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落

    
    林雨轩听了马上说：“妈，丽娟绝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您老放心吧！”林母听了沉思了片刻说：“这点我相信，她如果是那样的人就不会来我们家了。轩儿，我是担心她的容貌太吸人的眼睛了，将来会不会给我们招灾呢？”
    林雨轩吃了一惊，心想母亲的眼光好厉害呀，一句话就问到要害处了。林雨轩想了一会才对母亲说：“妈，丽娟虽然是机关干部，但她的父母亲都去世了，她其实是一个孤女呀。现在丽娟已经认您当娘了，我们是她唯一的亲人呀，您刚才说的话她万一听到了，她会伤心的。”
    林母听了吃了一惊，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可怜的孩子呀，我们不能亏待她。”林母说完搬了一把椅子放倒一个大柜子跟前了，然后站到椅子上面取柜顶上的红木箱子，林雨轩见了连忙上前帮忙，母子俩好不容易把大木箱子搬下来了。
    林母歇息了一会，打开木箱子，从箱底取出一个粉红色的纸盒子，命林雨轩把大木箱子再搬到柜顶上去，她自己捧起这个纸盒子出去了。林雨轩很纳闷，不知那个纸盒子里面藏的是什么宝贝，等他把木箱子搬到柜顶上了再从椅子上跳下来的时候，听母亲敲着洗漱间的门说：“娟子，我知道你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我这里有一套裙子，你就将就着穿吧。”
    林雨轩觉得好笑，心想伊丽娟快一米七了，妈妈的衣服她能穿吗？林雨轩觉得很累了，身子往后一倒，就躺到到母亲的大床上了。林雨轩刚合上眼，就听母亲连声惊呼：“哎哟！我的娟子呀，你穿这套裙子实在是太漂亮了，就连天上的嫦娥也赶不上你啊！”
    林雨轩听了睡意全消，连忙跑过来看，他虽然对服装特别是女装一窍不通，但也觉得伊丽娟今晚打扮的格外漂亮。林雨轩听母亲很激动地对伊丽娟说：“娟子，这套仿古套裙是我和你丽娘阿姨共同设计制作的，只可惜直到厂子破产倒闭，我们也没有找到适合穿它的模特，没想到今晚找到你了。我记得这套裙子刚做出来的时候，厂里的人都说我们不该选用这种蓝绿相间的颜色做底色，更不该在上面绣这几朵金边牡丹，不过我和你的丽娘阿姨就是不信，我俩坚信这套裙子一定和一位姑娘相配。唉！只可惜你丽娘阿姨不在了，要不然她看见了该有多开心啊。”
    林雨轩本来听得非常认真，只因母亲又提到冯丽娘了，心里难免难受。林雨轩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忙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洗漱间洗澡去了。
    等一家人收拾完毕之后，夜色已经很浓了。林母毕竟已经年过五旬了，又加之劳累了这么久，就和伊丽娟打了声招呼，回自己的卧室休息去了。小客厅里只剩下林雨轩和伊丽娟两个人。
    林雨轩也站起来笑道：“丽娟，你也该休息了。那间小房子给你腾出来了，床单被褥都是新的，我送你去吧。”
    伊丽娟听了也站起来了，跟着林雨轩来到他平时住的小房间。伊丽娟进来后四周一打量，见这间小房子比自己的闺房还要小一些，右手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单人床，上面的铺盖果然都是崭新的；单人床对面是一个衣柜，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单人床和衣柜之间开了一扇窗户，窗户下面是一张书桌，书桌上面堆满了书刊杂志。
    伊丽娟进来后又感到奇怪了，她对这间小房子似乎很熟悉，就好像回到自己的小闺房了，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林雨轩从柜子里拿了一床毛巾被，站起来对伊丽娟笑道：“我到客厅沙发上睡，你关门休息吧。”说完就往外走。
    林雨轩刚走到房门口，听伊丽娟在身后笑道：“雨轩，你能陪我聊一会儿吗？现在我还睡不着呢。”伊丽娟这句话可说到林雨轩的心坎上了，刚才他苦于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因而他马上就答应了。林雨轩请伊丽娟坐到书桌前的藤椅上，他自己找了一个小凳子坐到伊丽娟跟前了。
    伊丽娟暂时没有说话，她在翻阅书桌上的书刊杂志。伊丽娟浏览了一会回头笑道：“涉猎挺广的呀，足球围棋军事探险样样都有。雨轩你下围棋可以达到几段水准呀？会下武宫正树的宇宙流吗？”
    林雨轩连忙笑道：“我哪有那么高的水平，有空的时候下几局玩玩而已。其实下宇宙流的胜率并不高，不过我喜欢武宫先生的棋风，武宫先生的棋风豪爽大气。”
    伊丽娟马上笑道：“看来你是一个性情中人。赵治勋的胜率极高，可我就是讨厌他的棋风，一上来就拼命地捞实地，下的棋丑陋极了。”
    林雨轩听了暗暗吃惊，心想这丫头了不得呀，连男人们的领地她都这样熟悉。林雨轩刚要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伊丽娟露出来的小半截胳膊了，他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了。“难怪有那么多人打她的鬼主意啊，光这小半截胳膊就勾人的魂呀，何况其他的呢？难怪妈妈如此担忧啊。”林雨轩边看边在心里感叹。
    伊丽娟没听到林雨轩回话，觉得奇怪，就定神一看，见林雨轩死死地盯着她裸露的的胳膊发呆，当即羞红了脸。伊丽娟好久没有穿宽松的裙衫了，此刻被林雨轩盯着看，觉得怪难为情的。“坏小子呀，这回现原形了，那会儿还故意装样儿呢。”伊丽娟在心里恨道。“喂！林雨轩，你看什么呢？”伊丽娟冷着脸问。
    林雨轩猛然惊觉，顿时涨红了脸，他吱唔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没看什么呀，真的没看！你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是说不喜欢看老赵下的棋吧？我也不喜欢看他下的棋，他下的棋难看死了。”
    伊丽娟听了连忙揶揄：“和阁下这副尊容一样难看吗？”说完呵呵笑起来了。林雨轩听了尴尬极了，不知怎样回话好，过了一会儿又听伊丽娟问：“雨轩，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晚的话特别多？”
    林雨轩连忙摇着手说：“不不不！我不觉得你话多，真不觉得。”伊丽娟听了笑道：“雨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今晚话多。”伊丽娟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雨轩，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其中有好多事情都是平生第一次遇到的，因而我心里填得满满的，不说话心里憋得更难受。雨轩你有这种感觉吗？”
    林雨轩听了一愣，突然觉得心里是沉甸甸的了，心想今天非比寻常啊，在一天之内遭遇这么多事情，再往后面说，话题可就沉重了呀。林雨轩想问伊丽娟很多问题，比如她在公安局是如何过关的？受了哪些磨难？还有她在学校食堂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林雨轩猜想伊丽娟也有好多好多问题要问自己，他希望伊丽娟先提问，因为他自己实在开不了口。
    林雨轩正踌躇的时候，又听伊丽娟笑道：“算了，你不必说出来，意会就可以了。这会儿我们找点乐子。喽，那儿挂了一把吉他，你弹一支曲子给我听好吗？”林雨轩听了，明白伊丽娟的意思了，她暂时不想谈那些沉重的话题。
    林雨轩笑道：“会一点儿，假如你不嫌难听，我弹一曲献丑。”说完走过去从墙壁上摘下吉他，又坐下来调试琴弦。伊丽娟笑道：“好谦虚呀！不过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哟。我不会嘲笑你的，也不敢嘲笑你，你就放心弹奏吧！”
    林雨轩听了连忙说：“厉害厉害！还说不嘲笑我？你已经在嘲笑我了。弄得我都不敢献丑了。”伊丽娟听了刚要反驳，林雨轩已经调好了琴弦，她听林雨轩问：“丽娟，你想听那支曲子？”伊丽娟随口说：“你爱弹什么就弹什么，就弹你最得意的曲子吧。”
    林雨轩笑问：“我最喜欢弹《斯卡布罗集市》了，你喜欢听吗？”伊丽娟听了喜道：“我也喜欢听这支曲子，你就弹这个。”林听了又拨了几下琴弦，刚要弹的时候却被伊丽娟叫停了。伊丽娟娇嗔道：“怪不得妈妈说你傻，你果然是个傻帽，你这样弹吉他不怕吵醒妈妈吗？”
    林雨轩听了觉得有理，而后又心旌荡漾。“妈呀！她分明是在暗示我关门啊，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可要把持住哟！”林雨轩很兴奋地想着，但他还是走过去关了房门，这间小房子顿时成了他俩人的世界。林雨轩突然笑道：“我又遇到了平生第一遭的事情了，这又是你赐给我的，我感到无比自豪。”
    伊丽娟听了一愣，但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伊丽娟娇嗔了一声，走过来用一双粉拳捶打林雨轩的肩膀，边打边带着哭腔说：“你这个坏小子，我马上叫醒妈，说你欺负我。”林雨轩连忙笑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认罚还不行吗？你已经把我的胳膊打疼了，我怎么给你弹吉他呢？”
    此刻对林雨轩来说，伊丽娟近在咫尺呀，他只要轻轻地一搂，那散发异香的身躯就可以抱到怀里了，这是多少人的终极梦想啊？“这丫头太诱人了，我得降温，否则今晚非出事情不可。唉！要不是前面危机重重，我…”林雨轩在脑子里警告自己，他居然挡住了伊丽娟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伊丽娟可能意识到自己太孟浪了，脸羞得通红。伊丽娟连忙退回去坐下来了，还用双手捂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放下来了。“你又让我出丑了，你不给我弹一支好听的，我不依的。”伊丽娟娇声说。
    林雨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刚要弹奏的时候又被伊丽娟叫停了。林雨轩心想这丫头可真会折腾人啊，他刚要问，伊丽娟红着脸说：“我喜欢在月光下听《斯卡布罗集市》，这样觉得特有味儿。”
    林雨轩又吃了一惊，心想这分明是要我关灯呢，都说怀了春的姑娘最浪漫，看来此话不假。林雨轩起身拉灭了电灯，皎洁的月光从窗外透射进来了，他对面的伊丽娟顿时陷入暧昧光影里。“多美的夜晚啊！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吗？”林雨轩抬头问窗外的月亮。
    林雨轩终于拨动琴弦，屋子里响起动听的琴声。《斯卡布罗集市》的旋律本来就婉转缠绵，加之林雨轩是用心在弹奏，伊丽娟听着听着竟入迷了，以至于林雨轩已经弹奏完了，她还呆呆地听着。“雨轩，你弹得太好听了，能为我再弹一次吗？”伊丽娟终于开口说。
    林雨轩听了二话没说，又开始拨动琴弦，没想到伊丽娟竟用英文哼唱起来了，瞬间让林雨轩沦为伴奏的角色，不过他心甘情愿。林雨轩觉得伊丽娟的歌声既清丽流畅又婉转缠绵，一曲唱罢余音袅袅绵延不绝，这回是林雨轩听得入迷了，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转过来。“丽娟，你唱得真好听！”林雨轩由衷地赞道。
    伊丽娟没有吭声，从林雨轩手里夺过吉他，起身挂在墙上，又走到林雨轩跟前，伸一双玉手把林雨轩拉起来了，就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她投入林雨轩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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