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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叠起美丽的双翼
屏住呼吸
我曾认为,遥远的彼方
是能够前往的
呐,于是我们就这样
静候着夜晚
爱亦成谬的世界
能够以你的姿态、你的声音咽泣吧
这份念想,也得以忘却
因而能够在早晨来临前告别
晚安,无法展翅的蝴蝶啊
尽数溶解
(我们并没有任何共同点。)
哪怕等待着黎明也未到来啊
请将我带走抹杀
想要徘徊流连于此
在早晨来临前能够独自消失吧
(也许你察觉到了,但我或许已经不存在了。)
深爱却无从救赎的蓝
能够以你的姿态、你的声音咽泣吧
这份念想,也得以忘却
因而能够在早晨来临前告别”
于空中流转的……是扭曲、四散的云霞。
日暮时分残照的夕阳,睁开了双眼。
地上起了混沌的天象。
少女那充斥着象征意味的歌声,如流水般于黄昏的人潮中流淌。
“nuit……”
此刻在我身旁、看似将睡将醒般的少女,用一种介于明暗中间的暧昧口吻说道。
“是法语中的‘夜晚’吗?”我问。
“嗯。”身畔的少女微微点头,“同时……也是这首歌的歌名吧。”
“宛如……那黎明时分盛开的朝雾之花。”
倏忽之间,我这般评价。
“朝雾之花?”
女孩双唇微抿,似是对我突然的话语感到惊讶。
“在大洋彼岸的古老华国……有一种一夜花开、一夜花落的花。”我说。
“这种花朵,只在夜深人静的寂夜中绽放。”
“盛放之时,据说便如蝴蝶振翼飞翔之象。”
“月色之下……凝结着霜冻的翅膀徐徐垂下。”
“黑夜的衰亡和死意渐渐地侵入腑脏……”
“重返诞生之茧,躯壳愈渐腐化……”
“可那低垂的头颅之中所残留着的那份倔强……仿佛是在黢黑的中夜呼唤着黎明到来一样。”
女孩安静地点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黎明……还没有到来吗?
我想。
“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
缄默于四下蔓延之时,女孩说出了这样的话。
“《妙法莲华经》……”
闻言,我不禁愣了一下。
在圣心这般的教会学校里就读的女孩……居然还懂得《法华经·方便品》里的佛偈吗?
未免令人感到惊讶……
尔后,女孩仿如看出了我的想法,“卡夫卡君……我知晓这些,会显得很奇怪嘛?”
“不……”我轻轻摇头,“那并不是什么会让人听了觉得奇怪的话。”
“你还真是才学渊博呢,Miku酱。”
“哪里……只是一直处在寺院氛围的熏陶之下,多少懂得一些释教的篇章。”女孩低垂着眼睑,颇为自谦地说道。
通勤包上的铃铛在风中轻轻奏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铃铛,应该是浅草寺的御守——金龙铃吧?”
不由得……心底开始思忆起了与月同游的那段时光。
那时脸上始终带着一抹飘忽、渺远的笑容的女孩……而今怎么样了呢?
几乎无法去想……
压抑着难捱的心情。
漫步走向那悲哀之河的彼方……
踏过水波。
脚下是黑夜般绵延无际的虚无和空荡……
渐渐地……我向着悲伤的深处沉降。
哀愁的河水,漫过我的腰际、臂膀……
最后……我完全没入到了一个如同冥府一般漆黑无色的地方。
无尽深沉的黑暗……
归墟国的无底坑……
在这般的深度之下,一切知觉都被抹消。
而我踽踽独行,目光深不可测,亦无爱和嘲笑。
探索着脚下的每一深度。
此行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我想……
兴许是为了看一看,那悲哀之河的底下……是否真的存在着隐隐发光、名为“幸福”的金砂。
所谓“幸福”……真的会存在吗?
越是这般去想,心底的那股不确切便更加深了。
胸中怀揣着疑虑而前行的话,就无法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因而……我的步履于此刻突兀地停下。
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我的眼帘的……是她安静的笑靥。
“月……”
不由自主……
哪怕声带沙哑到近乎无法发声。
我的口中还是下意识地吐露出了这混沌的一言。
即使明知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女孩不可能是月……
疲惫……
如同细腻的浪潮静静地翻腾、继而渐渐泛涌而上的疲惫感……
交杂、错落的画面各自定格的那一瞬间,恍若晨昏般在我的脑海之中交替轮转。
渺远的歌声传来……
头痛欲裂……
那道目光……
它的视线……
知觉失却的片刻……只觉仿佛有什么无比庞大的巨物艰难、晦涩地进入了我狭小的颅腔里面。
此花绽放的那一息之间。
癫狂、错乱、大脑消融……
随之而来的是无所不能、全知全视的感觉……
犹如望见了宇宙的终极。
万物创生及至永恒轮转。
衰亡、繁盛、月盈、月亏、静止、流动、寂灭、轮回……
“一切走开了,一切又回来:存在之轮永远转动。一切死去,一切又开花,存在之年岁永远在跑。
一切破了,一切又被重新接合起来;存在之同样的房子永远被再建。大家分手了,大家又重新相会;存在的圆环永远忠实于自己。
存在开始于每一个瞬间;彼处之球围绕着每一个此处旋转。到处都有中心,永远之路是曲折的。”
轮回之歌如是唱道。
……
查拉图斯特拉在登山时如是对自己说着,用严酷的箴言安慰他的心:因为他的心从未有过如此的伤痛。当他登上山脊的高处时,瞧,另一边的大海浩浩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他停下来,沉默良久。可是在这高处的夜晚,非常寒冷,天空晴明,充满星光。
我认识我的命运,他终于忧伤地说道。好吧!我已准备好。我的最后的孤独刚刚开始。
唉,我下面的这片黑沉沉的忧伤的海!唉,这个充满厌恶的黑暗!唉,命运和海!现在我必须向你们那里走下去!
我面对着我的最高的山和我的最长久的浪游:因此我首先必须比以前任何时候更深地走下去:
——比以前任何时候更深地走下到苦痛之中,一直下降到它的最黑的黑潮里去!这是我的命运所想望的:好吧!我已准备好。
那些最高的山从何处而来?我曾经这样问过。现在我知道,它们是从海中升上来的。
这个证据写明在它们的岩石上,它们的峰顶的岩壁上。最高者必须从最深处升起,才能成其高。——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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