里他□□的上半身上还有一些不明的抓痕。
    他和塞西尔除了杀马特还有一个共同点。
    脑补能力极强。
    而且不同于塞西尔实战经验为零，经验丰富的内马尔的脑补更鲜明更生动。
    而且他才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怎么打开，怎么套上，怎么使用，怎么报废。
    妈的一场小电影就这么过去了。
    老子还是主角。用不了安全套的那一个！
    这特喵对直男太不友好了。
    “敲里妈，你个神经病。啊啊啊啊。”
    塞西尔看着丧心病狂不停发过来的短信勾了勾嘴角。
    呵，男人。
    他心情轻松愉快的收起手机。
    “Boss。”
    他听见吉格斯他们在打招呼，也转过来面向弗格森。
    柜子于是露出来了。
    老爷子的老花镜真特娘好用。
    “塞西尔！你告诉我你柜子是什么？！你才十七你特么有数吗！”
    哦豁，完蛋。
    好说歹说，塞西尔才告诉爵爷自己真的没乱来。
    没有，我没有学罗纳尔多留恋夜店。
    没有，我也没瞎带人回家。
    我没打算训练结束就去大保健。真的。
    你不信→_→？
    那我特么能怎么办？
    妈的你们这帮畜牲什么表情？
    吉格斯你的偷笑能不能再明显一点，那种我们都懂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老子和你们的十七岁跟本不一样好吗！
    老子还是个……孩子啊。
    塞西尔怀着一颗绝望的心站到了前锋位。活动开了手脚，他把所有杂念清除出脑海。
    足球就是足球。
    弗格森看着塞西尔逐渐进入状态，又一次成为那个五百年一遇的天才。
    他培养过无数天才，无论是否成功，但是那些人无论是懂事还是坚定，都比不上这个人有主见。
    场上塞西尔一个吊射被范德萨扑出。
    他摇摇头，双手插着腰。有点无奈又有点暴躁。但是又好像很冷静。
    这是和罗纳尔多及其相似的姿态。
    在弗格森最终的设想中，罗纳尔多最终成为一个成熟的领袖的时候他会有这样的姿态。
    好胜心不曾枯竭，但是更加冷静，理智。
    但是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有了这样的姿态。
    弗格森感到心惊也感到无奈。这么多球员看下来他比谁都知道天赋的重要与上帝的不公。
    但是这一次确实太过偏心。
    有着天赋也有着别人拼搏半生都不一定得到的心态。
    没有什么能让他失败了，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准备好迎接挑战了。
    ……
    如果这个人自己不作。
    不作。
    对，不作。
    ……
    其实我上辈子挂的时候也是……嗯，其实……只有十五。
    我我我……真的还是个孩子。我真的还能任性。
    塞西尔是真的想加入葡萄牙。
    他上辈子没大本事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他做选择，但是这一次需要他选了，他选葡萄牙。
    英葡混血，塞西尔总是想起阳光明媚的半岛。
    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起某个时刻在里斯本的街道上他踢着小足球遇到一个明明大牌的不得了但是还和小孩子抢球踢的罗纳尔多。
    那是他的开始。
    后来他不是球员，但是也一样每天在追逐胜负。
    那个抢球的人没有给他上过哲学课，但是告诉他在胜负之外，你总还是热爱那个你为之战斗的项目。
    猝死在电脑前，他其实脑子很疼了。
    他那时才觉得自己后来已经没有那么开心了。
    这一次我想亲眼看着，亲身体会。
    怎么能好好活着追求胜利。
    ……
    弗格森看见眼前刚刚爆了大料的小畜生轻松自在的放空发呆，气的浑身发抖。
    ”你特么是不想在英国呆了？”
    自从塞西尔高调宣布远离时尚中心后，他在媒体的评价中等级直线上升。卡佩罗也好似表扬的说了一句“知道好坏”，虽然还是不肯松口让他加入吧。
    越来越多人相信塞西尔哪怕当不上主力也能跟着去南非公费旅游。
    这时候你跟我说不好意思我想去葡萄牙？
    我去你的。
    这是想免费收货鸡蛋和青菜了？
    塞西尔低眉敛目，虔诚忏悔，坚决不改。
    弗格森发了半天火一想英格兰也不是老子的国家队，老子气什么？
    这小畜牲自己作死老子担心什么。
    塞西尔不是罗纳尔多，他远比罗纳尔多懂得保护自己，懂得不影响自己的竞技状态。
    也许会为了辱骂难过，但是绝对不会毁掉自己的未来。
    他不能把所有人当成罗纳尔多。
    “去吧。”
    他挥挥手。
    儿孙自有儿孙福。
    塞西尔骑着小自行车哼着小曲儿就打算回家了。
    单程十六公里。
    常人要一个小时以上，他开足马力尽量向四十分钟靠拢。
    增强耐力和体力。
    他八点半到基地提前训练。加上各种停车，红绿灯，把包忘了等破事，也就是说他至少七点四十就要出发。
    他早上六点半起床，外面的雾还很重。七点钟，他要开始柔韧性练习。
    二十五分钟的龇牙咧嘴后，亚尔维斯准备的早饭恰恰好端上来。
    他肠胃不好，所以吃的要慢。来得及吃就吃，来不及……就叼着往外跑呗。
    一边骑车一边慢慢，慢慢的嚼。
    因为年龄问题，他的训练时间受到了限制。他就尽力去学习教练的课。
    他要了解一下战术。
    这不是什么正常的作息。但是如果他想短时间累积经验，战胜那些踢了好几年的专职球员，这是唯一的办法。
    塞西尔一路奔到家里，把包往沙发上一扔，他约了营养师做下一周的安排。
    每一周体检一次，每一次都要根据情况重新安排食谱。
    塞西尔在把自己当一个足球特工培养。
    只能这样了，他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玄学。他只能相信这样的精密数据堆积起来的结果。
    这很痛苦。
    只能看实力的提升和他扛不住的放弃哪个先到来而已。
    想想自己上辈子的辉煌战绩最多也就是连着三天为主队战斗，也就干掉了两盒润喉糖。我一个……小球迷啊，怎么就过上了这样的日子呢。
    在付出之前，谁能真的相信自己会深爱什么呢？
    你只有在付出的过程中才能领会一些东西的玄妙。
    热爱足球的人热爱的是自己为之付出的足球。所以教练与球员不同，球员与球迷不同。
    亚尔维斯不在，他在联系媒体。早早为加入葡萄牙做准备。
    在这样的无聊的日子下，社区盾杯的半决赛悄然到来。
    塞西尔终于拿到了自己的首发。
    打西汉姆联塞西尔是真的虚。
    塞西尔在媒体上名声算不上好，但是至少不差。但是在球员内部可就不太美好了。
    他比赛完的队伍的每一个后卫都觉得他欠。
    西汉姆联这种实在又莽的球队更不喜欢他。
    本来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但是当塞西尔进了第一个球之后局势就开始不可控了。
    那是第十七分钟，在开场互相试探确定大家都不想输之后，双方都更小心了。
    球不停的被解围出界。
    塞西尔这一场还是执着于助攻。他是真的不想在进球出风头了。
    他的射手榜都到了第二了。助攻榜还是他第一。
    他真的是怕被卡佩罗翻牌子。
    而且他每次进一个球都能被那些媒体咧咧半天。什么解锁了远射啊，什么动态视力逆天啊，什么实力下降跌下神坛啊。
    他头一次怕上头条。
    第九分钟，加里放铲黄牌到手。球出界。
    第十二分钟，塞西尔被抢断，顺便倒地。没什么可说的，最多警告。他拍拍屁股又站起来了。
    第十五分钟，塞西尔意图传球鲁尼。中途被截，传球失败。
    塞西尔趁着那边为了一个动作犯不犯规的争执，偷偷溜到场边喝水。
    弗格森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畜生一口灌下去半瓶水。
    “别到时候再想上厕所了。”助教把水拿回来了。
    塞西尔无奈停下，觉得弗格森肯定有话要说。
    “心态不错。稳住。”
    塞西尔也没笑，毕竟他本身确实暴躁，但是勾了勾嘴角。
    弗格森看着这个暴躁又能冷静的小伙子带着一肚子水去站好自己的位置。
    和裁判交涉这件事除非涉及自己塞西尔很少干。他怕把裁判气出个好歹来。
    最终裁判还是没给加里黄牌，西汉姆联显然不是很满意。
    第十七分钟，塞西尔意图老样子传球鲁尼。
    但是鲁尼已经转身去帮他撕裂防线了。
    纳尼在边路候着，准备补射什么的。
    吉格斯牵制着中场球员。
    塞西尔一瞬间知道了什么叫全场局势，就是现在曼联全队都在帮他拉开防守，等着他进攻。
    曼联的成绩没有大幅下降，但是塞西尔和罗纳尔多踢球区别太大。后罗纳尔多时代，原来红魔都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弗格森尚未说话，他们已经开始给塞西尔创造条件了。
    野兽放下掠食者的天生高傲，愿意去拱卫一个幼狮。
    塞西尔鼻子一酸。
    这是球迷塞西尔。
    他脚下的动作变得简洁，伺机而动。
    这是球员塞西尔。
    就像飞鸟一样，最后一个后卫被掠过的时候不合时宜的想。
    秋日里平静的水面，飞鸟一瞬的停留。
    以鲜鱼为食，那条鱼被抓的时候看得清那只飞鸟吗？
    鲁尼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感到这时候的曼彻斯特空气沁凉清润，舒爽宜人。
    他的胸口有点疼，刚刚有点肢体碰撞，哪怕是小钢炮他也是个身娇体弱的前锋不是。
    塞西尔倒退了两步。
    守门员正震惊的望着他。
    干什么？
    你都单刀了你还要骚一把
    门前七码，你有毛病踢个弧线球
    塞西尔看清楚了守门员逐渐愤怒的眼神。他又倒退了两步。
    转身就跑。
    吉格斯来抱他，加里逮着他的金毛可劲摸。
    塞西尔身上挂着两负累还坚持不懈的往己方跑。
    离那位守门员越远越好。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天空体育的安迪发出了长到他要断气的一声
    “Gooooooooooal！”
    他抓紧时间吸了一口气，嘴皮子上下就开始秃噜。
    “亲爱的观众朋友，你们刚刚见证了一个虽然完全没有必要但是难度极大绝对是史诗级的一个进球。运动战中的门前七码的弧线球！”
    “无论你是不是这位年轻的巨星的粉丝，无论你是不是憎恶他的高调，虚荣或者不专注于足球。你得承认，他就是这么强大。
    仅仅是一个月，在这位宣布退出时尚中心之后，他的能力就实现了大幅的增长。上帝！你实在太偏心了。”
    昨天晚上练任意球练懵了的塞西尔不知道上帝怎么偏心了。
    但是老特拉福德对他确实是很偏心了。
    射手榜实时更新，塞西尔终于登顶。
    于是老特拉福德在进球后的狂欢之后，再看着塞西尔他们慢慢散去重新进行比赛的时候，球迷突然又嗨了起来。
    塞西尔被吓得刷一下转身。
    “干什么？怎么了？”
    大屏幕上特别应景的打出了射手榜和助攻榜。
    一半屏幕是榜单，另一半是场上塞西尔一张绝望的脸。
    球迷：“从容镇定，处变不惊。好！”
    鲁尼拍拍他的肩，和他开玩笑。
    “赶紧准备准备，南非的气候和我们这可不一样。”
    塞西尔：……
    我去你娘的！
    西汉姆联的排名并不好，脾气也不好。
    塞西尔一个天秀惹了火气。
    这场比赛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斗殴大会的塞西尔已经不记得了。
    好像是一次死球的时候西汉姆骂了两句曼联？
    然后自己就正义的反抗了？
    “这场比赛真好。我平时训练赛都没这么多时间练习我的任意球呢。”
    脚底下耍了个花活，塞西尔远远招呼纳尼
    “小姑娘可喜欢这些花活了，不趁这种比赛练什么时候练？”
    其实很认真的，但是垃圾话要放得漂亮。
    然后怎么来着？
    哦，突然就动手了。
    嗯……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卧槽！
    妈的老子队长刚伤愈付出！
    搞我们队长？老子跟你拼了！
    塞西尔也精，鲁尼他们对付莽夫，他就挑着身娇体弱的前锋怼。
    来啊，菜鸡互啄啊。
    然而他连人家前锋都打不过……
    算了算了。
    塞西尔化身赛场远程小法师，专职补刀。
    有人来抓他，他一个闪身，趁着人家踉跄的功夫甩起一脚踢人家屁股上了。
    战斗爆发的太突然。
    愣完之后，场边的教练嘶吼着要安保。
    耗时几十秒，双方皆被安保制服。
    塞西尔，红牌下场。
    为什么？
    人家就是动手，推搡，好歹还敬畏了一下规则。
    你呢？
    你直接上脚啊。
    塞西尔也冤啊。
    我特喵要是推手推的过我也不会上脚啊。
    他低眉顺眼的下场了。
    老子真是傻了才特么觉得这个小畜生成熟。
    弗格森气的吹胡子瞪眼，助教捧着药跟在他身边滴溜溜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