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刘综将苏棹歌赠与夜枭羽的事已经在安城传开了,人们一大早就围在苏府门口凑热闹,不仅想一睹来安第一美人的风姿,更想看看这件镇国大将军坚决不同意的事究竟能不能办成。
夜枭羽派自己的侍卫来接苏棹歌,那侍卫穿着一身紫衣,相貌平平。
“见过将军。”侍卫行了礼,然后颔首说道:“主上派在下来接苏姑娘。”
“他人呢?”
“主上在驿馆。”
“你回去告诉他,让他亲自来接,否则,休想。”苏煜带着苏棹歌回府,关门之后吩咐管家除非夜枭羽亲自来,不然永远别开们。
管家明白苏煜的意思,当下召集府兵在府内设防。
“夜枭羽欺人太甚。”苏煜说着一脚踹飞了院中的石桌,石桌飞出去,撞塌了迎面的墙,下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塌掉的墙和粉碎的石桌,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苏煜发火,但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见。
苏棹歌无奈的叹口气,挥挥袖子示意让下人们先下去了,下人们立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可不想做苏煜的活靶子。
“哥哥,你何时也这般在乎身外之物了?“”苏棹歌浅笑着说,仿佛事不关己。
苏煜见自己妹妹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今尚在来安在我眼皮底下,夜枭羽就敢派一个侍卫来接你,等去了大昭你是要住冷宫还是进大牢?刘综忌惮他,我可不!”
苏棹歌知道此时的苏煜什么也听不进去,便不再言语,毕竟这件事是夜枭羽摆明了羞难苏家,苏煜这么生气也无可厚非。看自己哥哥双拳都要握碎一般,苏棹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府上的人都觉得夜枭羽欺人太甚,府兵个个咬牙切齿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苏棹歌有些发愁了,如果待会儿打起来可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夜枭羽才来,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碧空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将军,慕珩帝已经来了,是否开门?”管家问道。
“不开,晾着他。”听到夜枭羽亲自来,苏煜气消了点,但还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不能让他觉得苏家是个软柿子,免得苏棹歌去了受欺负。
“哥哥,饶是刘综也不能让夜枭羽吃闭门羹,他既已亲自来此,你又何必过不去呢。”苏棹歌继而转身对管家吩咐道:“去开门,撤掉府兵,街上看热闹的也一并驱散。”
管家看苏煜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照着苏棹歌说的去做了。苏煜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火气散了些后,才拉着苏棹歌缓缓向外走去。
夜枭羽骑在白色的马上,身着紫金色袍子的他即使在太阳下也是一股邪魅的气质。而苏煜却与之不同,一身红袍的他无论何时都像是一团燃烧的火。
见苏煜出来,夜枭羽跳下马,冲着站在苏煜身后的苏棹歌微微一笑。
“慕珩帝。”苏煜拱了拱双手,算是行礼。
“孤已经来了,可以接苏姑娘走了吗?”
苏煜轻咳了一声,没有立刻回答他,许久之后才开口,“慕珩帝,舍妹身子骨弱,还请慕珩帝好生照顾。”
“那是自然。”夜枭羽看向苏沫,语气轻缓了些。“苏姑娘,请上马车。”
苏棹歌抬步走上马车,放下车帘前,对苏煜行礼说道:“此去不知何年再见兄长,棹歌谢兄长多年庇护,唯愿兄长保重身体。”不等看苏煜是何反应,苏棹歌放下了车帘,车内的她眼泪瞬间决堤。
夜枭羽翻身上马,他此次来来安只带了二十名侍卫,每个人都能骑马,脚程快了很多。苏煜看着马车消失在巷角才进府,牵了马就去了安山。管家重重的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啊……
苏棹歌靠在轿子里,一夜未眠的她倚在轿子里茫然发呆……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苏棹歌回过神,是夜枭羽,紧接着,一股强韧的力量将她拉了出去,苏棹歌没站稳,摔在了地上,苏棹歌之前已经吩咐过旗风,除非自己喊他不然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
“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夜枭羽冷冷的说道,苏棹歌没有搭理,自己站了起来。
“马车太慢,你也骑马吧。”说着就把苏棹歌拽到了旁边一匹马上,自己也上了马。夜枭羽抽了一鞭马,马立刻狂奔起来,苏棹歌从没自己骑过马,以往都是苏煜带着她,还没走几步路便从马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你竟连马都不会骑。”夜枭羽微微有些吃惊,苏大将军的妹妹连马都不会骑,看来也是备受宠爱长大的。苏棹歌轻瞥了夜枭羽一眼,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冷漠和反感,苏棹歌也没指望夜枭羽对自己好,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苏棹歌不顾身上的疼痛自己想站起来,可是摔得过重,试了几次都摔倒了。
夜枭羽走下马,将苏棹歌抱到了自己马上,和她共乘一骑,苏棹歌就靠在夜枭羽怀里,她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膛。此刻已经出了城,马蹄扬起路上的尘土,细碎的马蹄声打破小路的宁静,马跑得很快,苏棹歌能清楚的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夜枭羽的坐骑日行千里,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在一个小镇子里的客栈投宿。按这个进程不出七日日便能到达大昭的都城燎天。
夜枭羽将苏棹歌抱下马,苏棹歌推开夜枭羽,拐着步子自己走进客房。夜枭羽看着苏棹歌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还挺要强嘛……
回到客房,苏棹歌连忙坐了下来,腿已经疼得麻木了,苏棹歌挽起裤腿,右腿摔烂一大片,血肉和衣物粘在了一起,苏棹歌咬着下唇,忍住痛拉开,本已凝固的伤口立刻又流出了血,苏棹歌拿起桌上的茶壶浇了下去,冷茶水可以消毒,以前苏煜打仗受伤后军营里没药没酒时就会用冷掉的茶水消毒。苏棹歌又将床单撕开,勉强包扎了下,手臂也摔伤了,浑身都在痛,想必肯定淤青无数。
“旗风。”苏棹歌推开窗轻声唤道。
“属下在。”旗风从窗子翻身进来,他今天用轻功追了一路,早就蓬头垢面了。
“你去找匹马,等到撩天了你再来宫里找我。”
“属下不能离开小姐。”
“夜枭羽的马比起千里马更胜一番,你的脚力怎么跟得上,他目前还不会对我不利的,你大可放心。可不要还没到撩天你就累晕过去了,到时候我可怎么办?”
闻言旗风点点头,翻身从窗子离开,他又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匹好马,日夜兼程往撩天赶去,他要赶在苏棹歌之前到达撩天打点一些才行。
苏棹歌累极了,又没有胃口,晚饭没吃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夜枭羽便破门而入,看到苏棹歌腿上的伤,微微蹙眉。“你摔伤了?”语气似在询问又似陈述。
“不碍事。”苏棹歌说着一瘸一拐的向门口走去,昨晚腿麻木了并不疼,此刻却像针扎一样,苏棹歌走了几步,一个趔趄又摔倒了。
夜枭羽走过去将苏棹歌横抱起来,苏棹歌知道自己现在走不了,便没有挣扎。夜枭羽将苏棹歌抱上了马,行驶的稍微慢了些,七天后,终于回到了燎天。燎天很是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进宫后,夜枭羽将苏棹歌带到了仙允轩,仙允轩是皇宫最东最偏僻的宫殿,很是破旧,只有三间房子。院里杂草丛生,连个宫人都没有。房里只有简单的几把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张木床,上面也满是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是仙允轩。”
苏棹歌环顾了下四周,露出淡淡的笑容。这里看起来跟来安皇宫的冷宫没两样,可是冷宫又如何,偏僻又怎样,她都不在乎。这样正好,住在这种地方她还避免了那些无聊的宫斗,一个刚来就住在堪似冷宫的妃子,哪个嫔妃会放在心上。
见她没有说什么,夜枭羽心里莫名的就烧起了火,她是故意不在乎想让自己愧疚心疼,还是她真是铁石心肠什么都无所谓。无论哪一个,自己都很反感。
“明天孤就昭告天下,封你为终奴妃。”说完,夜枭羽盯着苏棹歌那张浅笑的脸,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苏棹歌自是不知道夜枭羽这一番心理活动,依旧笑了笑。“谢皇上。”
“谢什么?谢孤给你这么好的封号?”
“好歹也是妃位。”
“之后会派宫人来的”夜枭羽说完便离开了。苏棹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恬淡的笑了,这个样子的夜枭羽,很幼稚。
过了一会儿,两个小宫女提着包裹进来了,两人都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
“奴婢玉玲。”
“奴婢冬沁。”
“参见娘娘。”两个小宫女行了行礼,她们都是刚进宫不久的,因为仙允轩别称东冷宫,没人愿意来服侍一个刚进宫就住在冷宫的妃子,日后肯定不受宠,总管便差遣她们两个好欺负的来了。
“起来吧。这里需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们先去忙吧。”
“是。”
按例妃位是有十名宫女十名太监服侍的,但是身为冷宫封号终奴的自己,有人服侍就应该知足了吧。苏棹歌想着不自觉的露出了浅笑,夜枭羽果然很反感自己呢,就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夜轻延的心上人?苏棹歌想起夜轻延,那个总是一脸笑容的皇子,本该是自己的夫君吧,说不上喜欢,可若是可以选择,自己倒宁愿跟了夜轻延,哥哥喜欢而且对自己也很好。只是,不可能了……
两个小宫女从午时一直忙到酉时才将仙允轩打扫出来。苏棹歌让她们住在了左边的侧房,把右边的侧房腾出来支了个小灶。仙允轩也挺不错的,光照很好,朴素简单又清静,苏棹歌觉得很和自己心意。而此时夕阳将余晖洒满庭院,金灿灿的一片,微风轻轻地吹过,时光静谧的留在了斑驳的围墙上,流年安若,岁月甚好……
简简单单吃了晚饭,苏棹歌便准备看看伤口,这几日匆忙赶路,让她无暇顾及,也不知道恶化的如何了,以后大抵是会留下疤痕的,想到这里,苏棹歌笑不起来了,在来安的时候,苏煜害怕她受伤吃苦,不教她武功不教她骑马,连兵营都不乐意她去,生怕磕着碰着,可如今,自己刚离开他就成了这幅样子……
苏棹歌正坐在塌上想的出神,不想有人来了。
其中一个是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男子,他身着蓝衣,皮肤细致白嫩,似乎能滴出水来。眉眼清秀,脸上清淡的笑容只能用云淡风轻四个字形容。浑身散发着的是一种轻松的气质,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压力。腰间佩戴的上好的玉佩在他的光照下也哑然失色。他的容貌,不知让多少自认为美丽女子都自惭形秽。
另一位是名中年男子,满头花发紧束在一起,一脸从容,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臣幻觞参见终奴妃。”蓝衣男子微微行礼。
“臣季中参见娘娘。”花发男子跪下行礼道。
季中?传说中的神医?看来夜枭羽身边人才济济,连神医季中都是他的人。只是这神医来干什么,还有那个幻觞,身为大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逸亲王,来自己的仙允轩又是为了何事?
“微臣奉旨来为娘娘治伤。请娘娘让微臣先看看您的伤。”季中拱了拱手说道。苏棹歌心中明了,原来是来替她治伤的……
苏棹歌看了眼幻觞,幻觞很识趣的出去了。苏棹歌挽起衣襟,小心的解开布条。伤口已经微微化脓,在白皙的腿上很不协调。季中拿出药膏,开了几服药便行礼离开了。季中刚出去,幻觞便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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