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出现的是一个中年人的人格,但许崇左和龙医生听到的仍然是女孩子的声音,正是这种反差,让他正在讲述的整个故事显得更加诡异——
“我心疼的是我儿子。那年,那是冬天到了,差不多就要过春节的时候,邻居家给他们的孩子买了很多新衣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们家的孩子也不是东西,应该是长期受到大人的影响,觉得我们家就是可以欺负的。他们两个孩子穿着新衣服碰到我儿子的时候,就开始用很难听的话来羞辱他,说我儿子一件新衣服都没有,说他是个乞丐要饭的孩子,说他是我和我妻子捡来的,说我们不买新衣服给他就是不疼他……他们心肠很坏,说了很多,导致我儿子一度不敢出门,本来活泼可爱的儿子,不知道是不是有阴影了,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了。”
“这件事,我没办法忍。”
“但我也没有去找邻居他们理论,我口才不好,我知道我说不过他们,但是他们一定,一定要得到报应,一定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要让他们知道,欺负老实人是会得到惩罚的,我要让他们知道,任何人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只是不想发怒,但是发起怒来的话,你们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龙医生忍不住颤动了一下,这话的语气说得非常沉着,甚至不带一点怒气,而且还是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这种诡异的沉着反而让其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显得更加可怕。
女孩还在继续说着这个故事——
“我没有立刻爆发,因为我需要做准备。我记得我打零工的地方旁边就是一个收废品的厂子,那里有一大片空地,其中就丢弃了很多废弃没有回收价值的垃圾,我去了那里。那里有很多大货车废弃的轮胎,我收集了不少轮胎,用刀子把它们切开,改造成可以绑在身上,手臂上,大腿上的护甲,我还用一个旧的铁桶改造成一个头盔,我准备了一把斧头,一把匕首,全部都打磨得非常锋利,因为我要对付很多人,因为我只有一次机会,我不能失败。”
“然后,就要过年了。”
“过年是个欢欢喜喜的日子,但那些人不配欢喜,我要让那些人过不了年。”
“在春节前几天,我找了个借口,让妻子带着我儿子去投奔娘家,我妻子知道我要做什么,她哭了,问我能不能不要那样做,能不能和她一起走,毕竟儿子还那么小。”
“我也有想过一走了之,想过离开这里,那样的话不就可以避开那些人渣,不再受欺负了吗?”
“但是,我不能走。我心里有一道很强的信念,也许是执念,我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这也是我对生命的一种理解方式,正所谓天道好轮回,他们的下场,在对我们进行无休止的欺负中已经注定了,如果那样的人也可以不受到惩罚,安生养息,那我的下半生都不可能好好生活。”
“所以我对我妻子说,照顾好我们儿子,不要让他知道他爹做了什么,以后的日子,要靠她保护他了。妻子清楚我的为人,我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她阻止不了我,最后只能带着儿子走了。”
“我们村里都特别早休息,大年三十也不例外,那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夜深了,确定邻居那一大家子都睡着之后,我用准备好的铁链和锁头把他们家的大门从外面给锁上,然后用一把自己特制的,长长的梯子,翻上院子的围墙,收起梯子架在里面爬了进去,一切都很顺利。”
“在院子里,我还稍等了一会儿。望着进屋的那扇大门,我特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轮胎,头上的头盔,还有斧头,还有匕首,一切都没有问题。毕竟里面有八个人,虽然有两个是小孩,但也有六个人,反抗起来不好应付,我那时候就一个念头——我就怕我杀不光他们。”
“接着,开始了。”
“我冲了进去,厅里一片漆黑,进门旁边一个房间,我也不管这是谁的房间,我砸开门就闯进去,里面床上的一对夫妻还在睡梦里,我右手拿着斧头,对着鼓鼓的被子就是狠命地砸,砸,砸。甚至这两夫妻醒没醒我都不知道,被子完全烂掉了,我看到有很多血流下来,从床上沿着床沿流下来,铺在地板上,源源不断,我才知道,原来人身体里面,是有那么多血的。”
“砍得差不多之后,就到下一个房间了。我很冷静,没有发狂也没有发疯,甚至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在没有吵醒其他人的情况下就找到了另一个房间。可惜的是这个房间是一对老人家,有上锁房门的习惯,我用斧头敲开房门之后,他们也醒了过来,老头子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喊道什么人!有贼进屋了!我不理会那么多,直接横着一斧头,把老头子的头颅给削了下来,他的血就像泉水一样喷上空中,床上的老太太吓得都疯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叫,当然我没让她喊太久,我冲上去又是一个斧头,直接往脑门上砍,她哼了一声便不能动了,为了确定她真的死了,我还用左手的匕首上去补了几刀,这是我做事的原则,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一点。”
“这时候大事不好了,因为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应该是另外一对夫妻听到我杀两个老人家的声音醒过来了,他们一边喊着什么事儿,一边应该是抄家伙要赶过来,我个子矮,力气也比别人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付两个人,这也是我做好那么多准备的原因。”
“我镇定地出了房间,大厅里的灯已经被打开了,我看到那对夫妻正站在门口,男的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女的战战兢兢,眼睛里充满惊恐——他们,怕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为男的开口第一句话是——哪里来的小偷,竟敢偷到我们家来了!我差点笑出声,他们居然,还以为我是一个小偷。”
“但是马上,他们也都反应过来了,毕竟哪里有小偷像我这样全副武装,哪里有小偷会右手拿斧头左手拿匕首,况且,我全身上下,包括我的斧头和匕首,可都是血淋淋的。”
“女的发出一声尖叫,并且伸手指着我的斧头,男的明显一下子慌了神,只敢壮胆一样大声吼我——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对我来说,这是好事,因为他们慌了,他们害怕了,就打不过我了。”
“我没回答一句话,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冲了上去,男人一下子更加慌乱了,他不敢迎上来,女的也只敢一边尖叫一边躲在男人身后,我就知道,我要赢了。”
“我举起右手的斧头,狠狠地朝男人砍过去,他用手中的铁棍挡了一下,我砍偏了,本来是朝着脑袋砍的,却一下子划到了他的肩膀上,顿时他也是发出一声惨叫,肩膀上皮开肉绽,血流不止,他痛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了。”
“男人摔倒在地上,女人也就暴露了出来,她都吓懵了,只能不断地哭着,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我猜是要求饶,但我不会饶恕她,这个女人,打过,侮辱过我的妻子。”
“我也没兴致等她说出什么来,反正就是一个斧头上去,正面直接砍中她的头颅顶,就这么一瞬间,她就完全萎了下去,她瘫倒在地上,感觉是已经死了。可能是因为太用力,斧头卡进她的脑袋骨里面不太好拔出来,我只好上去一只脚踩着她的肩膀,用力拉了一会儿才把斧头完全拔出来,我看到这个女人的脑袋上除了血之外,还有其他液体流出来,我猜那就是脑浆吧。”
“身后那受伤的男人还在大呼小叫,他的铁棍早就掉在地上,他也没有力气去捡回来继续跟我搏斗,我回过头来,从他的表情和眼睛里看到那种恐惧——这正是,我希望他感觉到的东西。”
“为了加深这种恐惧,我做了一件自己都没办法理解的事情,我看了看死掉的女人,看着自己踩在她肩膀上的脚,这样的一个位置,真的是刚刚好,我开始高高举起斧头,对着女人的脖子砸了下去,女人的身体被我用脚固定住了,所以她的脖子,一下就被锋利的斧头给完全砍断,头颅滚了开来。”
“可能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画面,男人的惨叫声更加大了,我扯着女人的头发把头颅拿起来,回过头来看到,男人正在地上不断挣扎,他的右手捂着左边肩膀还在流血的伤口,双脚在地上不断地蹬来蹬去,显得相当滑稽,我把女人的头颅扔过去给他,吓得他差点儿叫破喉咙,当场就尿裤子了。”
“之后,我听到小孩子哭的声音,他们家的两个孩子也醒来了,我看到最里面一个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缝隙,应该是孩子偷偷开门看到外面的情况,吓得忍不住哭了。我想,既然这样,那就快点儿结束所有事情,我自己是有儿子的人,我不忍心听到孩子哭太久。”
“我也不想多折磨地上的男人,我提着斧头走过去,他颤抖的眼睛好像看清楚了什么一样,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你是?你是隔壁那只穷狗?——是的,他平时就这么称呼我,这还只是平时的称呼而已,算好听的了,真在欺负我侮辱我的时候,还没这么客气。”
“我也不用回答他,也不等他再说点什么,求饶是真的没用了,道歉也一样,或许在一两个月以前道歉可能还有点用。我冲上去就是一斧头了结了他的生命,转身就往那个传来哭声的房子走过去,这走过去的短短几秒钟,我也想过要不要放过这两个小孩,但问题是,这两个孩子也不是东西,他们欺辱过我儿子,况且,如果我不杀光他们的话,始终会是一个后患,我怕他们长大寻我儿子的仇。”
“孩子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我甚至都不用斧头,直接用匕首就可以割断他们的喉咙了,血也同样流了很多,感觉整个房间都被染红了,或者有可能,只是我眼睛红了而已。”
“杀完之后,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终于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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