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子一夏

    
    宓妃见玉兔不肯下到水里来决战，只好窜出水面道：“妖兔！怎么不敢到水里来与本神妃一决高下！”
    玉兔道：“可笑！你要我当‘水鱼’陪你玩啊？本神兔才没那么傻呢！你要玩，叫你的‘水军’陪你玩好啦！”
    前来传旨的一随行人员叫道：“圣使传旨，闲人肃静！不得喧哗！”
    传旨的圣使曾向大羿传过诛凶射日的圣旨而识得大羿，他拿着尧帝的圣旨对大羿道：“大羿听旨！”
    大羿稽首听旨。
    圣使宣旨：“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朗朗乾坤，煌煌江山，百姓安居乐业之所。近时却有邪兽妖禽祸国殃民：??○1吃人于弱水，修蛇○2肆虐于洞庭，封?○3逞凶于桑林。特命神射手羿，前往翦除；即日启程，不得有误，为民除害，以正乾坤。钦哉！”
    大羿领旨，恭送传旨圣使一行。
    送走了圣使，大羿对玉兔说：“圣命在身，我就不能与你一道上昆仑见西王母娘娘了。”
    玉兔道：“为民除害事大，我独自去昆仑瑶池就是了。有‘咏情诗’云：
    儿女情长英雄气，无情亦是真豪杰；
    天地一大伤心事，红颜之爱祸水泻。
    希望你不要摊上这样的祸水伤心事。”
    宓妃气恼道：“你借诗说这样的话到底想骂谁？”
    玉兔道：“谁是祸水就骂谁。这黄河洛水的好河好水我会骂它吗？谁如果把好河好水变成祸水，难道不该骂吗？”
    宓妃道“你想指桑骂槐就不行！”
    玉兔道：“我是对大羿先生说的。你如果不是祸水，又怕谁这样骂！你怎么不说我这是在借诗含沙射影骂嫦娥啊？”
    宓妃说：“你和嫦娥那渣女是一伙的，怎么会骂她啊！”
    玉兔说：“你才渣女呢！不然怎么会和河伯冯夷这渣男混在一起
    ——
    ○1??，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吃人的猛兽。
    ○2修蛇，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害人的大蟒蛇，也叫巴蛇。
    ○3封?，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凶猛的大野猪。
    那么久。”
    宓妃道：“嫦娥不是渣女怎么会被变成癞蛤蟆的丑样？”
    玉兔道：“当然，你比癞蛤蟆美，但充其量也就是个高颜值的渣女而已！”
    大羿想到圣命难违，又想起那巫婆曾说他是天上战神之一的射神下凡投胎为人而为民除害，在人间功业圆满后便可得道成仙重回天界的话，觉得玉兔说的有理，便说道：“你们不必再争是论非了，谁也不得伤害谁。为民除害、除暴安良是头等大事，我责无旁贷。我这就恭送你们一个回洛宫，一个去昆仑。待我完成使命，自当后会有期！”
    宓妃对大羿道：“你这就想走了？”
    大羿答道：“理应这样。”
    玉兔则问道：“请问大羿先生，当先去何处为天下除害？玉兔这就恭送大羿先生出发。”
    大羿回答：“当然是先到弱水翦除吃人的??。”
    玉兔道：“我上昆仑须经过弱水，我们可是同道喔。”
    宓妃听此又发醋意：“什么？你想和我夫君做同路人？与我夫君并肩而行？你什么居心不明摆着吗？”
    玉兔说：“我呸！你的居心才明摆着呢。大羿是走路去弱水，我是飞过弱水上昆仑，这叫同道不同行。这你也要吃醋、吃什么醋啊？你想当大羿的正任妻子独任妻子，这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的这种再婚的霸道情形，就算让你当大羿的二任、N任、偏任、再任、内任甚至外任、备任妻子，都是不会委屈你的。我劝你还是正视现实，别妨碍大羿为民除害为好。”
    宓妃反问道：“笑话！我会妨碍夫君阿羿为民除害？我还要隆重地大摆筵席，为阿羿壮行送行呢！”
    大羿道：“大摆筵席就不必了。”
    宓妃说：“很有必要的！本神妃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我是多么支持夫君阿羿为民除害的！”
    玉兔说：“摆不摆筵席，这要看大羿的态度。只要不浪费时间，延误大羿为天下除害就行。还有，你们以后谁也不得再猎杀兔子，否则，休怪本神兔无情给报应！”
    大羿道：“这个可以理解，也不难做到。”
    宓妃说：“本神妃再猎杀兔子做美餐，你又能怎么样给报应啊？”
    玉兔答道：“如果你再猎杀兔子做美餐，我就用灵杵把你的虾兵蟹将、龟军师、鱼侍女，一个个在你面前打杀，然后用‘降鲸伏鲨刀’做成美餐给你看！”
    宓妃说：“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大羿又当和事佬道：“我们好歹也算是有缘相识的朋友，自然以后都不做这互相打杀的事才够朋友的。”
    玉兔说：“大羿先生说的很对！应该是这样，朋友，玉兔就此告辞了！”
    玉兔说罢，跃上蓝天，朝昆仑山方向西飞而去。
    昆仑山，在神话传说中，乃“帝之下都”○1即天帝在天下人间的都邑，“方八百里，高万仞”，○2宫阙胜景众多。《史记?大宛列传》太史公引《禹本纪》云：“河出昆仑。昆仑其高二千五百余里，日月相避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
    西王母就住在这昆仑山的瑶池上。
    西王母此时年约三十，是掌管着天地间一众仙女的雍容华贵、端庄美丽、艳压群芳的大女神。
    玉兔飞临山清水秀的人间仙境的瑶池，在大门前落定，对守卫在门口的门卒拱手行礼道：“我是月亮玉兔，有事求见西王母娘娘。有劳通报一声。”
    门卒哈哈笑道：“月亮上的乖兔子鼓捣什么神药‘蛤蟆丸’的事我们听多了。你这副模样也要冒名玉兔来见我们王母娘娘？识趣识做的就赶快滚蛋，免得我们动手，后果很严重哩！”
    玉兔也笑道：“孤陋寡闻！你们仅凭远远望见的月上黑影和蟾蜍捣制蛤蟆丸的八卦传闻，就说玉兔在鼓捣蛤蟆丸。现在月上捣药的不是本玉兔，而是被西王母娘娘罚罪变成蟾蜍的嫦娥仙子。她捣制的也不是凡俗所说的‘蛤蟆丸’，而是长生不死神仙药。这你们都不知道，就知道吓唬我，不怕天下人见笑吗？”
    门卒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对另一年纪较小的说道：“兄弟，这果然是只说大话的妖兔。咱兄弟俩就此把它捉了献给王母娘娘，还可请求王母娘娘把它那那两只兔耳赏给咱俩下酒呢。哈哈！”
    ——
    ○1《山海经?西次三经》。
    ○2《山海经?海内西经》。
    年纪较小的门卒赞同道：“大哥说的极是有理。哈哈！这立功受奖的机会不能错过！”
    二门卒相互使个眼色，便一起逞枪扑向玉兔。
    玉兔意念动处，灵杵现手，怒道：“欺人太甚！玉兔这把你们这两只癞蛤蟆鼓捣成‘蛤蟆丸’也罢！”
    厮杀不到三回合，忽听得一声大喝：“住手！”
    双方闻声歇手。
    但见一青衣青春仙女走出大门道：“王母娘娘口谕：准许玉兔觐见，谁也不得无礼！”
    青衣仙女问玉兔：“你就是月中玉兔？”
    玉兔答道：“正是。”
    青衣仙女对门卒道：“王母娘娘已知月中玉兔今日要来见她，特命我前来接引。”
    门卒应声道：“王母娘娘英明！”
    青衣仙女又对玉兔道：“我叫大?，王母娘娘现在灵玉宫，请随我来。”
    玉兔也说声“王母娘娘英明！”即随大?前行。
    经过荷花池，歌舞台，又过了二重宫门，便到了金碧辉煌琼香缭绕的灵玉宫。
    西王母高坐在殿中宝座上，侍女侍立在旁。左边肃立的是一众信使，右边肃立的是瑶池各宫殿女官、以白虎为标识的瑶池‘虎贲护卫队’的将官。
    大?带玉兔进殿复命。
    玉兔凭灵气拱手躬身参拜西王母，恭立殿中。
    西王母金口玉言问玉兔：“你就是月亮上的精灵、云松子大仙的秘传弟子玉兔？”
    玉兔看着这位威严而不失祥和的大女神，答道：“禀娘娘：小仙正是月亮玉兔，但不识得‘云松子’大仙师父。”
    西王母含笑道：“真是好一个老谋深算的云松子大仙哪！在当今月球地球妖邪灾害频发的时候，自己躲到火星的‘甘泉洞’去闭关修炼什么新的‘绝世神功’，却用玄法把仙家药杵秘传他人，让他人替她捣药降妖。这其中玄机，你玉兔现在当然还不知道。所以，我要告诉你，你那捣药灵杵，就是云松子用玄秘仙法暗中传给你的。要不然，你怎么能用它和我的两个小仙使合力打败那蟾妖？”
    玉兔道：“禀娘娘：玉兔确实没有见过云松子师父。”
    西王母道：“这我知道，你们以后才会见面的。先说说，你到我这里来，到底有什么说事。”
    玉兔道：“回娘娘：玉兔确有事说，首先就是月上嫦娥希望你能减轻对她的处罚。”
    西王母道：“你觉得我对她的处罚重吗？”
    玉兔道：“禀娘娘，恕我斗胆，这处罚确实重了点：其一，变成癞蛤蟆不仅难看，而且难受着呢；其二，捣成仙药须三千年，这时间也也太长了些。”
    西王母道：“我对嫦娥的处罚叫做‘罪刑相应’，不轻也不重。她偷吃我给羿的仙药，违背了世间法理和夫妻情义，行为十分丑陋，也令人难受。所以才把她变成蟾蜍，让她难看难受。那仙药确需三千年才能捣制而成，让她捣制，既是让她明白仙药来之不易，也是给她赎罪自新的机会。这种处罚，何重之有？”
    玉兔道：“娘娘这么说来，是合理合法。只是小仙仍不明白，捣制那不死药真的要那么长的时间吗？玉兔此来，还想向娘娘请教捣制那灵丹妙药的方法呢，还请娘娘赐教。”
    西王母笑道：“假如那不死仙药容易制成，世上不就到处都是长生不死之人了。制成这灵丹妙药，不仅时间长，还要有特别的材料和特别的方式方法，三者缺一不可。你不是也希望嫦娥早日捣药期满吗？那你可以在月上帮她捣药，既可从中了解制作方法，也有可能帮她早日捣制成功。你是否愿意这么做？”
    玉兔答道：“这个玉兔愿意。还有，听说娘娘这里有独一无二的蟠桃园和可用来捣制仙药的不死树，不知是否可让小仙观光一下？”
    西王母说声“可以。”即命：“小?！带玉兔到蟠桃园各处看看，然后到会仙馆歇息。”
    小?是西王母最小的青衣女信使，年约十岁，得令即走出班列，对玉兔说：“请随我去！”
    玉兔谢过西王母，随小?走出灵玉大殿，来到西边的蟠桃园。
    小?向守门士卒及园长园丁说了来意，与玉兔一同进园。
    西王母的蟠桃和蟠桃会，可是名闻宇宙的呢。
    我国明代吴承恩的《西游记》，在写孙悟空奉命前去看管蟠桃园，入园看那蟠桃时写道：“但见那：
    夭夭灼灼，颗颗株株。夭夭灼灼花盈树，颗颗株株果压枝。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树上簇胭脂。时开时结千年熟，无夏无冬万载迟。先熟的，酡颜醉脸；还生的，带蒂青皮。凝烟肌带绿，映日显丹姿。树下奇葩并异卉，四时不谢色齐齐。左右楼台并馆舍，盈空常见罩云霓。不是玄都凡俗种，瑶池王母自栽培。
    大圣看玩多时，问土地道：‘此树有多少株数？’土地道：‘有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大圣闻言，欢喜无任。”○1
    当然，这是极其“高大上”的天庭中蟠桃园里的蟠桃。
    这昆仑瑶池的蟠桃，则显得比较“接地气”，外形与普通蟠桃树并无显著不同，数量与天上的少得多且品种一律，但也是夭夭灼灼、繁花盈果、凝烟带绿、映日丹姿的仙桃，确非“玄都凡俗种”。
    小?向玉兔介绍说：“园里共有蟠桃九九八十一株，都是王母娘娘亲自栽种的。每一株都有万年以上的树龄，种植三千年才开花结果，三千年一成熟，至今才结过三次果。成熟之果，都是仙家长生证道上等美食品。每次成熟时，王母娘娘便设‘蟠桃会’宴请天地众仙。这可是宇宙间的盛会呢。”
    “果真不同凡响！”玉兔赞叹说，“但不知现在树上之果，什么时候才算成熟？”
    小?说：“仔细算来，还需一千一百一十一年一月一日呢。”
    观览了蟠桃园，小?又带玉兔观赏不死树。
    这里的不死树有两株，每株各有一名士卒持枪守护，树皆高约二十寻，粗七八围，像两个鹤立鸡群的巨人般屹立在瑶池北面的葱茏古木竹林中。
    小?对不时仰视其花果的玉兔介绍说：“这不死树又叫寿木、甘木，白花紫果，叶大如巴掌，果大如拳头，至今已历数亿年的沧桑。不仅极其古老罕见，其果实也极其难得。三千年才开花一次，开花三千年后才结果，果实又需三千年才成熟，每株每次结的果也只有十几——
    ○1《西游记》第五回。
    颗。成熟之果，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炼制成药，吃了不仅可以长生不死，还可以飞升成仙。即使其花叶，吃了也可以延年益寿。王母娘娘给那大羿的神药，就是用这种不死树之果，经药师药工三千年的炼制而成的。玉兔，你说是不是很珍贵很难得啊？”
    玉兔答道：“是啊！这树，可真是宇宙极其可贵的不死神品；这果，可真是天地极其少见的拳头产品；这药，可真是仙家极其难得的
    超级药品啊！”
    随后，玉兔又随小?往东走，在瑶池各处漫步。
    但见：奇花瑶草楼阁布，珍禽异兽翠林现，清泉碧水山涧流；又有瑞霭祥云飞，奇峰怪石秀，鸟语花香传，惠风和畅瑞气新。可谓看不尽人间仙境风景画。然而，玉兔并未见到有兔子的身影出现，不免感到有些遗憾。
    当晚，玉兔在小?的引领下入住会仙馆。招应者奉上“三菜一饮”：?菜、寿花、奇葩果、醴泉之饮。○1招待的饭菜样式虽然简单，却都是昆仑山久负盛名的“特产”、“土产”也。桌上并无凡俗间某些著名的“肉兔的兔肉+心灵素食”与“野鸡的鸡汤+口水忽悠”之类功成名就的“名肉”、“名菜”、“名汤”、“名酒”、“名饭”、“名瓜果”等“成功招牌肉、汤、酒、饭、菜、瓜、果、豆”“极品美食”。这倒让玉兔吃喝得轻松放心怡然自得。
    第二天，玉兔又在小?的引领下，到西王母居住的圣寿宫，向西王母请教修仙炼药之道，而后便致谢辞行返回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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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吕氏春秋?本味》：“菜之美者，昆仑之?，寿木之华。”《史记?大宛列传》太史公引《禹本纪》云：“昆仑……其上有醴泉、瑶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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