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萱在跟阿姨聊着天,她的情绪也稍微好了点儿,但依然很憔悴,眼圈是红的,眼角还有泪水留下的痕迹没有完全褪去。
我把吃的拿到雨萱身边,我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声阿姨。
“江宇刚才脾气是不好了一点,您别放在心上。”
“您看这些吃的,都是他刚才去买的。”
“真的吗?那他在哪里呀。”
“嗯…他有点事先离开一会儿,我会在这陪你们的。”我用微笑遮住了无奈。
“好吧,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缓缓地打开营养粥吃了起来,她的眼里闪着泪花,吃进嘴里的粥嚼了很久才勉强咽下去。
“哎,都怪我。”
“没有啦,阿姨你振作点。”雨萱说。
“真的怪我,不是我,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江枫也不会出事。”
“啊?”我吃惊地说。
“之前家里有一阵子十分需要用钱,我被一些人介绍投资可以一天好几千的好事,就傻里傻乎的相信了,我就让江枫试着去做了。”
“他说的是会提供资金来引导,其实就是高利贷,再利用赌博的方式来换取暴利。一开始的的确确是给家里减轻了压力,可后来愈发不可收拾…。”
“江枫也是没办法,每个月都要还利息,只能继续借,借来的钱也只够还当月的利息,我知道已经做错了,后果严重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这一次也是迫不得已,没想到枫儿他…”讲到这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淌了出来。
“这……”我跟雨萱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的,交给我们吧,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想它是对是错了。”
“你应该相信你的儿子,江宇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我坚定的说。
“我怕他再也不愿意理我了。”说着她闭上了眼。
“不会的,相信我,我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请您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挺过去。”
“真的,江宇也希望您能好好的,他虽然不说,但是他从来没有逃避过。”
“嗯,好,知道了…”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雨萱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让她舒服一点。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啊?”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了一位医生。
“这里是。”我招呼医生过来,阿姨也停下吃东西。
“我儿子怎么样了啊?大夫?”她急切地问到,情绪变得很激动。
“是这样的,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他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坏消息呢?”我们异口同声地问,心里有了个底。
“坏消息是…因为大脑受到了严重的碰撞现在堆积了大量淤血,手术完成以后可能会存在休眠式恢复期。”
“植物人吗?”我弱弱的问。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也是有可能恢复的,主要还得看后续治疗。抱歉了各位。”
医生说完走了,阿姨再一次无力地软在了椅子上,伤心地抽泣着。
我让雨萱继续照顾一下她,叮嘱了她吃东西以后,我到走廊拐角的窗台给江宇打了个电话。
“喂。”
“那边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知道结果了。”
“医生怎么说。”他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
“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你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坏消息…”
“你他么别卖关子了。”
“坏消息是可能他会成为植物人…。”
“什么?”突然电话那边一声“啪”,尖锐得并且震慑灵魂的。
“你酒洒我身上啦!”对面电话里有个男人说。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你去喝酒了?”我问。
“嗯,好了,我知道了,没事就行。”
“等会我来接你们回去,他的事也把你们忙坏了。”
“真的挺麻烦你们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是兄弟就请我喝酒,妈的还一个人去喝闷酒。”
“哈哈,改天去,一定去一定去,行我一会儿就过来。”
他匆匆挂了电话,我知道他是用笑声掩盖着难过,他太好强了,容不得一丝软弱透过他的身子,可是只需一丝温柔就能在他的心底激起波浪。
我陪着他们等着手术结束后一起转到了住院部,安排好他们母子的房间后已经是深夜了,我早些时候让雨萱先回去,但她不肯,一直陪到现在。
江宇也给我打电话过来了,来的正是时候,忙完的时候就来了,也没工夫吐槽了,我得先把雨萱送回家休息了。阿姨是一定会在这陪着江枫的,跟她简单道别后,我们便下楼了。
这个点已经没有其他什么车了,楼底打着车头灯的便是土鱼的车。我们疲惫地打开车门上了车,我直接倒在后座位枕着背后的靠枕,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雨萱也自然的枕在我肩上抱着我,她眯着眼,像是快要睡着了。
“你们先在车上等我两分钟。”
“你干嘛去。”我迷糊着问。
“没啥事,别管了,等着就行了。”
“赶紧的,别??铝耍?舛技傅懔恕!
“知道,等着。”说完他好像从车里拿了一堆什么东西进了楼里。
我没想太多,因为真的太累了,跟雨萱一起轻轻睡着了。
“啪!”
一声沉闷的关门声让我再次睁开了眼睛,雨萱在我怀里挪了挪身子。土鱼打开了引擎,车子开动了。
凌晨的街道非常冷清,没有多少活动的人群了,大家都休息了,店家都关门了,不过彩色的霓虹依然闪烁着,它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换班歇息。
到了雨萱家,我先把她送上楼后再回来,太晚了得小心。
“走吧,直接去我家吧,太晚了就将就一点。”土鱼说。
“好。”
“我去买两瓶酒。”
“卧槽,来真的啊!”
“你喝不喝。”
“喝喝喝,今晚就陪你放纵一次。”
“坐稳了。”说完他猛踩了油门,剧烈的引擎声划破了这安静的夜,短暂的躁动了我们的心,躁动了这光鲜亮丽的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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