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诺被送回豫阳府,潇云殊就此消失。
豫阳府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二人神色奇特,俱都面色苍白,眼眶发红,不禁忧心起来。但潇云殊来去匆匆,眨眼便没了影儿,而秦宇诺推说头痛,也很快回房。大家只能面面相觑,将满腹疑惑和担忧闷在心里。
秦宇诺在房中徘徊一阵,心思又转移到大鸭身上。
潇云殊手中的网已收紧,大鸭估计是活不过今晚了。
诚然,潇云殊对她产生误会,怀疑她红杏出墙,这是件大事。但再大也大不过大鸭的性命!人命关天,大鸭要死了,她无法不心急如焚。
这么手足无措地来回踱着步,像只被困在笼中的小兔子。
踱着踱着,竟然踱到下半夜。
外面传来院门打开声,秦宇诺一惊,急忙奔出去。
不出所料,是潇云殊。
潇云殊尚未表露出情绪,秦宇诺已冲过去,揪住他的手腕,抬脸急切地问:“云殊哥哥,你跟我说,你今晚干嘛去了?”
月影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显出一种阴冥的娇弱之态。
潇云殊估计没料到她的这种反应,略略体会一下,怪笑道:“担心我跟你一样,出去拈花惹草?现在知道担心我了?”
秦宇诺没心思跟他争辩,大声问:“你是不是抓人去了!”
潇云殊愣住,不可置信地瞪着秦宇诺。
事到如今,秦宇诺也顾不得太多,径直问:“你快跟我说,你抓了几个人,一个还是两个?你快说!”
潇云殊愣了一会儿,逐渐反应过来,兀自低语:“最近确实在抓人。估计是云黎告诉你的。”
说完,又抬眼看向秦宇诺,眼神犀利:“我抓几个人,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脑子有点坏了?这种时刻,我匆匆赶来,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你先前的行为?就算你不想解释,难道不该跟我道个歉,温存几句?”
秦宇诺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到底抓了几个人?”
一边说,一边死命揪住潇云殊的前襟,用力摇晃,好像能晃出个答案似的。
“你发什么疯!”潇云殊也怒了,一把推开秦宇诺,任凭她踉跄两步,跌坐在地。潇云殊蹲地,瞪着混乱的秦宇诺,低吼道:“你问什么无聊的问题?什么抓了几个人?关你什么事?你在故意回避,对不对?你做错了事还不愿跟我道歉,不愿哄我开心!”
他越说越气:“我他妈大老远奔过来,就为听一句你的好话。哪怕你真的背叛过我,只要你回心转意,对我说点好话做点承诺,我就全原谅你。我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我他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男人!你竟然毫不领情!天下怎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说着,情绪也开始失控,双手捏住秦宇诺瘦削的肩头,开始狠命摇晃,直晃得秦宇诺天旋地转,边晃边喊:“你给我说啊,给我道歉,对我甜言蜜语,对我诅咒发誓,你没听清?你听不懂人话?对我说啊!再不说我揍你!”
秦宇诺感觉整个人都跌入地狱,抬头全是残肢污血,看不到半分希望,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到底抓了几个人,几个人!你说!”
潇云殊大吼:“你他妈一疯子!就是个又无情又淫荡的疯子!”
秦宇诺哭嚎起来:“你为什么不说!你到底抓了几个人!有没有抓一个乞丐!呜……”
潇云殊冷笑:“你尽给我扯些无用的,就是不想跟我好好说话。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说到最气愤处,终于一扬手,扇在秦宇诺面颊上。
扇得不是很重,但还是让秦宇诺呆住。
就在这时,院门打开,杂乱的脚步声迅速由远及近。
潇翊、穆婉、潇云黎都在,还有跟着几个丫鬟。
院里的吵闹,到底还是惊动了外面的人。
一见这番狼狈情景,先是穆婉“呀”地惊叫一声,快步奔过去,扶起秦宇诺,按进怀里,却又茫然无措,说不出话。
潇云殊缓缓起身,面色仍旧铁青。
潇翊保持着镇定,上前,小声问:“殿下是否身体不适?先去我那边休息一会儿,我去唤大夫?”
潇云殊摇摇头,绕过潇翊,缓步往外走。
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秦宇诺,半晌,突然耸肩一笑,说:“诺儿不是问我抓了几个人吗?抓了好几个。其中就有个青年人,浓眉大眼,长得挺周正的。总之这些人,今晚都得死!”
秦宇诺听得眼睫一颤,苍白的恐惧开始在空洞的双眸中流动。
她其实早猜到了,大鸭逃不过今晚的大搜捕。
潇云殊略有兴致地瞥瞥她的表情,重新举步,往外行去。
走到院门口,便听见秦宇诺的低泣:“潇云殊,我不会原谅你的!”
潇云殊又是一笑,兀自摇头感叹:“死不悔改。死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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