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查,今日不管银两是否少了都要弄清楚。”安阳王斩钉截铁说道。
周时暮挑衅地看向周时瑾。
周时瑾冷笑,“小弟平时便从来不理事务,哪知道母亲管账的辛苦。无论谁都是要用银子的。”
他这话说得着实狠,言外之意就是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瞎蹦哒。
周时暮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大哥这话就矛盾了,难道管账辛苦就不应该把账本弄清楚么?万一辛苦管账银子还落入某些人荷包里那不就可惜了?大哥也要吃穿用度吧?”
并不是他斗不过周时瑾,而是这种人还不配。
周时瑾还想说话,安阳王冷冷道:“都这时候还有闲心斗嘴。”
安阳王府内的后院总共分两派,一派自然是杜侧妃和周时瑾,由于周时瑾肯用功念书,所以安阳王重点培养,似乎是想拿来做接班人。
另一派也是周时暮,平时基本上没人看见过他用功,总是在府外的红袖楼之类的声色场所出入,安阳王甚至扬言要请旨废世子,要立周时瑾为世子,把杜侧妃扶为正妃。
而周时暮在王府的地位并不高,住的地方也是去世的安阳王妃的旧居。安阳王妃早在十九年前便因为生周时暮难产去世,从那以后,便传出闹鬼,据说是安阳王妃的魂魄在其中游荡。
“杜家这几年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前段时间还出售铺面,听说有青楼酒肆还有客栈,母亲你说是吧。”周时暮突然笑眯眯地开口,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贱贱的笑容。
杜侧妃脸色剧变。
周时暮说的话极为尖锐,一开口就命中要害。
在一边当了半天吃瓜群众的辛寒忍不住发自内心感叹,别看周时暮从来没正经过,可发起狠来却着实让人招架不住。
安阳王冷冷地看着杜侧妃,他生性多疑,而且杜家的事情他的确是知道的。更重要的的是,杜侧妃就是杜家嫡出的女儿。
杜侧妃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望着安阳王。
“妾身虽然出身于杜家,可一嫁过来就已经是王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周时暮,你不要太过分!”周时瑾自然也知道杜侧妃做的事,万一杜侧妃倒了,他的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账本来了。”他根本没理周时瑾,根叔已经带着好几个小厮抬着几口大箱子进来了。
“查!本王在这里,一五一十都搞明白!”安阳王心底是诚惶诚恐的,以往看着杜侧妃楚楚可怜地样子还不忍心,可现在他却再也没有这样的心思。
比起杜侧妃,他更爱的果然还是自己的银子!
杜侧妃险些晕倒,周时瑾赶快出手扶住她。
而一群姨娘们也低声窃窃私语,有些跟着杜侧妃一派的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自己摘干净。剩下的和辛寒一样,也是吃瓜群众。
辛寒不住地摇头,不管怎样,杜侧妃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根叔恭敬走到安阳王面前道:“老爷,老奴已经把近几年的账本全拿过来了,您要不要过目?”
“拿来吧。”安阳王说着,“本王也想看看,你这些年来是怎么管账的。”
杜侧妃抱着希望,她做的假账连根叔都看不出来,要是安阳王能看出来那就奇了怪了。
安阳王翻看着账本,他的确看不出什么破绽。
“没错啊……”他疑惑地看着周时暮。
杜侧妃松了一大口气。
周时暮拿过账本,翻过一页。
“父王请看这里,北齐二十八年四月初四清明那天,光是祭奠祖宗就用出两万二千两银子。”他修长的手指指着其中一项,“我们安阳王府从祖父开始显赫,而他是孤儿,实际上我们的祖宗也就才几个人。用得了多少祭品?能用一万两已经是穷奢极侈,那剩下的的银子呢?母亲你是要告诉我,你光祭祖就用了二万二千两么?”
杜侧妃哭喊道:“王爷你要相信妾身啊!”
安阳王连连点头,“你给我闭嘴!你今天若是不把那些银子的去向交代明白,明日你便等着大理寺来找你。”
“况且,其他王府也同样是祭祖,可最多的也才用了八千两银子,而且还祭奠了众多老祖宗。母亲,儿子敢问你,你剩下的银子用在什么地方了?”
杜侧妃还在狡辩,“我全部用来祭祖了!”
“是吗?那你敢不敢对着列祖列宗发誓说那些银子全用来祭奠了?”周时暮咄咄逼人,“别的事我管不了,但府上进项出了问题,妨碍到我去红袖楼就不要怪我胡搅蛮缠。”
辛寒对他竖起大拇指,这才是贱的最高境界啊!
滴水不漏的几句话就牢牢坐实杜侧妃的罪名,厉害!
“好,我以王府列祖列宗发誓,我杜凤英把银子全部用来祭祖了!”她心头冷笑,她本来就不信鬼神,发誓这种事,她做十遍都不犯怵的。
安阳王皱眉。
“周时暮你休要太过分!母亲都发誓了你总该罢休才是。”周时瑾阴沉着脸厉声说道。
辛寒也看着周时暮,看你怎么办!
周时暮对她得意地笑了笑,接着拍拍手,“离歌,你出来吧。”
一个黑衣少年无声无息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我的暗卫。”周时暮笑说,“把今天在九木赌坊拿到的欠条拿出来吧。”
离歌点头,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来递给周时暮。
“回去吧。”周时暮挥手,离歌顿时无影无踪。
杜侧妃的脸“唰”地变得惨白,周时瑾原本就阴沉的脸色黑如锅底。
“为了这张欠条,我可是自掏腰包帮兄长你还了六千五百两的赌债,现在我就是你的债主了。”周时暮哈哈大笑,“你别不认啊,这上面有签字画押,还有你的手印。”
安阳王冷峻的表情瞬间也变得极为难看,“畜生!”
随即他一巴掌甩在周时瑾脸上。
他算是知道了这么多银子去哪里了,杜侧妃掌家这么多年,贪墨掉多少银子是自己不知道的?
周时瑾这才慌了神,“不可能!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我的银子自然是母妃留下的嫁妆,不然这么多年来杜侧妃克扣的我的月银我是怎么过日子的。”周时暮摊手,“你要是还不认的话其实我还有办法的。”
安阳王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奇异地看着周时暮。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小看了这小子。
杜侧妃尖叫,“你怎么拿到的?九木赌坊的老板可是宁王!”
“不巧,我和宁王殿下是至交。”周时暮表面上说的轻松,可心底肉痛无比地把那铁公鸡的祖宗给问候了个遍。
就连他拿到这张欠条都拿了六千五百两给了宁王,这才答应给他。
今天下午他出门的根本原因就是要这张欠条对付杜侧妃和周时瑾,赏雪只是借口。
“你居然和宁王认识!”周时瑾咬牙切齿,心头的嫉妒和怒火在熊熊燃烧。
宁王是谁?
北齐国有名的才子不说,家世显赫,更是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有多少人欲与之结交得不到门路。
这小杂种凭什么?
周时暮似乎看出周时瑾的想法,悠然道:“宁王殿下偶尔也会出入红袖楼观看歌舞,我便是这样认识他的。”
安阳王失望地看着杜侧妃,“现在你可以交代那些银子去哪儿了?”
杜侧妃脸色灰白,低头不语。
“父亲不用问她了,明日大理寺来了便能查清楚了。”周时暮居高临下地说着,“若是无事,儿子先行一步回去了。”
安阳王转头看他,却无话可说。
这孩子都长大了,心思连他这个当老子的看不透,不知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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