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勇敢

7.开门

    
    齐景轩说好了要陪屠小意找房子,自然不会食言。
    工作室的选址很快定下了,可住处却是迟迟找不到合适的。
    两人几乎将齐景轩家附近几个小区跑了个遍,可无论是大的小的,朝南的朝北的,精装的简装的,屠小意总能挑出毛病来。
    到最后齐景轩都有些无奈了,问道:“你以前找住处也这么挑剔吗?”
    “搬家太麻烦,还要长住当然要找个满意的地方。”屠小意没敢看眼前的人,有些心虚的解释。
    “行吧,其实也不急,那就再多看看。”齐景轩在想别的事,倒也没听出他话中得异样,想了想又说,“只是我之后几天都有工作,要不把车留给你?”
    屠小意原本只是想与齐景轩多相处而已,为了自己的私心占用了齐景轩两个休息日本来就感到歉疚,闻言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了,我先将工作室布置好,还要去杭州一趟打包行李,找房子的事先缓缓吧。”
    “也好,那我下次休息再帮你看看。”
    “好。”屠小意心里高兴,拉着齐景轩又去找吃的。
    ###
    工作室地址选在新建的一个科技园内,距离齐景轩的住处不远,因为政府有相关的创业扶持,租金并未高得太过离谱。
    齐景轩手上资金有限,因此对环境也没有太高要求,就着办公室里原本的简单装修,只重新隔出了不同办公区域,添置了些桌椅,不到半个月便收拾完毕。
    接下来只剩下人员和之前的设备到位,工作室就能重新开始运作。
    屠小意与齐景轩打了个招呼,坐隔日的航班飞回杭州。
    深圳就算入冬了也并不算寒冷,让他几乎都要忘记季节的变换,屠小意回杭州时穿的并不多,一下飞机立刻打了个寒颤,又恰逢下雨,豆大的水珠夹着寒风一同打在脸上,让人觉得冰凉无比。
    下了出租车他心中隐隐就有预感,第二天起床果然开始打喷嚏,但早已经与其他人约好了时间,他还是吸了吸鼻子穿上衣服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还留着的员工这日基本都到了,大家一起将所有用品打包,从早上一直忙到夜里十一点多,三餐都是随意叫外卖解决。
    在屠小意又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后,终于是有人看不下去劝道:“屠老师,要不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都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来整理。”
    屠小意没推辞,稍一思考后道:“行,那你们忙完也早些回去,明天都不用来了,在家收拾东西吧。”
    交代完剩下的事,他才慢慢步出大楼,一波冷空气来袭,气温比昨夜里又降了许多,他拉了拉衣领,在已经几乎无人的街道旁等着,忽然十分想念远在深圳的那人。
    拿出手机,原本想拨视频过去,算算时间又觉得对方已经睡下了,就只发了“晚安”两个字,没想到齐景轩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也是简单地道了“晚安”。
    屠小意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一会儿,心里升起几分暖意,恰好叫的车也到了,他便打开车门上车回家,坐在车里又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了看。
    他想,原来心中有挂念的人,是这样一种感觉。
    ###
    第二天屠小意起得迟了,只觉得有些头晕,但想到还有事没做完,挣扎着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其他人已经将所有东西仔细打包好,他到工作室后叫了上门取件,将所有包裹寄往深圳的办公地址,又到物业处办好了搬离的手续,结清了租金。
    午饭没什么胃口,他索性跳过,等到终于忙完从物业出来时,天也差不多又快暗了。
    屠小意到楼下便利店买了包泡面,吃过后回家倒头便睡,再醒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头比睡下时还要沉重几分,两边的鼻子堵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像棉花似的无力。
    他心知不好,又躺了好一会儿才攒了些力气起床拿了体温计,一量体温,已经突破39。
    一个人久了,对生病这种事倒也驾轻就熟,他从地上的箱子里随手拿了瓶矿泉水喝下几口润了润嗓子,也懒得出门去医院,又跑回了床上躺着。
    可他毕竟已经睡了六七个小时,这时候虽然头晕,也没办法立刻睡着,拿出手机才发现齐景轩给他发了许多条消息。
    “今天很忙?吃饭了吗?”
    “东西收拾完了吗?”
    “是不是睡下了?”
    “睡醒给我回条消息吧。”
    “晚安。”
    消息一直从八点多持续到十二点,中途还有两个未接来电,屠小意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一直浑浑噩噩的,竟是一天都忘记给齐景轩发消息,这情况还是几个月来头一次,也难怪对方会担心。
    他原本想回消息过去,打完了字却又半天没点下发送,都说病时人特别容易胡思乱想,屠小意这时又有几分委屈起来,明明齐景轩喜欢自己,这半年来却是无论自己如何表现,对方都像木头似的无动于衷。
    总不会是自己会错了意,又或者微博上的那个粉丝根本不是齐景轩?
    人是会变的,就像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就改了性向对齐景轩动心,难保齐景轩也早已经从那段岁月中脱离,不再对他抱有别样心思?
    越想屠小意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到后来索性趁着发烧烧的晕乎乎的,打开微博,找到那个粉丝发了私信过去:“睡了吗?”
    意外的,那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显示已读。
    屠小意等着对方回信,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齐景轩的电话。
    他心中一跳,紧接着便是欣喜,这也算是两人其实是同一个的铁证了,他愣愣看着那来电显示的名字,直到电话快被挂断才想起按下接听键。
    只“喂”了一声,那头已经听出异样:“屠小意,你生病了?”
    “嗯,有点发烧。”屠小意并不隐瞒,也许潜意识里也渴望对方的关心,他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满是鼻音地问道:“你怎么这么迟还没睡?”
    “去医院看过了吗?吃药了吗?”齐景轩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声音听起来很是严肃。
    屠小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家里没药。”
    齐景轩不说话了,屠小意有些紧张,又说:“没事的,我喝了水睡一觉就好了”
    “你声音都成这样了,是睡一觉就能好的事吗?”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是拿他没办法,最后以不容反驳的语气道:“给我发个地址,我给你叫个跑腿服务去买药。”
    屠小意自己都忘记了还能这样,吐了吐舌头,挂了电话后立刻把地址发了过去。
    好在他住的地方并不算偏僻,附近有24小时药店,也有骑手接单,不到二十分钟药就送上了门。
    两人开着视频,屠小意当着对方的面把药吞下,齐景轩这才稍稍放心一些,嘱咐他快睡。
    屠小意怎么也不会想到,隔日他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齐景轩在电话那头就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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