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一下时间,如果此时再去蛇皮东路,一个往返,或许就已经到了晚会的时间。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所以李云决定今天就不带胖子去见小米儿了。
很显然,胖子对李云的这个决定看起来有些不太满意。真搞不懂这个看起来很爷们的汉子,为什么会特别急切地去见一个小女孩。不过总得说来,这样的胖子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好像他身上充满了天真的童趣。
“嘿,你可以先上去,到客厅里等我。”到了司马公馆,胖子直接跳下车,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为什么不一起进去。”李云轻挑了一下眉毛。
“非常着急。”胖子捂了捂肚子:“如果你不希望和一个裤裆里有屎的人一起共进晚餐的话,你或许应该和我一样赶紧乖乖的下车,然后让马车离开这个庄严的大门。你知道,能把马车开进来,本身就已经很有面子了。”
“可我觉得这里足够宽敞。”李云四下看了看,偌大的花园院落,马车正停在平整的石板路上。不过他还是下了车,继续说道:“你总不会担心这马不适时宜地尿上一泡吧。”
“那可是没准的事。”胖子已经有些憋不住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从这里到厕所还需要很长一段距离,希望蛇神保佑我能坚持住。”
“你一定会成功的,胖子,我看好你。”
“借你吉言!”胖子一溜烟地跑了,看他宽大的后背,左右摇摆的样子,像一只健壮的熊。
马车被蛇奴驾走,李云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这时从对面走过来一个彬彬有礼的白蛇族男子,虽然他穿得笔挺,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个蛇奴,只不过高级了一点而已。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高级蛇奴说话的语气十分和蔼,显示出他对这位相貌不凡的人类很是敬重。
“呃…其实我是在等一个人。”李云礼貌地道。
“哦,是黄先生吗?”
“是的!”
“他现在去洗手间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视乎可以跟我来,到客厅里等候他。”
“哦,非常感谢。”于是李云再一次走进司马公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还是能让他找到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尤其是在嗅到那股迷人的蛇兰香水味的时候。
“先生,如果您今晚是来参加宴会的,或许您可以直接上楼。黄先生一会过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高级蛇奴看了看一楼的大厅,一个主人也没有,沙发全是空着的,他视乎是有些担心自己怠慢了尊贵的客人。
“宴会已经开始了?”李云心中有些紧张,不过他并没表现出来。
“哦不,先生,蛇琳女士说,要等你们来才开始。”
“如果是这样,我想我真的应该快点上去。”
“请这边走!”刚走到楼梯口,蛇人很抱歉地道:“先生,您的身份高贵,而我却只是一个蛇奴,就不陪着您一起上去了,到了三楼,那里会有专门负责招待您的高级引导。”
“非常感谢你,”稍显急促的步伐向上蹬了两步,突然站住,扭回头对着蛇奴,微笑道:“你很棒。”
“谢谢先生。”李云的夸赞让蛇奴很受用,他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离开蛇奴的视线,李云把他的局促不安完全放开,呼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解压。
可再次迈开步伐,心里依然是慌慌的,感到不太自在。
今天穿这样隆重的礼服,可是生平头一回。然而这一套衣装,效果究竟如何,他总有点不放心,因为处处皆不遂愿。胖子的脚又胖又大,现在这双靴子看起来松松垮垮,就好像胶皮的水靴。
衬衫,这领子也太大了些,真不知道当年胖子是怎么想的,这样高的领子几乎要贴在耳朵上。
下身这条裤子未免太紧,腿部的轮廓几乎像穿体型裤一样完全展露出来,好像一个健美男。这裤子好像是过时了,虽然没和上流社会的人太多接触,可他却还是见过几位衣冠楚楚的绅士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穿成这样的。可胖子那个死家伙,为什么说这样穿最好呢?
就这样,他带着忐忑不安、忧心忡忡的心情,慢慢地拾级而上,心中尤其担心的是,会被人人耻笑。
“胖子家的镜子自带美颜功能吗?为什么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还蛮好的,可现在看来却好像到处都是毛病!”
扯了扯衣袖,又扯了扯紧身的裤子,这简直就像是女人穿的紧身裤。这也太糟糕了,自己会不会被人怀疑“取向”有问题?
没继续上楼,而是在二楼四下看了看,呵,那边有一个洗手间。
他并不是去洗手的,也不是想上厕所。
里面正如他所期待的,有一面能照全身的镜子。
他愣愣地站在镜子面前,用惊讶和欣赏的目光看着镜子中的风雅男士。
镜子中的自己,几乎完全是另一个人,而且是一个上流社会的人士。一眼看去,他的体态是那样合度,那样潇洒。
现在,他又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觉得自己这身打扮确实无可挑剔。
镜子里的帅哥,如果说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摘下帽子以后,他的头发不够油亮,不够规整。
镜子并不是落地的,距离太近的时候,仅能看到半个身子,而且,这镜子好像是专门为女士准备的,他颀长的身材笔挺地站在镜子面前,竟然不能完全看到头发。
弯了弯腰,这样才能看清额头。
拧开水龙头,双手沾湿,然后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头发迅速向后梳去,露出他规整的发髻线。顿时,看起来镜子中的男士变得更漂亮了。
还想看一看头顶,不过这样站着好像并不能看清楚自己完美的头部,于是,他左腿向前伸了半步,后退向后绷直。
又觉得有点远,于是他的身子夸张地前倾着,昂起头,大跨步的姿势看起来好像一个短跑运动员在途中跑的截图。
如同演员琢磨其所要扮演的角色一样,他又照着镜子对自己的一举一动细加揣摩了起来。
挑剔的目光看着自己:忽而微微一笑;忽而伸出手或是动一动手指等小动作;忽而又在脸上作出诸如惊讶、快乐和赞同等种种表情。
他努力揣度着自己在女士们面前,献殷勤或向她们表达其赞美和爱慕时,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神,应该是怎样的尺度,才算拿捏得当。
这时,楼下的门突然响了一下,他怕自己会被人撞见,因而快速站好,整理一下领口,然后大步走回到楼梯上。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或许已被军阀儿子的哪位尊贵的客人看见了,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二楼到三楼之间的楼梯拐角,有一块比较大的玻璃,通过玻璃的反射能看到整个自己,好像是一面镜子。他放慢了脚步,以便看看自己从镜前走过的身影。他觉得自己确实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因而心花怒放,信心倍增。
毋庸置疑,凭着他这副长相及其出人头地的欲望,加上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和遇事自有主张的脾性,他自信,自己肯定会成功。
剩下的最后一层楼梯,他真想跑着、跳着走上去。
不过他还是停了下来,以其熟练的动作抚了抚嘴角的胡子,把帽子摘下来,再次整理了一下头发,并像自己所常有的那样,轻声嘀咕了一句:
“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他走上了三楼。
他面前站着一位穿着黑色华丽制服的听差,神态庄重,脸上的胡子刮得精光。见这名听差穿戴得如此整齐,他不禁又有点慌乱无主了。
不明白自己为何总这样心神不宁。
原因大概就在于,他在无意之中将自己的这套并不是很合适的衣装同听差的那套剪裁别致的制服作了一番对比。
这时,这位脚上穿着漆皮皮鞋的仆人,把他由于担心露出上面的斑斑污迹而有意搭在手臂上的那件大衣接了过去,一面向他问道: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李云!”
随后,他隔着身后业已掀起的门帘向里边的客厅大声通报了一声,他的通报声或许并不很大,可在李云听来却非常响亮,好像把自己突然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时,他突然失去了镇静,心中七上八下,慌乱如麻,简直挪不开脚步了。这也难怪,他眼看就要迈步进入自己多年来盼望已久、朝思暮想的另一个世界了。不过他仍然向前走了过去。一个年轻的金发女人正站在那里等候他的光临。房间很大,灯火通明,到处摆满各类奇花异草,简直同温室无异。
他猛地停下脚步,一副张皇失措的样子:这笑容可掬的女人会是谁呢?会是胖子的媳妇吗?这个金发白蛇女是这样的妖艳柔媚,仪态万方,想到她应是胖子的妻子,他现在是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终于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尊贵的夫人,我是…李云。”
对方将手向李云伸了过来:“我已经知道了,李先生。你们昨晚的不期而遇,轩辕已经对我讲了。很抱歉今天上午失约,不过也很幸运,晚上能在这里招待你。”
他顿时满脸通红,慌乱得不知说什么好。他感到对方在看着他,从头到脚地对他作一番打量、端详和审视。
他想表示一点歉意,找个理由对自己的衣履不整作点说明。可是什么理由也想不出来,况且他也不敢触及这一难以启齿的话题。
他在她指给他的一张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椅子上的天鹅绒贴面软柔而富有弹性,身子一坐下去便感到绒面在往下陷,同时身体也往下陷,但很快就被托住。此外,坐在这舒适的扶手椅上,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软软地包住似的,因为椅子的靠背和扶手也装有柔软的衬垫。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开始了一种美好的新生活;觉得眼前的一切是这样的温馨,令人魂酥骨软;觉得自己已终于从逆境中走出,成了个非同寻常的人物。他看了看胖子夫人,对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
她穿了件淡蓝色紧身拖地连衣裙,胸脯到膝盖都是非常紧致的只有膝盖以下是宽松的,这套连衣裙把她那苗条的身姿和丰满的胸脯惟妙惟肖地显现了出来。
她的肩头和前胸袒露着,只有低胸的前领口和吊带上淡淡地镶了一层洁白蕾丝的花边。她金发披肩,呈波浪形垂于脑后,在脖颈上方形成一片飘拂不定的金色云霞。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