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指着右侧,说道:“那边好像有些树林,咱们走进了林中,洪教主他们就不易找了。”
秦青青道:“如果是树林就好了,不过看起来不大像。”
两人对准了那一团高起的雪丘,奋力快步走去,走了一个时辰,已经看得清楚,只不过是大平原上高起的一座小丘,并非树林。
秦青青道:“到了小丘之后瞧瞧,或许有地方可以躲藏。”走到这时,已气喘吁吁,十分吃力。又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小丘之后,只见仍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如是白雪铺成的大海,更无可以躲藏之处。
秦青青又疲又饿,在雪地上躺倒,说道:“要死了要死了,好双儿快亲亲我,抱抱我,不然我真的要死了。”
双儿红了脸,正要亲她,忽听得身后忽喇一响。
两人回过头来,见七八只大鹿从小丘后面转将出来。
秦青青喜道:“肚子饿死啦!咱们抓只鹿来吃吃。”
双儿道:“我试试看。”突然飞身扑出,向几头大鹿冲去。
那知梅花鹿四腿极长,奔跃如飞,一转身便奔出了数十丈,再也追赶不上。
双儿摇了摇头,说道:“追不上的。”
这些梅花鹿却并不畏人,见双儿止步,又回过头来。
秦青青道:“咱们躺在地下装死,瞧鹿儿过不过来。”
双儿笑道:“好,我就试试看。”说着便横身躺在雪地里。
秦青青说道:“鹿啊鹿啊,快过来啊。不然我和最最亲爱的双儿就要饿死啦。”
双儿笑。
几头梅花鹿低下头来,到秦青青和双儿的脸上擦擦嗅嗅,叫了几声。
秦青青叫道:“翻身上鹿,驾!”弹身跃起,坐上了鹿背,举手紧紧抓住鹿角。双儿轻轻巧巧的也跃上了一头梅花鹿之背。群鹿受惊,撒蹄奔跃。
双儿叫道:“你用匕首杀鹿啊。”
青青道:“不忙杀,骑鹿逃命,洪教主便追不上了。”
双儿道:“是,对极。不过可别失散了。”她担心两头鹿一往东窜,一向西奔,那可糟糕。
幸好梅花鹿性喜合群,八头大鹿聚在一起奔跑,奔得一会,又有七八头大鹿过来合在一起。梅花鹿身高腿长,奔跑起来不输于骏马,只是骑在鹿背,颠簸极烈。
群鹿向着西北一口气冲出数里,这才缓了下来,背上骑了人的两头鹿用力跳跃,想将二人抛下,但秦青青和双儿紧紧抓住了鹿角,说甚么也抛不下来。
秦青青叫道:“一下鹿背,再上去可就难了,咱们再逃远些。”
这一日两人虽然饿得头晕眼花,仍是紧紧抱住鹿颈,抓住鹿角,任由鹿群在茫茫无际的雪原中奔驰。两人知道鹿群多奔得一刻,便离洪教主等远了一些,同时雪地中也没了二人的足印。
傍晚时分,鹿群奔进了一座森林。
秦青青道:“好啦,下来罢!”拔出匕首,割断了□□雄鹿的喉头。
那头鹿奔得几步,摔倒在地。
双儿道:“一头鹿够吃的了。饶了我那头鹿罢。”从鹿背上跃了下来。
秦青青筋疲力尽,全身骨骼便如要尽数散开,躺在地下只是喘气,过了一会,爬在雄鹿颈边,嘴巴对住了创口,骨嘟骨嘟的喝了十几口热血,叫道:“双儿,你来喝。”大量鹿血入肚,精神为之一振,身上也慢慢感到了暖意。
双儿喝过鹿血,用匕首割了一条鹿腿,拾了些枯枝,生火烧烤,说道:“鹿啊鹿,你救了我们性命,我们反而将你杀来吃了,实在对不住得很。”
两人吃过烤鹿腿,蜷缩在火堆之旁,睡了一夜。
次日醒来,双儿又烧烤鹿肉,两人饱餐一顿。秦青青的帽子昨日骑在鹿背上奔驰之时掉了,双儿剥下鹿皮,给她做了一顶。
秦青青赞道:“新帽子暖和的很。双儿真是我的贤惠好老婆。”
双儿只是笑。
秦青青说道“昨日奔了一天,洪教主他们不容易寻到我们了,不过还是有些危险。还得骑了梅花鹿再向北奔得三四天。”
双儿笑道:“青青,你瞧!鹿来啦!”
果然见到二十余头大鹿小鹿自东边踏雪而来,伸高头颈,嚼吃树上的嫩叶。这森林中人迹罕至,群鹿见了二人竟毫不害怕。
双儿道:“鹿儿和善得很,最好别多伤他们性命。昨天这头大鹿,已够我们吃得十几天了。”在死鹿身上斩下几大块鹿肉,用鹿皮索儿绑了起来,与秦青青分别负在背上,慢慢向群鹿走去。
秦青青伸手抚摸一头大鹿,那鹿转过头来,舐舐她脸,毫无惊惶之意。
秦青青叫道:“啊哟,这鹿儿亲你老公!”
双儿格的一笑,说道:“你先骑上去罢。”两人纵身上了鹿背,两头鹿才吃惊纵跳,向前疾奔。
群鹿始终在森林之中奔跑。两人抓住鹿角,控制方向,只须向北而行,便和洪教主越离越远。秦青青骑了两个多时辰,便和双儿跳下地来,任由群鹿自去。
如此接连几日日在密林中骑鹿而行。有时遇不上鹿群,便缓缓步行,饿了便吃烤鹿肉。两人身上原来的衣衫,早在林中给荆棘勾得破烂不堪,都已换上了双儿新做的鹿皮衣裤,连鞋子也是鹿皮做的。
在这雪林里,秦青青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开心,面对双儿她可以卸下她所有的伪装。
“双儿好无聊啊,我们来亲个嘴吧。”
“不亲不亲我不亲。”
“要亲要亲就要亲。”
秦青青去捉双儿,“看我的神行百变。”
“捉不着捉不着。”
“我再捉。”
“略略略~”
“双儿好淘气啊!等会儿我抓到你就把你,哼哼……”
“哼哼什么?”
“不是哼哼,是嗯嗯!”
“你好坏!一天到晚想这个!”
“青青,我们来打雪仗吧。”
“好啊,你亲我一下我就来。”
“木嘛~好啦,来玩。”
“一个不够,再亲一下。”
“你怎么这么赖皮?”
“嘿嘿,现在可以玩了。看我的小白龙大雪球。”
“青青,看我堆的雪人。”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两口子挺有夫妻像的。”
“油嘴滑舌。”
“双儿快来尝尝,我的嘴真的油,舌头也真的滑。快来快来。”
“哎!哎!谋杀亲夫啦!”
这一日出了大树林,忽听得水声轰隆,走了一会,便到了一条大江之畔,只见江中水势汹涌,流得甚急。两人在密林中耽了十几日,陡然见到这条大江,胸襟为之大爽。
沿江向北走了几个时辰,终于见到了三个挖参人,跟着他们一块去了牡丹江的市集。
在市集酒馆里又听到有人谈论呼玛尔窝集,秦青青敬了几杯酒就打听到地图上山川河流的位置。
秦青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大清八旗宝藏,因为原著里的鹿鼎山是被罗刹国占领了的,秦青青心道来到来了那就去试试运气。
秦青青当下去皮铺买了两件上好的貂皮袄,和双儿分别穿了,生怕给洪教主追上,貂皮袄外仍是罩上粗陋鹿皮衣,用煤灰涂黑了脸,就算追上了,也盼望他认不出来。雇了一辆大车,一路向北。
坐了二十余日大车,越是向北,越加寒冷,道上冰封雪积,大车已不能通行。两人改乘马匹,到得后来,连马也不能走了,便在密林雪原中徒步而行。
秦青青有人不以为意,反正有双儿在身边,她心里安稳极了。双儿记心甚好,依循地图上所绘方位,慢慢向北寻去,遇到猎人参客,便打听地名,与图上所载印证。
地当两条大江合流之处,这一日算来相距该已不远。两人在一座大松林中正携手而行,突然间东北角上砰的一声大响,却是火器射击之声,二人躲入树后长草丛中,原来是一群黄须碧眼的外国官兵枪杀猎人抢劫财物。
双儿从未见过外国人,又见他们□□厉害,觉得害怕。
秦青青安慰她:“那些不是妖怪,应该是罗刹国人,长得跟我们不一样罢了。不过他们的□□是真的厉害。”
二人穿出树林,走到下午,到了一条大江之畔,远远望见有座城寨。行出数里,又见到一条大江,自西北蜿蜒而来,与这条波涛汹涌的大江会合。
双儿忽道:“青青,这便是阿穆尔河跟黑龙江了,那……那……那里便是鹿鼎山啊。”说着伸手指着那座城寨。
秦青青喜道:“真的么?”
双儿道:“地图上的的确确是这样画的,不过图上只是八个颜色圈儿,却没说有座城寨。”
秦青青心想那就没错是鹿鼎山了。
只听得马蹄声响,数十骑马沿着大江,自南而来。四周都是平原,无处可以躲藏,秦青青一拉双儿,两人从江岸滚了下去,缩在江边的大石之后,过不多时,便见一队马队疾驰而过,骑在马上的都是外国官兵。
眼望着这队外国兵走进城寨去了,双儿道:“咱们好容易找到了鹿鼎山,哪知道这座山却教外国强盗占了。”
秦青青道:“我想去鹿鼎山探查清楚,就是太过危险,得想个法儿才好。好双儿,咱们等到天黑才去,那就不容易给鬼子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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