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江声浩荡

    
    欧冠是罗纳尔多最喜欢的比赛。
    但塞西尔决意不在这件事上学习他。
    莫斯科冷得他想回家。
    莫斯科中央陆军，好样的！
    望着穿着球衣还谈笑风生的俄罗斯球员，塞西尔在替补席上瑟瑟发抖。
    然后他看见了翻身做主的鲁尼，精神抖擞。
    ”你居然不冷？”
    鲁尼得意洋洋，“我的身体素质可不是盖的。”
    塞西尔沉默了一会，“这种身体素质……”
    鲁尼特别开心，“你也想要是不是？”
    “是以每天被队医要求减脂为代价的吗？”
    …………
    鉴于塞西尔变着法说鲁尼胖，鲁尼决定不给他机会上场。
    事实上，他想给都给不了。
    哪怕鲁尼有脂肪保护，足球又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其他人还不怎么能适应莫斯科的天气。
    场上曼联状态明显不好，尤其是纳尼。从阳光明媚的伊比利亚半岛过来的小伙子可以适应英国的天气已经很好了，你怎么能要求更多呢。
    他哈了口气，望着空中的白雾慢慢消散。
    纳尼拿球，他也感到了今天状态不好，就更专注的带球推进，整个世界只剩下球。
    他成功过人。
    也因此丢失了对自己的保护。后卫放铲，纳尼反应不及，生生撞上去，丢球，摔倒。
    塞西尔望着围着裁判的曼联球员，打了个哈欠。看，专心进攻然后世界就会在你脚下的说法都是假的。
    怂和苟都是精深并需要专门练习的技能。
    他突然发现纳尼一动不动，不对啊，就算是为了给裁判施压也应该表现出疼痛来啊。
    他站了起来，跑到场边，谢天谢地，纳尼在边路活动。
    他的脸色白得吓人，满头冷汗。塞西尔不敢碰他，害怕造成二次伤害。
    他的神色严峻的不像他。他向场边招手，示意队医快来。
    队医迅速赶来，检查了一番就要将他抬上担架。裁判看这架势，本来不想判罚，现在有些犹豫。要知道哪怕是主场哨也要有个度。
    中央陆军的球员看这架势就炸了，犯规的后卫推搡了正被队医扶着的纳尼一把，纳尼浑身重量就压在了受伤的左腿上，他表情瞬间扭曲，发出一身低号。
    那名后卫尤自念叨着“演戏”“假摔”之类的话。
    他本来确实有理由这么认为，毕竟那个放铲不至于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但是纳尼全身心都在球上，没有进行任何规避和卸力。
    但这毕竟是犯规，就是对着纳尼的腿去的。
    而且他还敢推搡纳尼！塞西尔都不敢轻易移动纳尼，怕造成二次伤害。他还敢推纳尼！
    他现在不好发作，只能将周边的对方球员隔开让队医顺利送纳尼下场。
    弗格森示意换人，毫不意外的换上了塞西尔。
    从刚刚的表现就能看出裁判今天的尺度过松，而且对主场球员有明显的偏袒。
    对方球员也发现了这一点，接下来一定会踢的更暴力。
    塞西尔哪怕还是该被严密保护的十七岁少年，他对自己的保护都远超当世绝大部分球员。尤其适合这种场面。
    他只怕塞西尔会过度保护自己，因为纳尼的伤而畏手畏脚。
    第六十八分钟，双方一比一平。
    纳尼下，塞西尔上。
    他本就在场上，现在只是将身上的保暖衣物一脱，扔到场外。
    上场后第一件事就是向裁判抗议。
    “这是一个红牌动作，先生，这无可争议。”
    裁判本来就被双方队员围得没好气，见他这样更不耐烦
    “我才是裁判，你应该听我的。”他作势要给塞西尔发牌。
    塞西尔分毫不让
    “这是一个红牌动作。”
    争执的结果是塞西尔被鲁尼拖走，裁判为对方出示了一张黄牌。
    脾气躁·常被发牌·被人劝·鲁尼：居然还有我拖别人走的一天？
    火.药味越来越重，双方犯规尺度加大。
    第七十七分钟，鲁尼门前争点，冲撞门将，黄牌，被吹掉了一个进球。
    第八十三分钟，加里放铲，阻碍对方一次进攻。
    第八十五分钟，吉格斯带球前场，横传鲁尼。
    鲁尼被人逼抢，迫不得已挑传门前塞西尔。
    塞西尔起跳争顶，与他同时起跳的还有对方两名后卫。
    有人拉他衣角，他感到一股向下的拉力，却还是奋力向上抬头。
    突然脑边一片尖锐的疼痛，他没来得管，将球磕出去。
    落地看到球进了，他才松了口气。
    远处赶来庆祝的鲁尼、吉格斯、加里纷纷停下脚步。
    全场寂然无声。
    现场大屏幕上还在回放那个进球。
    进球的塞西尔就那样望着大屏幕，右眼两公分处有一条由鞋钉划出的深深的伤口，现在正汩汩流着血。
    半边脸上都是血。
    塞西尔长得很好看，举世公知。问题在于他比贝克汉姆更不像一个踢球的。
    他有湛蓝的眼睛和灿烂的金发，以及和善的微笑。他的小技术很好，保护自己的意识很好，好到不曼联，也几乎不足球。
    这个人成为球员时就带着超模的标签。
    当人们渐渐不在时尚的风口浪尖看见他的时候，他好像渐渐不再是那个花花架子了。
    “他会离开足球，球员的身份会成为他真正职业的一个附属标签。
    你知道阿尔贝·加缪吗？那是个职业球员，如果后来没有成为一个作家的话。
    我们认为，塞西尔会成为一个热爱运动的铁血男儿，来应对年龄增长后在模特风格方面的转型。”
    这个分析得到了太多人的认同，也让球迷不再肯对他报以期待。期待很贵，不要白白交给一个注定退出的玩家。
    玩家还偏着头，看着自己的英姿。
    他其实知道自己百分百受伤，但是望着自己练习了一遍又一遍的动作，他想，谁会放弃追逐了那么久的猎物呢？
    有些爱好不是事业但是贯穿一生。他曾经用尽自己短暂一生的三分之二去为足球战斗，在看台上。今生他离家，跳上火车，为了见证足球世界而出走。他有无穷无尽的好奇，他像兴致勃勃的探险者。但是，仅此而已。
    球迷的热爱。
    他常常告诫自己，自己最多是一个高端一点的粉丝。一个懂法守礼还有点励志的私生饭，最多是别人粉人他粉足球而已。别太自傲了。
    塞西尔看着大屏幕上自己的名字。但是这一次成为球员，能不能不用那么现实了。
    桃花源外窥视了很久的人这一次是不是可以相信自己，可以有胆子在桃花源安家了。
    我是不是能付出自己的一腔热血，而不成为一个空想的小丑。
    掌声渐渐四起，又很快连成一片。这是对塞西尔的回答。
    在全场起立的观众和掌声中，弗格森望着染血的半张脸，轻声对助教说：
    “他的血是红色的。”
    铁血曼联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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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两场比赛出事，弗格森对塞西尔上场时间看得越来越紧。
    “放松一点，球员是长久的马拉松。”他说。
    他要求塞西尔虚心向别人学习一些除了硬技术以外的东西。
    塞西尔自动转换为让自己去交朋友。
    塞西尔从不打朋友内马尔的电话，他们两的塑料情谊不值得国际长途。
    当然也是因为自从被塞西尔骗了吃英国名菜，被塞西尔丢在酒吧，被塞西尔强拉着坐过山车，被塞西尔搅黄了他在英国所有可能的艳遇之后，
    内马尔也拒绝和他聊天。
    塞西尔为自己的社交圈感到万分着急。
    “杰拉德，我们做好朋友吧。”
    杰拉德挂了电话。
    确认过对方是那个跳舞庆祝的小鲜肉之后，商业和对方交换联系方式的杰拉德沉思片刻，
    我以为利物浦和曼联的破关系已经举世皆知了？
    塞西尔坚持不懈的又打过来，他觉得他身边需要这么一个坚韧，忠诚的朋友，就像美国队长一样。
    呃……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像九头蛇说“队长，你好，我们做朋友吧。”
    杰拉德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虽然对方是死敌的未来之光，但是同样是一名英格兰球员，为了以后的国家队他也要友好相处。
    塞西尔：不好意思哈，要让你失望了。老子要去葡萄牙。
    然后是一段尬聊。
    好久不见，久仰久仰，身体健康，工作顺利，阖家欢乐。
    总有一种拜年的感觉 。
    杰拉德，失败。
    同理，兰帕德，特里……失败。
    塞西尔决意将视线转移到国外，比如西甲。
    因为渣爹是这么说的，上半赛季，你有百分之五十的时间坐板凳，但是双红会，对切尔西，对阿森纳场场不落，还都赢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在别人心中留下美好印象？
    他掰着指头给塞西尔数，对利物浦害杰拉德被弗格森点名，对阿森纳一球致胜，对切尔西个人秀场。
    总结，该！
    但他在西甲并不认识人，内马尔这个辣鸡还在巴西苟着。
    加里对这种社交行为大为不满，觉得丢曼联的脸。尤其是他还社交失败了。
    他把罗纳尔多的电话号码递给了他。
    塞西尔颤抖着双手接过。存下号码。
    鲁尼问：“你为什么不打？”
    塞西尔：……我……怂。
    更衣室头号仇敌吉格斯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塞西尔面对着手机，不懂什么意思，他望着手机，刚想问吉格斯要干嘛？
    手机里穿来巨耳熟的一声带有葡萄牙风味的英语，
    “吉格斯？”
    曼联更衣室疯狂大笑。
    吉格斯说”是塞西尔”
    塞西尔……塞西尔他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等他颤颤巍巍爬起来，那头还在很耐心的等待。
    “罗…罗纳尔多，你好，我…我塞西尔。我特别喜欢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
    那头一阵嘘声，显然来自皇马更衣室对罗纳尔多凑不要脸的炫耀的嘲笑。
    然而塞西尔没发应过来，按照上辈子安利不成功的习惯反应，他怒吼了一声，
    “不服憋着，单挑还是群架，足球还是FIFA，你敢嘘老子就敢打。”
    两边更衣室默契的安静了。
    良久之后，那边悠悠传来一句，“你经常为克里斯蒂亚诺这么干？”
    塞西尔：……暴露了。
    其实我每次这么说就是为了唬人，你们信不信。
    罗纳尔多当然不能让自家粉丝这么被欺负。
    他得意洋洋的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刚洗完的头发湿漉漉的，难得是没有发胶的卷毛。
    他向那边由震惊转八卦的队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憋着，扳着自己的左腿开始了对粉丝的安慰。
    “听爵爷说，你很有天赋。”
    他夸我了，夸我了。谢谢爵爷，谢谢天赋。
    “还好。算不上差，只能说普普通通。”
    鲁尼：那个天天跟我吹自己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上帝派来拯救人间的天使的塞西尔去哪了？
    ”你太谦虚了，我看过了你的一些比赛，和拉莫斯他们一样认为你相当有天赋。”
    拉莫斯：是我说他相当有天赋。你说的是人家踢球独，中二病，没血性，没经验，总而言之，比不上你这个刚离开的七号，谢谢！
    “谢谢。”塞西尔想不出说什么，只能用基础用语来回答。
    吉格斯为这个平时有八张嘴，现在社交能力为负的辣鸡未来之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塞西尔因为这次亲切友好的电话特别开心，特别兴奋。训练的时候穿了费迪南德四次裆都没能完全平静下来。兴致勃勃的打算再穿加里四次。
    后防线苦不堪言。
    后防线忍无可忍。
    后防线终于向弗格森打小报告了……不对……反映塞西尔的异常表现，并为他接下来在比赛中的发挥感到万分担忧。
    弗格森大手一挥，欧冠小组赛又要来了，这样不行，来场联赛冷静一下。
    这一场，对热刺，备注：贝尔还在。
    冷静个屁！
    塞西尔频频望向贝尔。比皇马时期的嫩多了，而且发际线还低。
    很少有人能忽略塞西尔的眼睛，尤其此时还是亮晶晶的。贝尔也一样。
    他回望过去，发现塞西尔他眼睛更亮了。
    塞西尔他见他看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贝·此时常年替补·完全不出名·没见过塞西尔·尔：这怕不是个傻子。
    塞傻子正在思索比赛到底要怎么打，才能在贝尔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呸…印象，才能对大圣致敬。
    他露出了一个睿智的微笑。
    那一天……
    贝尔不想回忆那一天。
    本章完。
    曼联凭借他们强大的整体实力，多点开花的进攻线，弗格森完美的临场指挥血洗白鹿巷球场。贝尔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但他也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然后他就得到了一个逆袭系统，成为了球场上的王者，主宰者，上帝……
    瞎说的。
    曼联没有多点开花的进攻。只有一天到晚被授粉，从来不结果的鲁尼。
    但是贝尔还是有了深厚的阴影。
    塞西尔那个死命刷助攻的破习惯让他成了前场自由人。
    然后他就逮着热刺左路一顿撸。
    括弧，贝尔踢左路，对应曼联右路。括弧完毕。
    再括弧，贝尔替补。括弧完毕。
    热刺的观众恍恍惚惚，望着一个灵活的身影在他们左路穿来穿去。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呸，死渣男！我就知道，他当模特的时候肯定可劲勾引人家小姑娘。
    然而比分也就2比0。
    感谢浪射，感谢鲁尼。
    热刺球迷决定了，鲁尼从此就是他们最喜欢的曼联球星了。
    然而，那两个球都是鲁尼进的。
    鲁尼：……呸，老子是进球了的。老子才没浪射！
    好吧，也许有那么一两个。
    贝尔巴托夫忍无可忍，心怀不满，即将爆发。趁着一次死球的功夫，穿过鲁尼就往塞西尔方向气势汹汹的走过去。
    热刺观众群情激愤，为贝尔巴托夫热情支持。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贝尔巴托夫一米八.九，方脸，强壮，凶。
    塞西尔，十六岁，没发育完，一米七七，瘦弱。
    还欠。
    鲁尼直觉不对，太凶了，贝巴之前就很少接到塞西尔的助攻，他担心地看过去，随时准备拉架。
    只见气势汹汹的贝巴来到塞西尔面前，严肃低头，看向塞西尔。
    塞西尔：……去他的身高。
    贝巴露出了十颗白牙，一个谄媚的邪恶的微笑：我觉得你可以多往中间去，那样更能发挥你的优势。
    虽然球场上没有收音，但是结合之前的情况，所有人都懂了贝巴笑容下的邪恶心思。
    热刺球迷：……软蛋，辣鸡，你简直侮辱了曼联的铁血传统，这一点都不曼联！
    你们为什么不打起来？嘤嘤嘤。
    鲁·被抢饼·尼：……卧槽！还能不能当兄弟了！老子跟你没完！
    加里·吉格斯·费迪南德·看戏大队：……脸呢？虽然曼联不在乎这种东西，但我还是要问，脸呢？
    塞西尔：……你将你一米八.九的身板从我身边挪开，咱们还能好好谈谈。
    贝尔坐在替补席上将场上情况尽收眼底，心情复杂。
    就是这么些玩意爆了热刺。
    沧桑。
    贝·曾经的左后卫·将来的左边锋·一生都在左路·尔 习惯性地关注左路，然后……
    宛如自己被爆了一样。
    然后他就得到了上场的机会。
    理由当然是原来的左路被爆的太厉害。
    哦（冷漠）
    我还要谢谢辣个傻子让我有上场的机会咯。
    诚恳的说，塞西尔并不是场场比赛都那么强力。比如说两个星期前对阵水晶宫，他就展现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状态。
    具体表现为，身为一个前锋，他全场数据只剩抢断了。
    《太阳报》声称他在第二天的训练中被弗格森带走，小黑屋挨骂半小时。
    扯远了。
    贝尔上场后，场面确实有所好转。
    比如说，塞西尔再干不出那种仗着自己跑得快，去追别人传出的球，哪怕自己和出球的人站在一起，的破事了。
    因为贝尔是个比他还快的，传球给三秒后的自己的辣鸡。
    但是只有一个贝尔。
    而且还是一个贝尔。
    阅读理解：
    热刺其他球员并没有这种速度。
    贝尔上场，塞西尔……他嗨了！
    具体表现为，一边谨遵贝巴嘱托，球往曼联左侧送，一边自己坚决不离开右路，和贝尔上演了一场又一场追逐战。
    还嘟囔着：贝尔！哎呀妈呀，老子撞上贝尔了！老子跟他比赛了哈哈哈！
    贝尔：……这就是个傻子！一点错都没有！
    傻子还试图和他讲话，
    “贝尔，你现在结婚了没啊？有小公主了没啊？有的话能给我看看吗？”
    “哇，你好快啊。哇，腿长就是不一样?G。”
    “贝尔……”
    “贝尔……”
    贝尔忍无可忍，贝尔神经衰弱。
    贝尔最接受不了，这个辣鸡居然在曼联干了热刺一个四比一（没错，那个一有贝尔一个助攻）之后，还敢留下跳舞。
    活着不好吗？
    你一大男人为什么要在球场上跳拉丁？
    卧槽！你别过来，我不会和你一起跳舞的，我的命很贵。
    老子不要跳女步，也不想被你牵着转圈。
    你走！快走！
    老子不想和你换球衣，我怕被傻子传染。
    贝尔不想说话，并向塞西尔丢了一个白眼。
    哦。
    《太阳报》还说了，总结塞西尔在场上的表现，每次他遇见著名球员就嗨，就往人家身上怼。
    场上跟人家抢地盘，场下跟人家要球衣。
    可不要脸。
    贝尔默默思索，自己一个籍籍无名还常年板凳的小球员为什么和特里，杰拉德等人是一个待遇。
    结果……
    没有结果。
    不想了，傻子的世界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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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萨六冠王。
    梅西金球奖。
    有才！文学素养真好！
    塞西尔得意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快乐地吸着柠檬汁，等待着颁奖典礼。
    可当他看到信封打开那一刻的灯光，嘉宾开合的口型。
    有人在台下等待羞辱，有人上台接受褒奖。
    他所有笑容消失殆尽。
    他从不惊讶结局，但他还是难过。
    他感到羞辱，感到苏黎世的灯光打在自己脸上像别人蠢蠢欲动，自以为隐晦的眼光。他感到被剥皮，他感到自己赤身裸体。
    他从那一瞬的幻象中脱离。
    他看到梅西，他并不感到愤怒。只是有一座火山在神坛内部默默爆发。
    不是为了梅西，为了自己无能为力。为了被全世界看到自己无能为力。
    汉森换拖鞋的拖地声。
    他想起那个著名的手势，一，二，三，四。
    四个金球奖。
    他感到不可抑制的愤怒。没有人能传达那个手势的意思，梅西自己也不能。
    没有言辞能代表这个动作对自己的恶意与伤害。
    汉森望着他的表情，“你又不是克里斯蒂亚诺，你气什么？”
    对啊，你气什么？
    粉丝是一个很神奇的身份。一个真正的粉丝，是和自己的偶像最亲近也最疏远的人。
    他们对偶像一知半解，却常常感同身受。
    他们比偶像更感到无力，因为他们无法对此做出任何实质贡献。
    塞西尔沉默了一会，仰面倒在沙发上，左臂遮住眼睛。
    突然笑了起来，现在自己可以了，不是吗？
    第二天，报纸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金球奖的消息。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必然是梅西的。那么报道罗纳尔多的反应更好不是吗？
    媒体爱罗纳尔多，他总能给他们制造销量。
    罗纳尔多可不怎么爱媒体。
    虽然他早就习惯了。
    门德斯说：“好了，罗纳尔多。不用去在意那些媒体，爵爷给你发了一个圣诞邀请函，在十二月二十六号。”
    罗纳尔多依旧闷闷不乐，“我会准时到场的。”
    弗格森的晚宴当然不会少了曼联球员。这一向是他炫耀自己宠儿的主战场。
    事实上，塞西尔觉得被爵爷带来带去的人生不能再羞耻。
    直到……
    罗纳尔多来向爵爷打招呼。
    更羞耻了。
    他感觉自己的双脚从未那么有力，他相信自己能以球场第一的速度逃跑。
    克制！
    罗纳尔多说：Boss，i miss you so much.Days without you make me suffer it.
    爵爷……爵爷冷血无情的说：我一点都不想你。
    然后就在罗纳尔多委屈巴巴的眼神中改口，
    “欢迎回来，罗尼。”
    塞西尔目不斜视，专心看他们的小剧场。来桶爆米花就更好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新七号，完全不逊于你。”爵爷一本正经的说。
    罗纳尔多饶有兴致的望过来的时候，塞西尔心砰砰跳，老马乱撞。
    ”我们打过电话的，记得吗？”
    塞西尔心想，记得？呵，我天天回味。
    ”是的，用吉格斯的手机。”
    罗纳尔多又问候了几句，再此期间塞西尔一直努力的将这个人与记忆中的形象对接。
    他不是三十三岁的罗三岁，他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还是在标识领地和地位，并开拓疆土的年纪。意气风发，雄心勃勃。
    当然，当罗纳尔多将爵爷搂到一边，要爵爷保证不能爱塞西尔超过他的时候。他还是看到了那个C罗的影子，并为此感到踏实。
    虽然……爵爷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
    答应了啊，朋友们。
    你年幼，脆弱，才华横溢，让你风光了半个赛季的新七号还在这，你就这么答应了啊！
    你这样我就要转会了，我跟你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收到你请柬的温格教授居然真的来了，虽然你带着我把人家气的血压上升，但是他还是表示了对我的好感，我要去了阿森纳我们家就和平我跟你讲。
    罗纳尔多望着远处愤愤不平的塞西尔，不自觉笑了。
    弗格森看了一眼，说：“欠吧？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坏水呢 ”
    罗纳尔多说：“很鲜活。”
    弗格森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喜欢你，特别喜欢。一开始我觉得他和你十八岁的时候不一样，后来我发现还是有些相同的。”
    罗纳尔多疑惑了一会，弗格森继续说：“你们都很幼稚。”
    罗纳尔多：……
    “都喜欢搞些事情，他在这方面几乎比你更出格，因为他和更衣室众人比你处的好。”
    罗纳尔多不服气，“因为他是曼联青训。”
    “不，不是因为这个，他天生柔和，又自来熟，没皮没脸的和加里，吉格斯他们套近乎。最重要的是他在球场上执着于助攻。”
    “可他还是独的，我曾经想将他改造成中场指挥官，可我发现这个太难为他了。他也用脑子踢球，可他的模式中只存在自己和对面，队友只是起点和终点。操心队友对他草履虫的大脑来说太过分了。”
    罗纳尔多：……所以我才是最好的，是吗？开心！
    “罗纳尔多，如果你今年还在曼联，我们将有一条令人闻风丧胆的攻击线，足以让整个欧洲颤抖，可惜我现在在俱乐部是看不到了。”
    爵爷特地加重了俱乐部这个单词，他想提醒罗纳尔多，作为英超教练，虽然是苏格兰人但还是英国人，不好说的太明显。
    这是他对他的弟子的爱护，哪怕你去了皇马，我也希望你能更好 。
    罗纳尔多：“……是啊，真遗憾。”
    …………
    还有呢？没了？
    老子的提醒你居然没听懂？
    呵呵，活该葡萄牙南非世界杯完蛋。
    就他们小队长这智商凭什么走得远？
    特娘的，比塞西尔还草履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