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走进去,见辛寒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一个小厮正苦苦相劝,横梁上有一根布条绳索,桌子倒在地上,房间里乱七八糟。
“小贱人你还有脸在这儿躺着!打我的侄儿,看我不打死你!”这张嬷嬷不愧是福生的姑姑,两人的长相和性子竟是如出一辙地神似。
张嬷嬷这人换短不认理,只要谁敢招惹她的人,绝对不会放过那人,非要把那人搞得生不如死她心头才会舒坦。
辛寒冷笑,是吗?
随即,她在那小厮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从床上爬起来朝横梁冲过去。
“你们都不让我活是吧,我现在死给你们看!都欺负我没爹没娘,福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她眼泪哗啦啦地飙出,高声哭吼,头发散乱,如同女鬼。
张嬷嬷没反应过来,而那小厮则惊恐万分地跑过来死死抱住她。
“别啊,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别寻死了!”小厮无奈万分,刚才没人进来的时候,辛寒便威胁他等会儿问话的时候要顺着她的话说,不然这件事他也休想脱身。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富贵,我让你看好她你怎么搞的?”根叔怒气冲冲地进来。
一大群人跟在根叔后面跑来看热闹,见辛寒的样子顿时便议论纷纷。
“我说张嬷嬷,你再怎么护短也不是这样的啊,非要逼死人家小姑娘,你那侄儿五大三粗,他不欺负别人都是好事了!”
有看不下去的大丫鬟说道,要论身份,她可不怕张嬷嬷,直接实话实说。
“是啊,你侄儿骂了别人不挨打咋可能?换做是我不闹到主子那里去收拾他都是我仁慈!”
张嬷嬷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阴沉。
福生也夹在众人里,面如猪肝色。
“福生你说你好端端的,一个那么秀气的小姑娘你下的去手?你也太不怜惜人家了。”
有人开始把矛头转向福生,平时他仗着自己的姑姑是杜侧妃身边的红人,而他也是给杜侧妃做事的,加上杜侧妃也不管他,专门欺负那些地位不如他的丫环奴才,所以后院里早就有很多人看不下去这姑侄俩了,这时便纷纷出来指责。
“都给我闭嘴!”张嬷嬷怒吼。
“张嬷嬷,你这样以后谁还敢来楚辞院伺候啊?今天他能逼得人家小姑娘上吊,明天他就指不定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有能说会道的丫环一本正经地讽刺着张嬷嬷和福生,根叔也并未阻止,他也早就看不下去这姑侄俩了。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原来是福生直接扇了那丫环一巴掌。
“你敢打我?”那丫环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靠着你姑姑才猖狂得起来嘛!”
“你们闹够了没有?”张嬷嬷开口,这个蠢货!
本来惹上那寻死的小贱人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这不争气的侄儿居然又惹上一个!这后院里的女人哪个是好东西?
这下犯了众怒,自己想帮他都帮不了!
“楚辞院闹鬼不知道?爷这里可不欢迎这么多人!”门外贱兮兮的声音,众人赶快给来人让路。
藏青色的衣摆映入眼帘,那张比女人还精致妖孽的俊脸上挂着看好戏似的笑容,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惊艳不已。
“还不滚?”周时暮淡淡道,众人赶快作鸟兽散。
“你行啊!刚来第一天就给我惹事。”周时暮看了一眼辛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事我刚到半路上就赶回来了?”
辛寒没说话。
“张嬷嬷,我记得你是管杜侧妃身边的杂事的吧?怎么,手伸那么长,看着楚辞院的主子不在,你就要过来显摆显摆?”
张嬷嬷老脸难看,找不出话反驳。
周时暮巧舌如簧,偏偏几句话就给张嬷嬷扣了顶大帽子。
“福生,你也行啊,原来我不在你就是这样守着院子的。若不是守财和旺财告诉我,你是不是就要让楚辞院闹鬼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奴才不敢!世子爷饶命!”福生最怕的人就是周时暮,顿时面如土色,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放心,今天我会让你终身难忘。”周时暮意味深长地笑了,“既然做这种事,总得付出点代价。”
福生脸色彻底惨白下来。
“做得不错。”他拍拍根叔的肩膀。
根叔摇头,“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周时暮看着张嬷嬷,后者冷汗狂冒,这世子爷平时从来不管这些的啊,怎么今天……
辛寒疑惑,听周时暮的意思是要收拾福生,但按照这人的贱性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才对。
“走吧,去杜侧妃的华锦院。”周时暮似笑非笑地走出房间,“根叔,去把父王和周时瑾还有各位姨娘们都请到华锦院,就说请他们看一场好戏。”
这是要干嘛?
辛寒好奇地看着他,她敢打赌绝对不是因为她和福生的事,毕竟两个奴才打架的事若都能摆上台面,那就是周时暮小题大做,显得他愚蠢了。
果然是个心机boy!从不无的放矢!
不过辛寒却不想去,闹了一整天,她也累了,这时候想睡觉。
“你不去?”周时暮走到外面发现辛寒没跟出来,又进去看她。
“不去,我要睡觉。”她正在铺被子。
“再怎么说你也是受害人,而且你现在也是楚辞院的一员,怎么可能不去?”周时暮斜倚在门边,“你能不能有点觉悟?”
辛寒想了想,“正因为我是受害人,所以我才该好好休息。”
“有好戏你确定不看?”周时暮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和她刚认识的人一样,恐怕是因为辛寒是这个世界里唯一能和他有共同话题的人。
“哦,什么好戏能让我觉都不睡?”她兴致勃勃地问道。
“世子爷,您还有什么事吗?”等在外面的根叔说。
“你确定不去?”周时暮笑说。
“嗯……那就走吧。”辛寒想着不看白不看,也就跟着他去了。
这时候的天已经暗沉沉呃,飘起了小雪,冷得辛寒打了个寒噤,裹紧了身上的棉衣。
她走在周时暮旁边,见他气定神闲,不由得说:“想不到你安静下来也挺帅的,只要不耍贱多美啊。”
周时暮翻了个白眼,瞬间破功。
跟在后面的根叔和张嬷嬷几人都是面色古怪地望着彼此,虽然辛寒在说什么,不过貌似在奴才里敢这样对世子爷说话还和世子爷并排走的……她还是第一个吧?
世子爷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说话下流无耻,但其实为人冷淡疏离,要想和他深交简直不可能。
“我也没想到第一天你就给我惊喜,真是猝不及防啊。”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辛寒觉着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就是在人前喜欢装贱,翻脸比翻书快,其他都还好。
至少和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有共同话题,对她没有阶级观念,至少可以让她在王府里混吃混喝。
虽说看人不能肤浅,不过她身上也没有可以让他利用的东西,就是图个交情做朋友也不错。
“我问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周时暮突然问。
辛寒看着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你是说前世?当然是黑客。”
周时暮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卧底。”
“难怪。”辛寒点头,也不管后面的人是否能听懂,“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觉得卧底很帅,你该不会是被发现了才死的吧?”
“不,我是被马桶砸死的。”
周时暮一脸幽怨,“要不是因为追杀一个女人,也不会这么憋屈地死了。”
辛寒面色古怪,“你追杀那女人的时候是不是在京都?”
“你怎么知道的?”
周时暮声音微微提高,面皮奇异地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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