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子牵红线

7.得逞

    
    伊嫣终于如愿以偿的勾搭上了太子殿下,不但被太子亲自带回了东宫,而且太子还连夜给她宣太医看伤。
    太医检查完伊嫣腿上的伤,回禀慕子祺道,“殿下,依微臣看,这位公子身上的伤未伤及筋骨,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能痊愈。”,说着,伸手上前欲给伊嫣搭脉。
    伊嫣慌忙把手缩了起来,“脉就不用搭了吧,您不说只是点皮外伤嘛!”,宫里的太医各个身怀绝技,万一给他搭脉让他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她还怎么留在这儿,要知道东宫这地方可是没有女子的,连个宫女都没有!
    太医一愣,伸向伊嫣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不知所措的抬头去看慕子祺。
    “无妨”,慕子祺的语气仍是那样清清冷冷,“脉不用搭了,不过她身上有些伤口是雪狼抓的,李太医还是多开些化瘀去毒的药吧!”
    李太医躬身一揖,“臣遵命”,转身到一边洋洋洒洒的开了老长一张药方。
    慕子祺接过李太医开的药方粗粗看了两眼,转手交给一旁的内侍,命他速去抓药,而后便一边同李太医闲话,一边踱步走了出去,看都没看伊嫣一眼。
    伊嫣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厢房内,托着脑袋胡思乱想,当时在山上她被雪狼扑倒在地时,慕子祺可是飞快的赶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虽然面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她离他极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而不安。那一瞬,伊嫣心头莫名跳出一个想法,太子的冷漠也许只是流于表面,在他冰冷的外壳之下,其实深埋着一颗有情有义火热的心。可惜这想法也就在伊嫣心头跳了那么一下下便消失不见了,因为探过她的脉,确定她还活着之后,慕子祺立马又把她放回了地上。
    伊嫣长叹一声,倒头躺到贵妃榻上。
    “你为什么要救本宫?”,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慕子祺的声音,伊嫣猛的睁开眼,拖着酸痛的身子,神奇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慕子祺站在门边,在光明温暖的烛光和漆黑寒冷的夜色之间,身穿一袭宽大的月白色长袍,腰未束带,头发微湿半披在肩上,瞧上去像是刚刚洗过热水澡,乌沉的一双眸里还漾着氤氲的雾气。
    “那个……”,伊嫣猝不及防的被慕子祺这样一问,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犹豫了片刻,微微抬起头,迎上慕子祺望向她的目光,“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觉得既然太子殿下能为百姓舍身赴险,那殿下有危险的时候,我这个小老百姓也应该不顾一切的出手相救吧!”
    这话虽不是她救慕子祺的真正目的,但是也不算违心,慕子祺作为一个男子,你可以说他冷漠古怪没有人情味,可是作为大楚国的太子殿下,他却是为国为民励精图治,这不止体现在猎狼这一件事,上一世的伊嫣在京中也听过不少太子的事迹。
    这样的一位太子,伊嫣真心觉得即使自己没有怀着接近他的私心,在看到他有危险时,她也一样愿意救他!
    “就只是这样?”,慕子祺盯着伊嫣的脸问道,见伊嫣点了点头,微微垂眸沉默了片刻,转身向外走。
    一只脚已经踏到了门外,慕子祺却又突然转过头,“你叫什么名字?”
    “燕一”
    “燕…一…”
    薄唇微微翕张,喃喃的吐出这两个字,宽大衣袖一挥,径自走了出去。
    慕子祺走后不久,便有内侍送了药来,伊嫣喝了满满一肚子的药,一头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伊嫣不仅睡的又沉又香,还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梦里她躺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头上天碧如洗,云白如棉,身下青草茵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偶有风吹过,拂乱她额前的发,碎发像顽皮的小手,在她面庞上挠啊挠,挠啊挠……
    咦?脸上怎么这么痒?
    伊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开的窗户外夺目的阳光,微微不适的眨了眨眼,再次睁开眼时,却见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挡在了她眼前。
    “你可是醒了!”,站在床前的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梳着总角,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鸡毛掸子,笑嘻嘻的望着伊嫣,“要是鸡毛掸子挠你的脸你还醒不过来,那我就只能挠你的脚心了。”
    “你说什么!”,伊嫣想着睡梦里脸上那一阵一阵的奇痒,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小男孩一阵阵咯咯咯的笑声中,伊嫣从自己额前的头发里摸出来一根鸡毛。
    “你这只皮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伊嫣气呼呼的一掀被子下了床,也顾不得穿鞋,光着脚满屋追那小男孩,“你是谁?竟然拿鸡毛掸子挠我的脸,看我抓到你怎么收拾你!”
    小男孩挥着鸡毛掸子在屋里四处乱窜,“我叫木旭,是太子殿下的亲信,本就住在这东宫,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至于拿鸡毛掸子挠你么,谁叫殿下吩咐不许人叫你起床,偏陈大人又要传你问话,我不用掸子挠你起来,还能怎么办呢?”
    “陈大人?哪个陈大人?”,虽然搜刮了所有记忆也没想出来这个陈大人是何许人也,但伊嫣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当然是太子太保陈赋陈大人啊。”
    木旭说着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路过窗户时,又突然窜出头来向伊嫣眨巴眨巴眼,“忘了告诉你了,桌边的凳子上是给你备的干净衣服,另外,陈大人在花厅等了你足足有一个时辰了,他平时脾气就不好,这会儿指不定气成什么样了呢!嘻嘻!”
    “你…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话还没说完,木旭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伊嫣又急又气,狠狠地跺了跺脚,拿起凳子上的衣服换好,飞快的跑了出去。
    昨晚伊嫣是被抬进东宫的,夜里光线暗,根本瞧不清四周的样貌,只记得东宫大门的斗角飞檐下挂着一块乌黑嵌金字的匾额,威严凝重,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一如这宫阙的主人。
    伊嫣本想当然的认为东宫的布局装饰也一定是冷冷清清的,一如太子慕子祺的性情那般,然而,此时沿着悠长曲折的游廊走于宫内,她才发现她原有的想法其实是错的。放眼望去,只见四周宫阙沉沉,殿宇连绵,间或有古树参天,奇珍异草,三三两两株冬梅,袅袅依于廊边,冬日和暖的阳光跳跃在琉璃瓦上,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偶有风拂过,梅花花瓣和着香气满园飞舞。
    这地方,庄重而不失浪漫,竟比她在苏州见过的任何一座宅院都更娟秀清雅!
    伊嫣心里默默感叹着,不知不觉已在内侍的指引下来到了花厅。
    “陈大人已恭候多时,里面请!”,侯在门口的侍卫见了伊嫣,挥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引伊嫣进了花厅。
    花厅里坐着一个四旬出头的男子,身材偏瘦,脸削长,一对尖刀眉又浓又黑,眼睛虽不大,却是炯炯有神。这人正是太子太保陈赋。
    “草民燕一拜见陈大人”,伊嫣拱手为揖,俯身跪地冲陈赋拜了一拜。
    “起来吧!”
    “谢大人!”
    伊嫣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首立在一边,听陈赋开口又道,“你昨夜救太子有功,本官本不该一早传你过来问话,只是本官身为太子太保,于太子人身安危有责,不得不传你前来,还望你体谅!”
    “陈大人这话可是折煞草民了”,伊嫣拱手回道,“大人有话尽管问,草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陈赋起身负手在厅里来来回回踱了几步,闲话家常般缓缓开口道,“本官听说你家住椿山山脚下,爹娘不幸全被那雪狼咬死了?”
    “回大人,正是。”
    “据本官所知,椿山山脚下住的人家基本都是猎户,多靠进山打野味为生,日子过的并不富裕,勉强糊口而已,像那样的人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孩子?”
    陈赋突然回身看向伊嫣,一双眼睛如窥见猎物的猛兽,散发着凛凛的寒意。
    伊嫣被看的后背微微发凉,强装镇定,“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官不敢说阅人无数,但在朝这些年,寒门贵子也见了不少,虽各个满腹经纶,但谈吐做派,待人接物,却常常畏首畏尾,不及世家子弟那般翩然自若。可是你呢?你不止敢只身拦太子殿下和肃亲王的驾,面对本官的突然召唤,也是临危不惧,毫无怯色,显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这样的人,断不会来自什么山野小户!你到底是什么人?伺机接近太子殿下又有何目的?”
    陈赋每说一句,伊嫣便觉得自己的心往下沉一寸。
    这个陈大人确实火眼金睛,说的话句句在理,只可惜,虽有理却没据,她伊嫣才不会听他唬她几句,便乖乖的什么都说出来。
    “草民斗胆!”,伊嫣拱手一揖,“陈大人这话太过偏见了吧,草民虽是小家小户出身,但祖上也是出过读书人的,只是家道中落,才到了这般田地。况且,草民自幼住在京城边上,虽不敢说见过大场面,但见了达官贵人该怎么行礼,该怎么说话,草民心里还是有数的!”
    陈赋显然有些不悦,微微眯着眼看向伊嫣,伊嫣强忍着内心惶恐,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正在两人彼此相望互不相让之时,一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殿下来了!”
    伊嫣忙回身行礼,俯身之时,眼睛余光微微前瞟,见太子慕子祺和一大早拿鸡毛掸子挠她脸的那个小木旭一前一后的走进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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