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吗?茜茜,”卢修斯身着一套花纹繁丽的白色礼服,在布莱克庄园大厅的楼梯边上向二楼问道。
“马上——”纳西莎的声音从木质楼梯上方传来。
“好吧,”卢修斯小声嘟囔:“父亲说的没错,成为绅士的必要条件就是耐心耐心再耐心。”他有些无聊地微微挥动着魔杖,随着魔杖尖的摆动,空气中浮现出出莹白的的魔力,有时变成圣诞花环的样子,有时变成楼梯上装饰文章的形状,过了一会儿又变成马尔福家徽的图案。
“我好了。”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纳西莎匆匆从楼梯上跑下来。她今天穿着一条水蓝色镶钻的宫廷式舞裙,配着微微有些高跟的黑舞鞋,显得又俏皮又可爱。
“走吧,”卢修斯眨了眨眼:“我父亲已经在庄园等着我们了。”他自然地牵起纳西莎的手:“而且我刚刚和布莱克夫人打过招呼了,她祝我们玩得开心”
“那好的,”纳西莎微微歇了口气,把刚刚跑得有些散乱的金发向耳后掖了掖,又整理了一下裙子上的褶皱,抬眼看向卢修斯:“我们走吧。”
与此同时,莱斯特兰奇庄园。
贝拉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干净利落地裁剪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马上要出征的女战士。与她那身晚礼服装扮完全不搭配的是,她并没有穿着一个用于晚宴的高跟鞋,而是穿着一个适合运动甚至是战斗的皮靴。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也许是因为天气原因,莱斯特兰奇庄园却阴沉得如同夜晚。庄园的天空上布满了厚重的乌云,明亮的太阳变得十分吝啬,连一丝阳光也不肯施舍到这里。也许是因为这里种满了落叶的树林,干秃秃的树枝让这个庄园显得十分萧条与肃杀,丝毫没有布莱克庄园那种植了松柏的而显现出来的生机感。庄园里仿佛一个人也没有,又仿佛有人在黑暗里凝视着。也许是有野猫经过,远处的树枝‘扑泠泠’飞出几只寒鸦,怪叫了几声,飞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贝拉皱了皱眉,她打心眼里厌恶这种感觉。于是她停在了庄园门口。
贝拉不知道她来到这里的这个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就像她不知道这次会面她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来到这里之前,贝拉觉得自己有了十足的准备,她可以接受任何意想不到的后果;但是真正到达了莱斯特兰奇庄园大门处,她又觉得迟疑,仿佛之前鼓足了勇气一门心思不惜撒谎也要前往的人不是她。
她知道她在向这个世界寻找一个答案。
但是首先她其实不是很清楚那个问题是什么,其次,她更加不知道她该从哪里找到这个答案。
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个问题好像是类似哲学中苏格拉底提出的三个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却又好像不是。因为她想,她的问题比这个要更加具体。就好像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她的心里催问:‘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贝拉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要做什么。
她是布莱克家族这一代的长女,也许未来会继承布莱克,也许未来会了家族把自己嫁出去。不论怎样,一切为了家族的荣光,她愿意做任何‘牺牲’。
一直以来,贝拉从心底地为自己属于‘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族,感到深深地自豪与骄傲。她享受着这个家族带给她的财富,名誉以及种种便利,也准备好有一天为了这个家族而‘奉献’自己。
所以当现在战争打响了,贝拉觉得,她是时候为家族承担一些责任了。
在这场纯血与麻种巫师的战争中,贝拉觉得她理所应当地应该站在纯血这一方。因为首先她是个纯血巫师,而且他们家族也正是因为纯血而自傲于巫师家族的;其次她还是个贵族,而且是布莱克家族的长女,所以理应作为这场战争的发起者或是带领者。然而她父亲的态度让她看不透。
她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虽然也是纯血贵族的领头人之一,但是在这场战争中,他却没有站到任何一方,只是冷眼旁观着。即使面对某些纯血家族挑衅,他也依然不动声色。
贝拉不是很认同她父亲的做法,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说的话可以有些道理,她的父亲也许已经年纪大了,失去了青年人的锐气,只想墨守成规,不希望再生什么波澜。所以,贝拉心想,这时候该是我来承担这个责任了,应该由我来革新,来引领布莱克家族走向新的辉煌。所以她骗过了她的父亲,答应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邀请,在圣诞节这天,来到了莱斯特兰奇庄园。她想要见一见那个被那些激进派的纯血家庭尊称为‘王’的男人。她有种预感,也许在今天,她就能得到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尊贵的布莱克小姐,您是迷路了吗?罗道夫斯小主人发现您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了,就派我来问问。”随着‘砰’的一声,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贝拉身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鼻子几乎要碰到了脚背。随即,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贝拉,畏惧地对她说。“您要是参加圣诞舞会的话,请随我来,小主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贝拉微微点了点头,他就如遭大赦般地又行了个礼:“那么,请您这边走。”
贝拉随着那个家养小精灵走到了宴会厅。
与略显寒酸或者萧条的花园不同,莱斯特兰奇庄园的内室装饰得十分奢华,到处都是金子做成的扶手和装饰,抛光大理石制成的地面上点缀着不同颜色的石英石拼制而成的花纹图案,巨大的珍珠被镶嵌在墙里,与各种稀奇的贝壳一起,被摆成游蛇的图案——这些装饰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贵族的底蕴,简直就像把所有贵的东西一股脑地摆放在明面上,如同一个暴发户一样,贝拉略有些嫌弃地想。
“欢迎欢迎,真是贵客啊,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小姐。”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发现了从门厅里走进来的贝拉,与身边衣着暴露的女伴打了声招呼,在女伴有些嗔怪的眉眼交流中起身,转身向贝拉走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外面搭了一件褐色的毛皮大氅,但那看起来就像一只笨重的狗熊,贝拉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就知道你会来,因为你并不甘心。”他从身旁只穿着微微一点遮住要害部位衣物的女仆手里拿了一杯香槟,冲贝拉心照不宣地笑笑:“我们才应该是一类人,因为我们都有野心、有年轻人的朝气。”
“少废话,你知道我为了谁而来?”贝拉扬了扬下巴。她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混乱’的舞会,这个舞会上的侍女全都穿着暴露,连来宾的装扮都十分‘大胆’,贝拉可以看见有些角落里男男女女已经开始暧昧地调情。她十分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而且在心里很是鄙视这些寻欢作乐的人们,于是刻意的端着自己的骄傲,表现出自己与这群人并不‘同流合污’。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丝毫不在意贝拉高傲的语气,反而反过来调侃贝拉:“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还是——”他端详着贝拉的表情:“你害羞了?没参与过这样的场合?女孩儿,你就快成年了。布莱克家是怎么教的你?看看我弟弟拉巴斯坦,他还是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就已经学会和女人打交道了。你——”他看着贝拉抽出的魔杖,以及凶狠的眼神,默默地闭上了嘴。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贝拉简洁扼要地说。
“好吧,好吧。我这就带你去。”罗道夫斯一口把手中的香槟喝干净,引着贝拉从一个边门走了出去。
贝拉跟着罗道夫斯走了很久,穿过了好几条连廊。渐渐地,贝拉发现周边的装饰变得文雅了许多,用的东西虽然依旧华贵但是却富有底蕴。他们在一个装饰有黑曜石门把手的乌木门前停了下来。
“听着,贝拉特里克斯。”罗道夫斯神色变得严肃下来:“Lord就在里面。他不喜欢太多人打扰,所以就没参与我们的宴会。我和他请求过,说你想见他,他宽宏大量地答应了,所以你现在才可以直接进去见他。等你见了他,你就会明白,Lord的思想有多么伟大,你也一定会像‘我们’一样,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贝拉推开沉重的乌木门,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藏书室。
这个屋子里摆满了高大的藏书架,许多书堆放在这里,一看就知道是年代比较古老的孤本。贝拉向那些书柜的尽头望去,目光所达之处,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男人坐在一个降香黄檀木的书桌旁在用羽毛笔书写着什么。听到门打开得“吱呀”声,他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来者。
贝拉在他那种近似于实质般的审视目光中愣了愣,她感觉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没有半分秘密可言——这个人给人感觉太过睿智,也太过强大。她咽了咽口水,勉强镇定下来,没有做出失礼的举动。
那个人却在扫视完贝拉的身份后把气场松了松,他放下手中的笔,向贝拉扬起了一抹贵族式的微笑,语言放缓,用一种让人听了之后感觉很舒服的语气说:“你是布莱克小姐?”虽然这是个问句,但是被他自信地说出来,感觉就像是个肯定句。
“是的。”贝拉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就像一个在回答教授问题的学生。
那个人又笑了笑:“过来坐吧,布莱克小姐。”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魔杖,书桌对面的一本书就变成了一个雕刻精美的带有巴洛克风格的椅子。然后他用魔杖轻轻敲了敲桌子,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了,毕恭毕敬地端上来一户散发着热气的红茶。
贝拉走了过去。她有些拘谨地坐到了那个人刚刚用高深的变形术变出的椅子上。那个人用魔力引导着茶壶,给贝拉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分别放到了两人面前。贝拉闻到了浓郁的茶香,应该是产自斯里兰卡的锡兰红茶。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那个男人动作优雅地转了转茶杯“你可以叫我‘Voldemort’,也可以尊称我为‘Lord’。”他的红眸扫向对面坐着的贝拉。“罗道夫斯对我说过,你有事情想问我?”
贝拉深吸一口气,勇敢地抬头看向Voldemort:“我听说了您的事情,想要更加了解您的理念。您为什么想要发动这场纯血与麻种的战争呢?我们纯血巫师仍然是这个巫师界的权要,为什么一定要打压麻种巫师呢?您...”她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大胆地问了出口:“您的理念是和之前德国的格林德沃一样吗?”
Voldemort耐心地听完贝拉的问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看向贝拉的目光,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倒是有很多问题啊。”他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不过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嘛,是该对这个世界与社会有一些疑问,这是好事。”他放下茶杯,转向贝拉,神色微微有些严肃:“那么,我就一个一个来回答你吧。”
“首先,我先要指出你问题中的一点错误。我并没有挑起战争。实际上,纯血与麻种巫师的利益冲突一直存在,你也承认这一点,对吧。”他看着贝拉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到,“而且随着时代的进步,这种冲突愈演愈烈。我只是把这种冲突提到了表面而已。
“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矛盾依然是矛盾。不会说你们忽视了它,它就会因此消失不见。麻种的巫师想要从我们手里分得更多的权力,那么我们之间必然会有一方妥协。我希望,我们纯血巫师不会是妥协的一方,所以才抢占先机。
“我们生来就有纯洁的巫师血液,我们才是巫师界的主人。难道我们不应该比那些没有底蕴、没有家族传承从外面进入的‘闯入者’、那些麻种巫师更加高贵吗?”
他微微顿了顿,等着贝拉消化一下他说的话,才又继续说:“我认识你的父亲,布莱克小姐。事实上,我们是老同学了。但是西格纳斯这个人比较保守,比起革新,他更希望保持原有的状态不动。然而现在这个局势已经不允许我们再这样被动了。所以我也很高兴,能看到你们这些敢于斗争,敢于捍卫自己利益的后辈们的出现。”
贝拉听了Voldemort的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她确实觉得Voldemort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有种让她茅塞顿开的感觉。而且,她被Voldemort所描绘的未来所吸引,隐隐约约地,贝拉觉得自己找到了此生的方向。
不过,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那么Voldemort先生,对我来说,我只想让布莱克家族保持父辈那样的辉煌。”
“布莱克小姐。”Voldemort淡然地答道:“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我就是为了维护我们纯血的辉煌而进行斗争的。但是这场与麻种的斗争中,我们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和阻碍,而且除了我们这些"明白真理"的人,更多愚昧无知的群众会阻拦我们。所以,不知道你有多少决心,又能在这条路上坚持多久呢?”
“即使前方满是荆棘,我丝毫无所畏惧,只愿布莱克荣耀永存。”贝拉直视着那一双红色的双眸,不卑不吭,坚定地说,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好女孩。”Voldemort微微扬了扬嘴角。“那么,我可以许诺你,布莱克家族的荣光,在你有生之年,永远不会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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