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多姿

    
    约好明天早上九点，在司马拍卖行门口见面，兄弟两人互相拍了拍肩膀，李云便向蛇皮东路走去。
    路上，他在街边摊上买了五铜币一块的大糖人，他想，小米儿一定会很开心，这比她平时吃的两铜币一块的小糖人大了许多。
    回到家门前，那薄皮的杨木门关得紧紧的，掏出钥匙，拧了拧。
    反锁的。
    李云笑了笑，敲了敲门：“小米，给哥哥开门。”
    “啊，哥哥回来啦！”
    小家伙应该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虽然显得很兴奋，却难掩她的困乏。
    推开门，月光照射在她瓷色的脸庞上，显得小家伙更白皙了，怀里抱着一只干瘦的小猫，笑眯眯地欢迎李云的归来。
    “给你！”笑着递给她。
    “哇~~！”小家伙的大眼睛里泛起天上繁星一样璀璨的晶莹，一把“抢”走糖人儿，迅速跑回到屋子里。
    那只叫阿喵的小花猫还在这里，已经饿得骨瘦如柴，可它就是不肯离开。这只小猫的行为，刷新了李云原本对猫的偏见。
    小米儿把自己最心爱的糖人分给阿喵一些，小猫吃得嘎嘣嘎嘣响，不时抬起头喵一声，好似一种感谢。
    面对这个场景，李云这个软心肠的家伙，突然鼻子一酸。
    “哥哥你也吃。”小家伙笑嘻嘻的。
    “哦，我不吃。”说得很快，语气也显得生硬，担心伤害了小女孩的心，又笑了笑说：“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哦…”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天还没亮，李云早早起了床，把小米儿喊起来，一起练功。
    他还是无法聚成第七颗小星，把积攒一个月的灵魂之气聚集到一起，刚用灵魂力挤压，就又爆炸了，肚子里一股剧烈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来。
    缓了缓，看了看旁边的妹妹，柔声问道：“你怎么样，聚成四星了吗？”
    四星，七星，是两道坎，兄妹两个人分别卡在不同的位置上。
    平时，李云嘴上说不在乎修为，可事实上，他只是为自己保留面子。毕竟，勋爵的月俸也仅有十块银币，实在是不多。可为了修炼，付出的却是起早贪黑的辛苦。这种吃苦的行为，会让高级人士瞧不起。不过，如果修炼到男爵以上，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且，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修炼的天赋，绝大部分人，一辈子也聚不成一颗小星。
    “上次失败后，现在气还没聚够呢。”
    “哦…不着急，你还小哩。”丢给小米儿三十块铜币，“虽然辛苦些，不过修为具有美容驻颜的效果，如果能成为一名高级修士，永远都不老，而且还会增加寿命，还不会得病！”
    李云再一次强调这些，却从不强调月俸的事，他不想污染天真烂漫的妹妹的心。不想让她跟自己一样为了钱的事成天操心。
    “三十块铜币，够你吃两顿的了。”走到门口，侧过脸，“不用等我。”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在你饿肚子之前，我肯定回来！”
    “哦…”
    沙漠之城的太阳毫无遮拦地升起，大地迅速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阳光底下。
    蛇城的建筑并不是很高，但却很密集，或许，这与蛇类的性格有着一定的关系。
    有钱家庭多是用石头盖房子，砖很少用；没钱的人，用土坯盖房子。戈壁滩上的土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而且蛇城附近的泥土黏性很大，很容易做成坚硬的土坯，用来盖房子，又便宜又结实，比如李云买的这个房子。
    虽然蛇皮东路并不是贫民窟，却已经很接近贫民窟了。比如小米儿的几个纯种的青蛇朋友——青蛇，是蛇族里最低等的部落后裔，在沙漠深处的充满原始风情的部落里，青蛇部落的地盘，正在被白蛇人逐渐侵蚀，他们是敌对的双方。虽然在城市里，那种野蛮的味道少了许多，不过总得来说，青蛇还是要比白蛇低一等，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奴隶，真的很少有人爬升上去，哪怕男人很强壮，哪怕女人很漂亮，可就是不能融入到上流社会当中去。
    在城市里，为什么还会造成这种情况呢？
    或许是因为，白蛇看起来进化得更好的缘故吧，他们又白，又美，身上的蛇腥味也很轻，如果注重保养，或许还会没有腥味。反之，青蛇人身上返祖的情况更严重些，比如几乎每个人手腕上都有的稀薄鳞片，还有微青色的皮肤，和菱形的瞳孔，最让人无法容忍的，还是他们身上那股刺鼻的腥味，讲真，就算青蛇女子再漂亮，李云也提不起兴致来。即使她们洗干净了身体，可一旦冒汗，那股腥味还是会随着粘液般的汗液冒出来，简直能让人作呕。
    李云来到香舍大街，这里是专门卖衣服的。
    “嗨，高贵的人类！”
    也不知道这些蛇族当初是跟谁学习的语言，听起来很像话剧的感觉。时间久了，李云甚至也被他们传染了一些。
    看了看眼前的服务小姐，白蛇族，脸蛋很漂亮，腰很细，个子很高。李云一米八的身材，近距离看她几乎不用低头。
    “我想买一件风衣。”
    “风衣？什么款式的？”蛇女充满诱惑的眼眸，上下打量着李云，不时收缩的蓝色瞳孔，好像是在给李云的身份定价：“还要你身上的这种吗？你看起来很像个骑士！”
    “呵…”李云笑了笑：“你没说错，我真的曾经是一名骑士。”
    “哦，太棒了。”蛇女双手放在暴突的胸前，一副惊喜的样子：“你这么漂亮的人类，真的很少见，不过你来到我这里就对了，我这里有给骑士提供的最漂亮的风衣。”
    “不，我这次不想再穿成这样了！”
    “那么…你来看看这些。”稍一停顿之后，蛇女立刻把玉葱般的手指指向另外一边。
    “我要这件！”李云选了一件看起来很像燕尾服的风衣，黑呢的面料，“还有那个帽子，靴子，皮带，我全要。”
    “哦，我的天，人类，您真的很有眼光！”
    “呵…”真的有点受不了这种语言了，李云讪讪地笑了笑：“多少钱？”
    “嗯…看在你头一次来的份上，八十银币，怎么样？”蛇女期盼的目光中好像夹杂着一丝遗憾：“你知道，现在战争时期，生意不好做，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客人，这个价格真的很低了，漂亮的人类。”
    “不废话，五十银币。”李云揉了揉鼻子，目光迅速转向外面，外面还有许多家服装店，店员或者老板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李云，或许当李云转头的时候，她们正在幸灾乐祸。
    “人类…五十银币…真的…太…太少了呀！”蛇女嗫嚅着，一副恳求的眼神。
    没得说，蛇女真的是太漂亮了，她们的颜值普遍要高于人类。被这种生动的眼神望着，李云的心里实在是很难受，如果自己真的很有钱，他一定不会让这种灼热的目光持续太久。
    “好吧，六十，不能再多了。”李云已经开始向外迈步。
    “人类，七十，七十怎么样？你看我这件衣服，曾经是一名伯爵大人的衣服，他只穿过一次，就一次！”
    “什么？还是旧的？”李云虽然脸上表现出憎恶的情绪，不过他的心却已是心花怒放，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有身份的人才穿的衣服，“如果你早告诉我是旧的，我连五十银币都不给你。”
    “人类，求你不要这样说。”见李云站住，蛇女脸上又泛起笑意，“我想您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您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旧的呢，如果是新的，最起码也要一块金币才对，更何况，您还要了靴子、帽子、皮带。如果这不是战争时期，又或者我不是正在饿肚子的情况下，我绝不会只卖这么点钱。”
    “六十五，成交！”李云挑了挑眉毛。
    “六十九，不能再低了！”蛇女脸上的笑意在消失，可她看起来依然楚楚可怜。
    “好吧！不废话了！六十七！如果这个价格你还不能答应，你也不要再喊我了。”说着，李云大踏步向外走去。
    “我的天，我漂亮的人类，您…”蛇女手里拎着衣服，迈开长腿一唬地拦住李云的去路，她无奈地笑了起来，看起来更妩媚迷人，“好吧，就六十七。”
    换好衣服，两个人看起来都是皆大欢喜的样子。
    临走的时候，蛇族女人还拥抱了一下李云，这让李云的心嘭嘭跳了起来。
    蛇族女人真的是很柔软，很漂亮，很性感。当初她们最早的祖先，通过幻化，把他们认为的最美的体型和脸型强行加载到幻化后的身体当中去，成为实体基因。后来，他们的后代就保留了这种基因，一代代繁衍，越发漂亮。
    如果有可能，李云并不会拒绝一个白蛇族女子当自己的老婆，不过现在，他可没那份闲心。
    换好衣服，李云看起来更帅气了。他从香舍大街上走着，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
    不久后，他来到司马拍卖行，司马家族的产业遍布全国，靠山王司马上吉既是大军阀也是大财阀，他的二儿子负责家族里的拍卖行事业，而这一撞蛇城数一数二的七层大楼，就是他的“属地”了。
    那是一块镶有很大块玻璃的门，在这玻璃匮乏的地方，显得格外高贵。
    厚重的实木牌匾上，镌刻着“司马氏拍卖行”六个鎏金大字。
    “您好尊贵的人类！”看门的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白蛇族男人，“请问您找谁？”
    “黄轩辕！”李云手上有一块军队发的表面已经模糊的手表：“他让我九点在这里等他。”
    “不用了贵客，黄先生已经吩咐过了，让您直接上楼。”彬彬有礼的白蛇族推开门，道：“二楼，左手第三个房间。”
    “谢谢！”
    李云的一句谢谢，让白蛇族感到一阵受宠若惊，他的微笑有些凝固，看起来比刚才更毕恭毕敬了。
    虽然人类在蛇城是受人尊敬的，可也不至于到达这个地步，李云一愣之后，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新买的行头，不禁笑了笑，便大踏步地向楼上走去。
    黄轩辕的门是关着的，敲了敲门。
    “请进！”黄轩辕粗赖赖的声音。
    虽然这个声音绝对算不上好听，可李云还是亲切地笑了笑，毫不在乎地推开门，“嘿！死胖子，你…，我草！哦！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嗨！你给我回来！”黄轩辕推开身边的两名光着屁股的蛇族女子：“她们两个都不是你嫂子，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