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负辞

    
    第二十章袒露
    “这样，招呼也打了，可以走了吗，我和你段师兄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再说了，你看看你身后。”封归如话语冷淡，冲着连锦易身后不远处的树林处点了点头。
    连锦易回头，正巧撞见公孙初恒，而后一甩头，不以为意道：“虽然我们有婚约，但是我不喜欢他。”
    公孙初恒此时已经隐匿在树林里，刚刚被喜欢的女孩看见，有些尴尬，而看到她与段复盏和封归如在一起，心中不痛快，却又无可奈何。
    “段师兄，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虽然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萧家的萧若双，我知道我比不上她，可是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让我做个小妾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段复盏惊愕，封归如在心里惊愕，而不远处的公孙初恒就差没哭出来了。
    虽说连锦易对段复盏的心意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连锦易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况且她还有一位出身大家的未婚夫，不管从哪个角度都不会如此贸然。
    这无异于在公孙家脸上扇了一巴掌，在公孙家上种植了一片绿油油的青草。
    这事如果闹大了，对段复盏和连锦易都没有好处。
    段复盏面上仍是八风不动的微笑，可心里暗暗喊糟。
    而连锦易又来了一句让他更窝心的：“段师兄，虽然江湖上都传你被段无及折辱，并被打死，和你的父亲葬在一起。可我不信，始终不信。因为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
    封归如从旁边听着，默默为说了不该说的话的连锦易哀叹——姑娘，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两句吧。
    段复盏八风不动的微笑终于消失，他轻轻道：“他们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被活活打死，然后被扔到段家后山埋了，然后自己从棺材里诈尸活过来的。看见了吗，左眼下的那道伤，就是证明。”
    段复盏指了指那道伤痕，然后看着被他的突然变脸吓傻了的连锦易，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师妹，你的心意，我回应不了。我明白，但我宁愿不明白。公孙初恒才是你最终的归宿。我走了，再见！”
    封归如有些惊讶，这是段复盏第一次如此果断无情的拒绝一个女孩子，看起来，连锦易是真的让他不耐烦了。
    “段师兄……”
    连锦易落下泪来。
    段复盏虽然不在意，但是也不想把当日之辱在脑海中重现一遍。
    “段师弟……”
    “我没事儿。我们先去比武场等着吧。”
    原本一脸担忧的封归如看到段复盏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眼角眉梢总是几分风流恣意，渐渐放下了心。
    暗处的公孙初恒握紧了拳头。
    ——段复盏，她为了你都可以和我，和公孙家决裂，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她？就算是拒绝，又怎么能拒绝得这么无情？
    *
    “小左，小右。你们看，这蜀山真是个好地方，我一定会成为蜀山千万弟子之一的。”一位红衣少年一边拾级而上，欣赏着蜀山四方的美景，一边对身边的两人感慨道，“难怪父亲让我一定要到蜀山修炼，看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老人家终于说了一句正确的话。对了，复试的比武场是在山腰吗？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爬了这么长时间的山，可累死我了。”
    “少爷，我去打听打听。”小左说道，然后在众多新弟子中间发现了一位身着水蓝色蜀山弟子统一服装的弟子，挤到前面去问道了。
    在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群应显就带着小左小右去山腰处的比武场了。
    玉楼阁的风羽楼，笙灏楼的祝书策和锦云苑的程连理都来观看复赛。蜀山四三掌教除了余穆宣外齐聚，原本还在喧闹的比武场鸦雀无声。
    那种威严庄重的气息从空中悬浮的三大主座中散发出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正中间的是风羽楼，两边是祝书策，程连理。
    而在风羽楼旁边，有一位弟子正在端茶倒水，殷勤无比。
    “是小凌。”段复盏一眼认出那个小身影，那个趴在风羽楼面前讨好献媚的凌至荼。
    “肯定是求了风掌门好长时间吧。一般的复试，是不会让过于年轻的小弟子或修为不够的弟子来观看的。”封归如道。
    “是啊。”段复盏看着空中的风羽楼和在师傅面前好像永远也献不完殷勤的凌至荼，道，“风掌门其实很宠小凌，一般小凌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风掌门一般都会答应。”
    风羽楼，蜀山二掌教，主管玉楼阁，年龄也算是一个谜，不过光看外貌，不过是年方二八的少女。无疑，她生得很美，不同于萧若双的轻灵，不同于林朵棠的古灵精怪，不同于夏倾莲的妩媚。那是一种岁月沉淀后洗净铅华的美，有一种可以包纳世间万物的情怀和温柔，却让人有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就连段复盏，也会不自觉地在她面前收敛几分。
    风羽楼给人的感觉很柔，自己却很少笑——是真正意义上的笑。她对人，总是若即若离，如一缕微风，就在身边，却如何也捉不到。
    *
    比武场上，通过初试选拔的少年少女们已经到齐，齐刷刷的站在那里，仰视这空中的蜀山三大掌教。
    只是半空中仙气缥缈，遮住了三个掌教的容颜，只可模模糊糊看出个轮廓。给人一种神秘感。
    他们都想成为蜀山这一届的新弟子，大多数人都是慕名而来。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上迸发着跃跃欲试，激动希冀的光芒。
    “我宣布，蜀山第四百零一届招收新弟子复赛，现在开始。”封归如得到风羽楼的指示，拿出蜀山大师兄的威严，庄重宣布。
    毫无征兆，比武场突然拔地而起，升到半空中，伴随着夹杂着万缕白芒的耀眼金光，渐渐变大。
    地上候选的弟子们都惊呆了——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绝对震撼人心。
    当他们认为比武场已经大得足以遮住这一方穹苍时，比武场突然爆发出紫气浩光，华彩变幻，瑞气盘旋。
    就在光芒最盛之时，比武场突然迸发出裂纹，就如同一开始它拔地而起一样，毫无征兆。这些裂纹，将腾空而起的比武场分成了几百块，每一块皆是仙气缭绕，气势磅礴，就像一座山岳横在眼前。
    今日之战，谁会脱颖而出？
    少年少女们通过抽签被分为一千五百多组，然后又被分成三批，在已经被分裂的比武场上对决。
    段复盏，封归如和从蜀山精挑细选出的百名弟子来观战。话说是观战，实际上是监督。
    段复盏打着哈欠看着面前正在进行的比试，想起了不久之前和封归如的谈话。
    自己当初太顺利了，当时的复赛简直是一点乐趣都没有，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当上了蜀山掌教的二弟子，所有弟子的段二师兄。
    现在想想，虽然是顺风顺水，但是内心难免有些遗憾。
    只是今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
    他也不会提前预料到，今日，就会弥补他当初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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