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漂亮女子面前男人更有风度一样,在帅气的小伙子面前,高贵的女人们,看起来更高贵了。她们的高贵在风度翩翩仪表不凡的男子面前,显得格外宽容而且和善,以至于李云没有感到丝毫的压迫感。
蛇雅向王米雪介绍,这位漂亮的人类是自己丈夫的生死之交,曾经是一名经历过白皑桥战役的勇士。
军属出身的王米雪好像对军人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
她很温柔地笑了笑,并有理由再次用炙热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李云,最后不失高贵腔调地问候了一句:“是以什么身份复原的?”
“万分荣幸能与王司令的千金认识。复原之前,在下是一名骑兵!”
炙热的目光好像迅速暗淡了许多,不过她看起来依然是冷静的,或许她已经通过李云的年纪判断出,他并不会是什么大官。
“像你这么优秀的骑兵,应该再在军队里磨练几年,我想你一定会有被提升的机会。”
“是的,尊贵的夫人,其实在我复原之前,营长大人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我肯留下,不久后百夫长的空缺,将由我来填补。”
“呵,区区百夫长,我想肯定阻挡不住你前进的步伐。”
高傲但却和睦,她的话当中不乏善意的安慰。这种上流社会的说话方式虽然让李云觉得非常难受,以前他曾多次诟病这种虚伪的交谈方式。不过现在,当自己置身其中,成为“虚伪”中的一员时,他开始喜欢这种气氛了。
“王夫人,您真的很高贵,而且漂亮!”简直就是一种放肆,凝视片刻之后,李云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脱口而出的,但说出口之后,李云的心猛地跳起来,他好像置身于某种即将被宣判的境地。
“呦!”王米雪略显惊愕,不过马上她的笑容融化了自己也融化了李云忐忑不安的心:“英勇的骑士,您太恭维我了。在蛇雅女士面前,我可不敢自称漂亮。”
她竟然对自己用了“您”?
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骑兵出身的人,昨天还在马路上愤世嫉俗,穿着磨破袖口的风衣,今天竟然能找到和如此尊贵的夫人平起平坐的感觉,这简直让人热血澎湃。
这时,司马倩挨着步子走到了母亲的身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模仿着自己母亲的高贵。不过她模仿得并不到位,骨子里依然缺乏那种成熟女性才有的柔劲。
“嗨!你们在聊什么呢,看起来很热络。”
这时,胖子高大的身影出现了,在他身子的侧前方,是一名个子不高,但却精神十足的人。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是很起眼,不过看他的一举一动,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出身不凡。这或许是某位尊贵的客人吧。
“李云,快,来拜见司马徽大人。”
我的天,难道他就是司马徽?
呵!胖子,我真的很佩服你。
面对这个给你戴绿帽子的人,竟然表现得如此洒脱,而且在我看来,他并没有你帅。
“您好司马大人。在下李云。”李云激动得手脚发凉,他疾步走过去,没敢伸出手去讨要握手,只是微微欠身,行注目礼。
“哦,李云,你的情况轩辕已经跟我说过了。”司马徽并没有要握手的打算,他看起来并不强壮,可他说话却是中气十足,一抹不可抗拒的威严挂在深刻的法令线上,“他说你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现在我还不了解你,不知道应该给你安排一个怎样的工作才不会埋没了你。如果明天有时间,让蛇雅小姐来安排你的事吧。”
李云心花怒放,礼貌地点着头,却忘了思考司马徽对蛇雅的称呼好像不大对劲。
他一边走,一边轻推披在肩头的外套,一名蛇奴恭恭敬敬地紧跟在他的身后,动作麻利地接住了即将滑落肩头的风衣。脱掉外套以后,露出一身休闲但却规整的黑白格子衬衫和浅米色背带裤的装扮,很显然,他这套衣服并不华丽,但是只要是他穿的,肯定没人会说什么,反而会觉得他很随和:“别客气了,坐吧。”
刚坐下不久,李云还没来得及考虑自己的坐姿是否合适,门帘又被掀开了,门口的那个白蛇,毕恭毕敬地道:
“报告主人,蛇城城主蛇晟大人来了。”
“哦,有请!”说了一句,众人都站了起来,这是一种最起码的礼貌。
蛇城主不高,但却很胖,像球一样胖。掀开门帘的一刹,看到了他冷冰冰的脸,看起来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可当他见到司马徽的时候,顿时脸上泛起看似自信其实谄媚的笑容。
他是一名伯爵修士,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可到了战场,却是威风八面呢。伯爵的修为,让他拥有傲人的力量和别人二倍还多的寿命,仅这一点来说,他是值得让人羡慕的。
一张麻面的大饼脸,看起来令人不舒服,不过他久经上流的风度,依然是值得称道的,李云仔细地看着他的动作,简直就是标准的绅士。
他惊喜的样子来到王米雪的面前,伸手接住王米雪递给她的右手,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象征性地吻了吻,“王夫人,您还是那么迷人,和当年你们那场万人瞩目的婚礼时相比,您除了更有韵味,几乎毫无区别。”
“那都是驻颜丹的功劳,以您的眼光,我相信贵夫人应该不会比我差。”微笑着收回手,“可为什么没带她来呢?”
“非常抱歉,”蛇城主表现得好像失去宝贝一样痛苦,“夫人身体抱恙,不能来参加今天这场重要的宴会。讲真,她真的很懊恼很遗憾不能和您这样雍容华贵的夫人共进晚餐。”
蛇城主的语言足够谄媚,不过李云却字字句句记在脑海里。
没想到今天的客人竟然这么少,当那名清癯的老者——九品炼药师兼司马拍卖行首席鉴定师——蛇白鳞勋爵,带着一名无比妖娆的白蛇族走进来的时候,宴会就宣布开始了。
呵,同样是白蛇,蛇白鳞的夫人虽然妖艳却缺乏蛇雅的高贵气质,如果说他的夫人是花魁的话,蛇雅就是一名端庄而不失热情的公主。
众人向饭厅走去。
李云被安排在胖子和司马徽女儿之间。他现在又因不谙刀叉酒杯等餐具的使用,担心自己出丑而惶惶不安了。比如他面前放了四个酒杯,这只淡蓝色杯子是作什么用的,他就一无所知。
第一道菜上来后,席间无人说话。众人的目光落在身穿洁白制服的蛇奴熟练耍着的刀上,那把刀,把一盘肥美略焦的鹿腿肉切成十分规整的小片。
后来,司马徽向众人问道:“听说了吗?贞王殿下正在全国开展他的事业,他的手段很霸道,一些根基不牢固的小家族,这次可能要遭殃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还是他的那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他的目光落到了妻子王米雪的身上,“你认识的,拓跋家族的拓跋婉。”
“梁王萧振的妻子,拓跋王妃。”看得出来王米雪对司马徽有些冷漠,不过在外人面前,她必须很得体地应承丈夫的话题。
“不,现在已经不是了。梁王的谥号已经被玄武帝削去了,所以,拓跋王妃也不再是王妃了。而且你们知道吗?现在贞王千岁正在没命地追求拓跋婉,哈,这真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想,现在整个玄武国都在传说这件充满利益冲突和感情纠葛的桃色新闻。”司马徽无奈的样子笑了笑,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妻子的身上。
王米雪对军界的了解好像超过了她的丈夫,她不疾不徐地道:“恐怕不仅仅是桃色新闻,传说贞王赵庆在战场上延误战机,结果把梁王萧振陷入到重围当中,然后,他被敌国的孔雀明王唐家寿给围杀了。或许,这更是一个关于谋杀案的新闻。”
“哦,是吗?”司马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呵,这件事儿,我也有所耳闻,而且传说得有些让人无法相信,号称鬼才的大将军萧振,竟然那么愚蠢,和这个世界修为第一的孔雀明王在一个葫芦地形里决战。”麻脸的蛇城主,不可思议的样子摇了摇头。
“他应该是在等贞王的支援。”王米雪接过来蛇奴切好的鹿腿肉,“你知道吗?如果当时贞王能赶来,这是一个消灭唐家寿的最好机会。”
“那贞王的行为…”蛇城主欲言又止,苦笑了一下,缩了一下肩膀。
于是,大家对这带有讹传成分的故事,展开了七嘴八舌的讨论。
不过他们在谈论此事时,可没有分毫家族内部谈论别人家长里短的样子,而是像医生之间谈论某种疾病或商人之间谈论某种商机一样。
他们对所谈论的事既无惊讶,也无愤怒,而是带着职业性的好奇和对事件本身的无动于衷,努力发掘深刻的内在原因,试图把事件的根由弄得一清二楚,并阐明导致悲剧发生的种种思想活动,从人心的深处讨论梁王的悲剧是否是人心博弈的必然产物。
在座的女士对这种探究和分析,也备感兴趣。
不过不知何时,话题突然转走了,转到最近报刊上出现的一些足够提起人兴致的话题上。
他们还以各种报刊评论和从某些权威人士口中得出结论为基础,夹杂着讲求实际的眼光和自己对待问题的特殊看法,表达自己对事物从各个方面进行了研究和分析,并对每一个事件的价值作了评估。
果然是上流社会,李云喜欢这种讨论家长里短也能获得营养的交流,看来以前自己对上流社会的偏见,是让自己彻底沦为目光短浅的下等人的原因之一。
他们的讨论,同商人们在将其商品推向市场之前对这些商品翻来覆去所进行的查看、比较和斟酌一样谨小慎微。
可不知何时,话题又转到了一场绅士之间的“为情决斗”上。现在是胖子开始说话了。这是他的专长,谈论这种事谁也没有他在行。
李云一句嘴也不敢插。他只是偶尔瞟一眼对面座位上的王夫人,觉得她那白皙的脖颈生得十分魅人。她耳朵下方挂了个用金线固定的钻石,宛如一滴泫然欲滴的晶莹水珠,就要滴到她那细腻的肌肤上。她间或也发表一点看法,且每一开言,嘴角必浮起一丝笑意。她的想法既奇特又可爱,常常出人意料,很像一个已有相当阅历但仍稚气未泯的孩子,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判断虽略带怀疑,但却充满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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