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命中注定。
你会遇见一个人,当你遇到他/她时,就会突然明白,那就是这世界上的唯一一个。
逃不掉,摆不脱。爱到卑微,死心塌地。
西弗勒斯·斯内普偶尔还会想起很久很久之前,那是他还很小的时候,那是‘那个男人’似乎还曾对他露出过笑容的时候。他曾亲密地牵着‘那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笑着把他举过头顶,母亲也在一边温柔而腼腆地笑着,而不像现在一样满脸愁苦的皱纹。
那个时候,他大概还会亲密地称呼那个男人为‘爸爸’,会在那个男人回家的时候扑到他的怀里,向他讨要礼物。那个时候小小的西弗勒斯还不知道世界上存在‘魔法’这种事物,母亲也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他们家就像是万千人海中最普普通通的一家,和对门家的怀特家、史密斯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那些记忆是真实存在过的吗?会不会只是因为他未曾得到过,所以在脑中给自己描画的假象?西弗勒斯也会自我怀疑。
然而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一切破裂的初始。那是他有一次趴在桌子上看托比亚从圣诞集会上给他带回来的金鱼,无聊地挥了挥手,却发现小鱼缸突然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年幼天真的他以为是金鱼在和他玩闹,在发现自己可以模糊控制小鱼缸飞行的方向时,他突发奇想,想带着那条小金鱼看一看院子里的景色。于是他慢慢引导着那个鱼缸飞出门,飞向院子里的草坪。这时他听到一声尖叫,他被惊到,回头去看。是隔壁怀特家的孩子惊恐的面容。
那个小鱼缸由于失去了魔力的牵引,自由落体到院子里的草坪上,四分五裂。
那条小金鱼死了。
爱一个人可能需要很多理由,然而厌恶或者排斥一个人可能一个理由就够了。
因为‘他’是不同于‘我们’的。
在那个‘平等’‘包容’的理念还不曾普及的时代,在那个连出生的种族都会成为一个人的原罪的时代,人们对这种‘奇异’的事件容忍度为零。
周围的邻居仿佛一夕之间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们纷纷议论着:斯内普家的那个孩子,是一个拥有我们不曾了解过的能力的怪胎。他一定是个魔鬼,会给我们带来厄运。
那天,是西弗勒斯记忆中‘那个男人’与母亲爆发的第一次争吵。
说是争吵也不尽然,因为只是那个男人单方面的质问与责骂,母亲只是在哭,不停地哭与道歉。
那也是西弗勒斯记忆中‘那个男人’第一次满身酒气,神色狰狞。
也许是因为二战后人们心中的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对于未知危险的恐惧让他们草木皆兵。渐渐地,西弗勒斯发现以前和他经常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在排斥他,甚至会向他吐口水;以前总是对他笑容满面的邻居们见到他也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皱着眉头,匆匆的避开。艾琳·斯内普也经常会在打扫屋子时在门口发现死老鼠或者恐吓的信,催促或是责骂他们,喝令他们快点搬走。
托比亚·斯内普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沉溺于酒精,一方面是因为周围人的排斥与厌恶让他想要逃避,一方面是因为工厂绩效不好,工作压力大。
斯内普家只是英国普普通通的一户人家,他们不懂什么政治外交,更不懂什么垄断倾销。托比亚·斯内普也只是个很普通的工厂职员,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混上了小组经理的位置,这仿佛使他觉得自己在一群工人中的脱颖而出,仿佛比他们都‘高了一截’。
距离二战结束已经十年了,英国也慢慢在恢复自己在战争中耗费的元气。人们对未来的期望总是充满信心,觉得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然而实体战争结束了,经济领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最初人们只是感慨市场上增加了许多廉价好用的‘美国货’,这可是要比英国自己生产的东西种类更加齐全,价格也更加低廉。平民百姓们很开心能买到这样便宜而又实惠的东西,这可是能为家里剩下一大笔开销呢。
然而渐渐地,问题来了。英国市场上的消费者们都去购买来自美国的商品,那么谁来购买英国本地生产的产品呢?
托比亚·斯内普所在的工厂的商品渐渐卖不出去了,大批堆压在库房里。起初,工人们还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但是作为一名基层经理的托比亚,则被委派了很多销售指标。
他感觉工作压力越来越大。因为价格、质量都没办法与那些‘美国货’相抗衡,那些销售指标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时候,他手下的工人却开始不再听他指挥,甚至暗地里开始笑话、嘲讽他,因为他的儿子是一个‘怪胎’。所有的压力聚集在一起,让托比亚·斯内普开始沉溺于酒精,借酒消愁。
但是这并不能帮助到什么,甚至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因为酗酒、工人们不听他指挥以及经济形式不好,托比亚·斯内普被裁员;被裁员后的他回家还面临邻居家的冷言冷语,再加上失去工作的痛苦,这些事情让他更加天天泡在酒里;因为没有工资,失去了生活费用来源,托比亚开始借钱买酒;但是由于没有收入,他借款的金额越来越大,最后迫不得已卖掉了原有的房子,而搬到了房价低廉、如同贫民窟般的蜘蛛尾巷。
西弗勒斯的生活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转变:那个曾经会对他笑会带他去游乐场的男人的变成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噩梦。曾经对他和善的邻居们如今见他就好像看到了什么致命的病毒,那是一种属于主流人群的歧视与属于旁观者的冷漠。
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善变?对了,一定是因为他们是麻瓜。
因为他们太过无知,把愚昧当作武器。
所以我和那些人不一样。小小的西弗勒斯心想。我是个巫师,所以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可以随随便便地抛弃我认定的信念或者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或事物。
在遇到卢修斯和纳西莎之前,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活着。不抵抗,不说话,假装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个隐形的人物。
因为‘那个男人’还在酗酒,艾琳为了偿还借债以及让他们一家有生活收入,开始偷偷拾起了已经被她抛弃许多年的魔药。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勇气,还是因为曾经的爱情,托比亚却也一直没有抛弃这个‘家’。只是醉酒后他开始用暴力的方式宣泄心中的压力与痛苦。艾琳面对他的暴力只会软弱地哭泣,甚至连还手都不敢,因为害怕失去他。
西弗勒斯曾经看见艾琳制作一种无色的魔药,起初是没有味道,后来他渐渐能闻到小时候尝到的棉花糖的甜香,又像是芝士火腿的芬芳。就在那种美好的味道越来越重时,他看见他的母亲突然哭了,并且失控地用手打翻了坩埚,甚至毫不理会被溅起的液体烫出的水泡。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看过母亲熬制过这种魔药。直到他学习卢修斯给他邮寄的书的时候,他才知道,那种魔药有独特的作用——迷情剂。
所以莉莉到底对于西弗勒斯算是什么呢?
那好像是在孤独走了好久的旅途中突然遇到了一个和曾经的自己一样相似的‘旅伴’:一样的被愚蠢的麻瓜所误解(佩妮·伊万斯),一样的拥有魔力。
但是她却活得那么明丽而自在,就像一只振翅飞翔的小鸟,性格乐观开朗却惹人喜爱。
西弗勒斯一面暗暗憧憬着,一面又微微嫉妒着。他在远处偷偷地看着她,直到那个女孩细心的发现并笑着向他伸出了手:“来啊,西弗勒斯。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那一刻,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伙伴’,不像是类似卢修斯和纳西莎这样一看就家境很好的前辈,而是和自己相似的,能够真正接纳自己的同伴。
他们成为了朋友。
尽管西弗勒斯比较沉默寡言,但是活泼的莉莉总能找到话题并接连不断的说下去。他也曾见过莉莉因为自身的魔力而被别的孩子欺负,他曾想用魔力替莉莉教训过那些孩子,但是莉莉却总是像没有受到伤害似的不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反而与那些孩子也成为了朋友。
越是与莉莉相熟,西弗勒斯发现自己越是被莉莉的性格所吸引。以至于,他开始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畏惧魔法。所以他给卢修斯写了信。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到了那个重要的人,重要到会改变我们的一生。
当时只会觉得是一场很普通的遇见。
1966年11月末,霍格沃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二楼走廊。
“茜茜,你今年圣诞节要不要来我家啊?”卢修斯穿着黑绿相织的斯莱特林学院毛衫,对纳西莎问到:“我父亲也是十分欢迎你来的。”
“可以啊,”纳西莎这次却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问过我父母了,他们同意了。他们说贝拉也准备去参加她同学家的圣诞晚会,安多米达更想体会一下学校的圣诞气氛,所以今年我们家准备在平安夜时团聚一下,吃一顿晚餐,圣诞节那天就不举办晚宴了。”
“那圣诞节那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吧。”卢修斯接话道。
“好啊,不过别来的太早哦。”纳西莎向他俏皮地眨眨眼,“女孩子嘛,总要收拾收拾才能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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