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14.魔种

    
    舒遥一剑如雷霆之势先出。
    怀霜涧一剑翻卷满地霜花在后。
    她没什么自家师弟做的一定是对的,无论如何都要袒护舒遥到底的心思。
    怀霜涧只是觉得莫名其妙极了。
    北斗宗掌门亲传跳出来的时间莫名其妙,自家师弟出剑出得也莫名其妙。
    所以她想让大家都安静一点,镇定一点,坐下来定定神好好把话清楚,之后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拔剑不迟。
    天雷似受舒遥的剑势引动,轰隆隆滚滚而下,雷霆万钧的威势之下,压得在场几人齐齐动弹不能,连蔓延冰霜也为之静止。
    怀霜涧和临云鹤是领教过舒遥的剑的,最为淡定,除却浑身上下不得动弹以外,几可称得上是处变不惊。
    北斗宗掌门偏安一隅惯了,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仗势?一时忘记去拨手中星盘,给自家的爱徒解围。
    比起他们三人两个淡定,一个惊呆来,倒悬剑山两人动静最大。
    手足动弹不得,嘴还是能动的,师弟大惊小怪:“天哪师兄!那小子的剑是什么来头?我错了,我不该嘲笑他绣花枕头一包草,徒有一张脸的。我是不是要跪着给他道歉?”
    他师兄的面部肌肉,僵硬地扭动了两下,似乎是在艰难地忍耐着什么。
    师弟继续嚎:“果然师父说得对,不出宗门,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菜。不但是我,原来以为师兄你仅仅在年轻一辈的剑修里略逊色怀霜涧和咱们大师兄一筹,没想到和这小…道友比起来,还是很菜啊!”
    他师兄终于破功,忍耐不住地低低愤怒吼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旁边的临云鹤早就笑得不可开交,对怀霜涧道:“师姐哈哈哈哈哈哈,我头一回见到拆自家师兄台的,他可真逗哈哈哈哈!”
    要不是被舒遥一朝雷霆震怒雷霆住,他师兄大概是很想遁地千里,拔剑自刎。
    师弟低呼一声:“师兄你看那人!他脸上…好吓人!”
    雷霆落下,紫光映在掌门亲传的脸上,竟映出一片青黑之气。
    那团黑雾笼罩在他筋脉之上,如盘根错节的老树枝桠,缓缓扭成一个可怖的笑脸形状。
    他在雷霆里痛苦翻滚号叫着,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嘶哑破音,不似人类。
    舒遥收剑伸掌,那团黑色雾气渐渐凝实成弹丸大小一粒,落在他掌心上:
    “天雷之下,无所遁形。”
    舒遥将黑色弹丸随意往北斗宗掌门方向一抛:“魔种是什么,不用我和大家重新说一遍吧?”
    当然不用。
    但凡有个几百岁年龄的人,都对魔种这玩意儿深恶痛绝。
    凡是突破化神期,足以凝练分神的魔修,皆可通过秘法来炼制自己的魔种,颁发给他人。
    而接受魔种之人,固然能得到凝练魔种者十分之一的分神实力,却只能听命于凝练魔种者,违抗不得,只要有一丝一毫的不顺从,魂魄动辄灰飞烟灭。修为更是从此寸步不进。
    十分阴毒下作的手段。
    让雪天前面一任魔尊出身孤煞一脉,做事不循因果,诸恶做尽,百无顾忌。
    他一手挑起仙魔之间百余年的混战,逼迫修为稍低些的魔修皆种上魔种,与仙修生死搏杀时常常召唤出分神,临死翻盘,使得仙道元气大伤。
    直到卫珩横空出世。
    他一剑诛尽十万魔种。
    再一剑重伤魔尊,逼得魔宫封宫,打消他的所有雄心壮志,宏图伟业。
    魔道残存的所有魔种和炼制魔种的秘法,均被魔尊拱手交出,在日月照璧下化作飞灰。
    在场五人的脸色迅速衰败下来。
    北斗宗掌门扑通一声颓然跪倒在地,声泪俱下:“老朽可在此立下心血誓,我北斗宗和魔修绝无勾连啊!请诸位上宗明鉴!”
    “不是说你。”舒遥费了一番力气将他扶起,望向怀霜涧,“师姐,你瞧瞧魔种上的魔气和残存在北斗宗弟子上的像不像?”
    “如出一辙。”怀霜涧是何等的心性?这时候已经话音平稳:“看来证杀突破化神,魔种重现于世,我速速传讯于宗门长辈知晓。”
    原以为寻常下山除魔的事态发展至此,不是怀霜涧一个元婴小辈可以担当得下来的。
    她自信剑道,一往无回,绝不是不自量力的盲目送死。
    几句话的功夫间,到底是顶级宗门的天之骄子,两个剑修也镇定下来,年长的满怀狐疑道:“这位道友是如何辨认出来他身上有魔种的?”
    神识足可和化神一比的怀霜涧未觉端倪,经验老练的北斗宗掌门也不知有异。
    舒遥既然称呼怀霜涧一声师姐,显然是不足百岁的小辈,怎么会知道几百岁的老家伙才知道的事情?
    舒遥早料到他有此一问,迎着两人打量的目光勾唇一笑。
    这一笑意味骄矜。
    衬着他殊丽容色,有心驰目眩之感,让两人当真觉得舒遥是真有这个认得出魔种的实力底气,而非是他们所想的与魔修不清不楚。
    舒遥手指饶有兴致一一拂过他袖口刺绣,嗓音不疾不徐:“魔修分天刑、孤煞两脉,你们知道掌天刑一脉脉主是谁?”
    他不曾刻意作态,自然而然高高临下俯视众生,让师兄情不自禁张口答道:“难道不是魔尊让雪天?”
    树倒猢狲散,如今竟连一个元婴剑修也敢直呼让雪天名讳。
    舒遥在心里假惺惺为让雪天感叹过一回:“不是让雪天,不是七杀破军,掌天刑一脉的脉主是贪狼使。”
    他下颔微抬,眼里流露出骄傲色彩,如琉璃生了光,明湖泛起涟漪,熠熠生辉,不可逼视。
    贪狼使为天刑一脉脉主,掌天罚之雷。
    区区魔种邪气,在天罚之雷下无所遁形。
    师弟后知后觉啊了一声,茫然问道:“这和道友你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你要说自己是贪狼使?”
    说罢,他师兄紧接着嗤笑一声,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舒遥:“……”
    他的膝盖中了一箭。
    这年头说真话还要被人嘲笑。
    什么垃圾世道。
    临云鹤先不悦斥道:“笑话!贪狼使妖邪之人,岂能与我家师弟相提并论?”
    怀霜涧也蹙眉冷冷道:“我师弟好心为两位答疑,两位若在再明嘲暗贬下去,休怪我手中剑无情。”
    呵,世道。
    舒遥…舒遥的膝盖有点不太好。
    已经爬不太起来了。
    他坚强一一拔掉膝盖上的小箭,坚强开口说话:“那是因为,我是道尊的弟子。”
    北斗宗掌门神色迅速覆上一层敬畏,深深低头。
    两位剑修表情数番变化,最终年长者惊疑不定抱拳赔礼:“原来是道尊高足,先前是我师兄弟言语无礼,深有得罪,在此道歉,望道友见谅。”
    他们没有追问下去舒遥的剑,问他如何得知魔种,又是如何分辨魔种。
    在这浩荡天下,若是硬要寻一个道理的话——
    道尊的剑就是道理。
    道尊这个人就是道理。
    明明他和卫珩相差也不多,怎么名头有可能用起来就天差地别呢?
    舒遥在心中感叹一声。
    卫珩:“……”
    他也很难言明现在心中是何滋味。
    最初以为特意含糊过舒遥身份,将他认作晚辈,以贪狼使的心气是定然不允的,说不得有几番折腾令人头疼。
    没想到的是,舒遥打他弟子的名头扯大旗,居然毫无心理负担,扯得比被玄和峰主溺爱着的临云鹤还要顺溜。
    卫珩并不恼火愠怒,甚至心中隐隐有几分无奈的软和。
    他想,若是自己早出世几年,或是贪狼使晚出世几年,说不定自己真有缘分将他收作徒弟认真教导,以免他几番坎坷,误入魔道。
    只可惜现在——
    是注定辜负贪狼使一番深情厚意。
    “好了,事情原委师弟解释清楚,现下北斗宗中危机四伏。我虽和师门长辈传讯,来人也是要时间的。”
    怀霜涧扫过众人:“掌门不好离开。两位师弟随我留下,至少能护你们安好;倒悬剑山的两位道友若是担忧,则可自行离开?”
    两人倒是不假思索:“我辈剑修,焉有遇到困难退却之理?自当留下助怀道友一把手。”
    怀霜涧点头,不多说话,只是吩咐舒遥和临云鹤回到有防护阵法的房间中去,不可轻易外出。
    剑修师兄不解道:“舒道友剑道拔群,为何要回房避战?”
    怀霜涧扫他一眼,冷冷道:“我师弟炼气。”
    师兄:“……呵呵,不想怀道友如此幽默。”
    果然是记恨在心,不然怎么会拿如此可笑的理由来堵他们?
    两人也未纠结太多。
    修剑者哪有事事依靠他人的道理?舒遥强不强和他们又有多大关系?
    在怀霜涧预想里该安安静静待在屋子里不出来的炼气小师弟,悄然推开房间门,去向草木旺盛,疏无人烟的北斗宗后山。
    掌门严令弟子不得外出,本来人烟罕至的后山更有凋零之意,薄雾涌动,猿啸哀哀,植被的翠绿之色上亦像是染上一层沉沉暮气,冷意沁入骨子里。
    舒遥一手搭着寒声寂影,没中气似懒洋洋喊了一句:“证杀老贼,我知你身上有七杀分神,也知你在北斗宗内。
    “还不快出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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