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近日里天帝要用的服饰,捻枝便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歇下了。
明天就要去章莪山了,斗智斗勇也要个好的精气神啊。
次日捻枝醒来,感到枕下有硬物。
“我的鸟窝用的都是草碎花枝,何来的这枝枯木?”
左右看四下无人,便再起疑心,“难不成是我又嘴馋,想吃文瑶,昨晚做梦去折了沙棠?”
一想到这种可能,还有陆吾知道后一直念念有词的模样,捻枝一阵恶寒。
“绝不能让陆吾知道。”
待用花间露水梳洗一番后,捻枝小心谨慎的将被她认作沙棠枝的枯树枝放入袖带中。
“藏什么呢,莫不是又偷折了我的沙棠吧。”陆吾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惊的捻枝一个猛地哆嗦,却还不忘狡辩。
“怎么会……现下我便去章莪山了,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嗯,只是来提醒你罢了,从昆仑丘去往章莪山,需得过了符惕山,那山中多怪雨,是风雨汇集的地方,你切要小心。且江疑虽为天神,也是个不管事的,一遇了险,不见的他会救你。”
捻枝很是镇中的点头,都能让不正经的陆吾说不靠谱,可见江疑是多不管事。
捻枝走时还对陆吾说了这么一句,“我要是回不来了,你便施点仙术将沙棠化了人形吧,我在的时候你怕我会伤了沙棠,我不在了你就可以心安了。”
陆吾:“……你怎不说你不在了,昆仑丘只剩我与钦原两人,我们在一起岂不更加方便。”
“唔……其实也无不可。”
陆吾不再看捻枝,摆摆手道,“快些去吧,人家西王母的祥兽还光着身子,等着穿衣裳呢。”
半晌,见捻枝还不动身,陆吾不解,又问,“还有什么事。”
捻枝支吾半天,才道,“……所以你是偏心钦原的吧,平日我们争吵你都不管,这下有了为钦原报仇的机会你便急忙让我去,所以陆吾你是对钦原有想法的吧。你是要当我爹吗?”
陆吾不再同捻枝说一句,卷了一股风便送捻枝上路了。
回头狠狠的给了沙棠一阵掌风,大力摇晃树上直直掉了个人下来。
长乘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土,半嘲笑道“这沙棠你呵护了这么些年,也就捻枝能在未经你许可的时候折个枝,今日我就在上面睡会儿子,怎的下手这么重。”
陆吾冷眼看长乘,“她喜水却畏水,这树本就是为她而种,有何折不得。”
“好好,我不刺激你了,”长乘见好就收,“不过刚刚那小家雀的话真的是好伤人啊。”
显然,长乘自作聪明的换到了一个实在是不怎么聪明的话题上。
“偏偏君子好男风,好噱头!”
“我警告你,莫要再给捻枝讲下界的那些污秽,不然……”
还没等陆吾说完,长乘就打断了他的威胁之词,“好,那有空了,我给捻枝讲讲上界的污秽,就陆吾同朱雀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可好?”
“长乘,我是有什么地方亏欠你了吗?”陆吾咬牙问道。
长乘喜闻乐见,“终于逼你问出这句话了,现在再说这事就不是我提起来的了。”
先站好立场,长乘这才开始回答陆吾,“你让捻枝去招惹毕方,别以为瞒得过所有人,你当那群老顽固真的老眼昏花啊,什么凤凰浴火重生,鬼扯。”
“……我想见她。”
长乘恨铁不成钢,“都在昆仑丘,不是日日见时时伴着吗,你还想求什么。”
“我求什么?我只是求我心尖上的人能回来!”陆吾的话一下子爆了起来,“什么捻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此去章莪山,若是火凤,定能回来,若回不来,虽时隔万年,我也还能随她而去!”
长乘咬牙切齿,“你我兄弟关系,我也想要帮你,可天帝容得下吗?此时前来我也就是给你传个话,让你收敛,虽有西王母为由,却也不足为惜。”
长乘话虽这样说,却小心给了陆吾一个眼色。
“你知,”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生于上天的九德之气,天没了,我也就散了,下界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是神仙,可又有何不同,你且好自为之。”
你知?捻枝。
陆吾拂袖,狠狠道,“半月不准上我昆仑丘。”
长乘走后,陆吾细想种种。
万年前那日,火凤将死,落入轮回畜牲道是所有人清清楚楚看到的,而今他不过是想试试这个处处都与火凤相似的捻枝,天帝便立马遣了长乘前来。何况,捻枝出现在昆仑丘那日,也是天帝在命长乘找一个管理服饰的仙官。
又想到方才长乘递给自己的那个眼神,陆吾明意,立刻唤了钦原来。
“你快去崦嵫山,看那颗丹树还在不在。”
捻枝被陆吾一股仙风送远了,结果就到的符惕山边上。可今日这山并不如陆吾所说,风雨汇集,反倒一派祥和。
本着事不寻常必有妖的原则,捻枝一路小心,眼看着山都要越过了,可还是什么都没碰上,捻枝不觉自叹,“我的运气竟还能好成这样。”
话刚落,就出现了一个妖精,所以说,在事情还没尘埃落定的时候,千万别高兴的太早。
捻枝定睛一看,居然是毕方。
“怎的出现在了章莪山上?”
话音刚落,捻枝就被毕方注意到了。
可还未等捻枝做出反应,毕方便上前拉了捻枝往回走。
被毕方夹在腋下,不得伸手,捻枝便只好动嘴。
“咱们都为禽类,互相残杀有损群类颜面。”
“……”毕方不答。
“你如此将我拐走,陆吾知道了为着昆仑丘的面子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毕方依旧不语。
“我是天帝司衣的仙官,上界的颜面是最看重的。”
“……”
很久之后,“毕方大哥,你不累吗,能换个姿势吗,我的翅膀发麻了。”
捻枝话闭,毕方真的就这样停了下来
“我救你一命,记得答谢我。”
“你救我?”捻枝不解,说罢,远处忽的天色骤变,“那是?”
毕方惋惜的回道,“章莪山,我的仙居。”
捻枝吃惊,“你怎的要烧了自己的仙山?”
“我烧的?我又不是魔怔了。”毕方诧异,“章莪山前后都是仙神居住的山,前为白帝的长留山,后为江疑的符惕山,近日这二位不知怎的,又搅起了陈年旧事要斗法,两人都舍不得自己的仙居,便在我的山上动起了手。”
“既为仙者,又何故如此无德,待我办完了正事,就带你去要回仙山,要打架找陆吾劈个界域就是了,何故如此。”
捻枝的一番铿锵有力的话令毕方异常感动,“原是昆仑丘的捻枝,那我们便两清了,我救你的情你便不必还了。”
“好。”
毕方再问,“你方才说有要事,可需帮手?”
捻枝点头,“有两件事,正好都与你有关。”
毕方一听,只觉捻枝是对他有好感,故意做这样说辞,“你一一道来,我定鼎力相助。”
话音刚落,毕方就感到后庭一阵剧痛,“也不用你帮忙,还是我来比较好,拔毛你不熟,拔坏就废了。”
“你做什么!”毕方捂着屁股冲捻枝大吼。
捻枝摇摇手中火红的尾翎,“拔毛啊,还差两根,你忍忍,我也仔细着些,不会太疼的。”
说罢又要上手,毕方本能的使出一股猛火。就连捻枝都以为要命丧于此的时候,才发觉毕方的火没有伤她分毫。
再看毕方,先是使火候的愧疚,认为是自己鲁莽。可看到捻枝无恙又深感吃惊,“怎么可能。”
说着一把拉过捻枝,“你定是有什么法器,”边说边搜。
“我就说,除了朱雀,没人能在没有法器的时候还扛得住我的异火。”毕方手拿从捻枝袖袋里找出的枝叉颇为自豪的说。
“那是沙棠枝,防水用的。”捻枝夺回。
毕方道,“明明是丹树,防火防我,什么沙棠。”
当毕方还在笑话捻枝见识浅的时候,捻枝伺机又将剩余的两支尾翎拔下。
毕方疼的显了原形,躯体蜷缩在一起。
“好了,现下我们才算是两清了。你烧了我家钦原的尾翎,如今我也拔了你的,扯平了。若你是在心中不平,就来昆仑丘找我,为西王母做完衣裳应该还有料子,我再赠你件下衣,就算以德报怨了。不过你要来的话记得早些,陆吾答应要带我去下界的,到时你来晚了寻不到我,可又要等些时日了。”
捻枝说罢,收好了尾翎,回了昆仑丘。
捻枝回返的时候,钦原也将将回山。昆仑丘和崦嵫山间的一个来回,路程之远,直接累垮了钦原。
“如何?”陆吾问。
“山上无一树,更别提是丹树了。”
陆吾笑了,下一刻生起了火,直直烧向一旁的沙棠。
钦原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这树他人碰一下陆吾的脸就变了,怎的而今自己用火烧了沙棠。
“怪不得沙棠的叶子不长还总是掉,怪不得……”
木畏火,然这沙棠树在陆吾的火中安然无恙。
“沙棠?丹树?老天,你真的是好心机。”
丹树防火,所以就困住火凤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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