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多姿

    
    想着那些武器，李云怎么也睡不着，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天还没亮，他起了床，在拍卖行里四处转悠起来。然而这时候，昨夜兴奋搭建工作台的工人们，还没完成他们的工作。虽然他们已经累得疲惫不堪，可他们每个人的嘴里都不停念叨着：李大人真是一个体恤我们的人，他是一个好人。
    听了那些话，让李云觉得心中一暖，可是，这并不能驱散他心头的阴郁情绪。那忽而浮现在眼前的王米雪的酮体，还有蛇俏的苦相，以及一直萦绕在耳边的蛇雅的故事。都让李云觉得忧心忡忡。
    他不得不再一次来到胖子的门前。不过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这么早去打扰他。
    或许，这三个棘手的问题中，自己应该先解决掉一个。
    可当他努力思考一会儿之后，他不禁心虚起来：“没有一个问题是依靠着急就能解决的。现在，我就是一个盲人，想过河，可惜连块石头都摸不到。”
    “如果我现在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是不是就可以摆脱一切了呢…”
    迅速摇了摇头，他把目光对准那些辛苦工作的人们。他曾经发誓，再也不做一个低级分体力劳动者，哪怕是去吃软饭。可现在，他不是正生活在他以前的梦想当中吗？
    “这种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李云觉得太阳穴一阵阵胀鼓，身体燥热难耐。便慢慢踱起了步子。
    这里距离香舍大街很近，那是一条中产阶级的生活街，他们的作息时间，和劳苦大众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别。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却没想到，在这条大街的一个拐角，看到一家早早开门的早餐店。
    不知所以地耸了耸肩，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于是，他略带好奇地走了近。
    热情的青色女招待，看装束就是一个奴隶。虽然贫贱如斯，不过她的脸上还是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毕竟是生活在城市里，在这里除了辛苦，没有其它什么可担忧的，比如，那可怕的蛇族部落的战争，和蛇吃蛇的血腥场面。
    蛇雅父亲的故事再一次从他的脑海中闪现，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一仓库的武器。真不知道那个死胖子到底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去看。现在，毫无疑问他已经成了知情者。如果将来出现什么差子，自己一定会是一个“知情不报”的罪犯。如此重罪，搞不好就要连累小米儿，到那时，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
    “给我来一杯普通的血酒。谢谢。”
    大手小脚的青蛇女已经在李云的面前站了半天，可她看得出李云的装束是一名高贵的人，她可不敢得罪，即便是笑容僵硬在脸上。
    “大人，您确定只喝酒吗？”蛇女礼貌地问道。
    “确定。”李云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不过他并没与表现得很过分，
    但是，这已经让察言观色的青蛇女感到害怕，她立刻乖乖地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蛇服务员扭着腰走了过来。
    李云抬眼一看，突然大吃一惊：“没想到你还开了一家餐馆。”
    “大人，您太高看我了。”这名白蛇女，竟然是卖李云衣服的那名高个子白蛇，她端了一杯普通蛇酒，笑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大人，你穿上这套衣服，看起来漂亮极了。”
    李云一听，不禁火冒三丈：“你确定我现在穿的是你卖给我的吗？你个可恶的骗子。上次，你骗我说，是伯爵大人穿过的。可是，当我穿出去会客的时候，人家却说我穿得像个男宠。这简直让我大失脸面。”
    白蛇没想到李云竟突然发火，她端着托盘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李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李云拢了拢头发，“放下吧。”
    “哦，谢谢您不和我计较。”
    “别那么害怕。我并不会吃了你。”李云拍了拍旁边的座位：“来，再给我来一杯。”
    “什么，您一大早要喝两杯血酒？”白蛇刚想坐下，却又愣住了。
    “不是，我只是想给你点一杯。”李云笑了笑，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很风雅的。毕竟，刚才自己无端发了火，现在的这种行为，算作一次补救。
    “对不起大人，恐怕您是因为什么而误会了。”白蛇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她娇人的身躯，套在一件并不合身的工作服里，那套短小的工作装被她丰满的躯体撑得即将爆裂：“您可能不知道，这家店是我丈夫开的，而我的丈夫，正在柜台里，望着您呢。”
    这他娘的算什么事？
    李云并没有去看白蛇的丈夫，他现在只觉得耳根发烧。
    “自以为故作风雅，却没想到竟是一个毛头小子。看来，在没有了解情况的时候，天马行空的意念，换来的只能是无限的屈辱。”
    想过这些，李云慢慢抬起头，望着那个一脸尴尬的白蛇女。
    笑了笑，拿出二十块铜币。
    你可以忙自己的事了。
    “其实，先生，您不必太内疚。”李云的窘态毫无保留地被白蛇看到了，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她偷偷塞给李云一个名片，然后小声说道：“如果大人真的喜欢我，可以去按照这个地址，那里有我的掮客，他会给我们安排合适的时间和地点。”
    李云刚刚喝了一口酒，好悬没一口喷出去。
    “好吧…”
    一口喝干了那杯酒。
    意兴阑珊地走出这家早餐店，低头看了看那张名片，上面有一个代号般的名字——大白腿。
    “我草…”这名字够劲。
    想也不想，就把那个名片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如同他漫无目的地走出来，他又神魂颠倒地走了回去。
    看似没什么变化，可他的坏心情却好像有所转变。阴郁的情绪，被那个“大白腿”的名字划开了一道口子，发泄了出去。
    “哈！哥哥！”小米儿，起来得好早，她抱着她的小猫，笑嘻嘻地堵在拍卖行的门口。看来，一早起来没见到哥哥，她显得有些着急，她应该是故意堵在门口，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果然，她的愿望实现了，她脸上洋溢着惊喜般的兴奋。门口在高高的台阶上，她连续跑了几步，再还剩下两级台阶的时候，她站住了脚。
    “你要干什么去？”每次见到瓷娃娃一样的妹妹，李云的心都融化了，他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今天还吃奶油面包？”
    “不！”小家伙兴奋地跳下台阶，“昨天那好心的老板说了，只要每顿饭多加十块铜币，他就给我做奶油夹心饼干。”
    这个会做生意的老板，把主意打在小孩儿的身上，真是够可恶的。不过，现在的李云已经不在乎一顿饭多出十个铜币了。他拍了拍小米儿的头，说：“钱还够吗？”
    “不够了。”
    “都花光了？”李云计算了一下。
    “嗯，昨天我买了三块凤凰形大糖人儿。”小家伙羞怯地笑了笑。
    “好吧，现在，我一次性给你十块银币，我希望你能够有计划地花。直到下个月的今天之前，我不会再给你一块铜板，除非你已经饿得说不出话来。”李云故意板起脸来，教训孩子的口吻说道。
    小米儿早已习惯了李云的这套嘴脸。就好像世界上所有有哥哥的小女孩一样，他们把哥哥的话总当做耳旁风，从来也不认真对待。她蹦蹦哒哒地走掉了，不久后钻进了那家由“好心老板”开的饭馆。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在李云遥望妹妹背影的时候，突然一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撞了李云一下。
    作为一名军人，他肢体上的反映或许是发自骨子里的。显得迅速而猛烈。
    “嗨，年轻人，别那么紧张。”一个男人，声音既沙哑又阴冷，他很瘦，佝偻着腰，而且还秃顶。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微笑地看着李云。
    他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看起来才和李云一般高。
    好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的目光望着李云，双手扶着一根拐棍，正好放在两脚之间。
    “老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通过气质，李云判断这个上了年纪的人身份不简单。
    “趁蛇雅女士还没起床，我们可以私下谈谈吗？”他脸上的皮肤好像陈年的老革，一笑起来，显得更难看了。
    “我们谈话，和蛇雅小姐有…对不起，应该是蛇雅女士才对。而且，我们的谈话为什么要避开她。”李云皱了皱眉，他不自觉地为胖子维护起尊严来。
    “不不不，不是避开她。”老者摆动着干枯的右手，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减退。“我只是想，提前告诉你一些事情……”
    原来这个干瘦老者竟然也是蛇雅的亲信。本来，他是来找胖子的，想让胖子引荐他和李云认识。这个老者是一名人类，今年竟然已经二百岁。那么，他的修为最少也是男爵。
    老者的名字叫冷凌风，这个名字对李云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不过听老者自己的口气，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
    据说，他当年也当过兵，所以，他对胖子和李云有一种天生的好感。于是，在蛇雅开秘密会议的时候，是他第一个支持胖子的——胖子请求蛇雅，让李云成为秘密会议的一员。
    这个秘密会议真的很可怕，当李云知道参加会议人员的身份时，觉得一身冷汗。
    而此时，他也总算明白，胖子为什么带着他一起看那个秘密仓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