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轻衣这一觉睡得着实不好,先是生病吐血晕倒,又是把喝进肚里的药吐出来,折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下。
突然听寒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主,王爷叫您去书房!”她睡得很浅,一叫就醒了,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她不想起床,却又不得不起,皇叔性情古怪让人捉摸不定,她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免得皇叔新帐旧账一起算。
到了书房推开门走进去时南宫月白明显一愣,冷眼瞧着她:“也不梳洗梳洗?”
南宫轻衣披头散发脸也没洗,倒不是她懒,而是完事后还想继续回去睡个回笼觉。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才问:“皇叔您老人家有什么事?”知不知道打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事?
后面这句她当然不敢说。
南宫月白显然是叫她来兴师问罪的,冰冷透彻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戏谑:“天气这么好,和你谈点事儿?”
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天空还阴沉沉的,这也叫天气好?有些莫名其妙:“谈什么?”
“昨日是谁逛青楼?是谁要砍本王的头?是谁大言不惭要收本王做男宠?”南宫月白皱着眉毛瞧着她,那目光就像两枝冷箭,硬生生像是要在她身上钻出两个窟窿似的,“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经他这么直白的提醒,南宫轻衣浑身一震,掩饰住眼里的恐惧佯装从容:“皇……皇叔,多大点事儿那么较真干嘛?”
南宫月白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见她明明紧张得要死却要装出淡定的模样就觉得有趣。
“连本王的头都想砍,这事还不小吗?那你觉得什么事才能算是大事?”
南宫轻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余光看向他时刻注意着他的神色,“砍头不砍头什么的太不吉利了,皇叔,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我们之间有代沟,聊不来的,您刚不是说天气好吗,我……我先出去赏花赏太阳。”
说完转身就要溜,刚到门边就听“咻”的一声,一只毛笔直直插在门上。
身后传来南宫月白性感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本王允许你走了吗?”
南宫轻衣瞪大了眼睛,慢慢转过身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讪讪地笑了笑:“没……没有,皇叔不让我可不敢走。”老娘还想多活几年呢!
就在这时,某人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南宫轻衣使劲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南宫月白:“皇叔,我饿了。”
南宫月白神色有些无奈,对门外的人吩咐道:“追风,传膳。”
出了书房南宫轻衣如释重负,直奔前堂饭桌,看着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饭桌,口水差点流了一地。
而她的吃相只能用狼吞虎咽、豪气冲天来形容,让南宫月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虐待她了?
“吃完饭本王要进宫一趟,你随本王一同前去。”南宫月白突然开口对她说道。
她顾着吃没说话,只是胡乱点了点头。
吃完饭南宫轻衣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在寒月的搀扶下慢吞吞的走向御王府的马车。
南宫月白大发慈悲破例让她和自己同坐一辆马车,随行的侍卫们甚是吃惊,暗处的追风却对此习以为常,和公主在一起主子已经破例很多次了。
一上车南宫月白就把好几本书扔给她,要不是她“身手敏捷”估计就被砸了个鼻青脸肿!
上面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嘴里嘎嘣出四个字:“什么东西?”
南宫月白诧异的看向她:“你不识字?”
南宫轻衣抬眸就对上他打量的目光,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解释道:“没有啊,我开个玩笑。”
笑话!就算不识字也不会傻到告诉你!
南宫月白收回视线,知道这丫头心里对自己有了防备心,目光微沉:“每册抄十遍,五日后本王来检查。”
闻言,南宫轻衣瞬间不淡定了,抄……抄十遍?!她字都不认识!这么多本给她一个月都抄不完!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想要反驳但是对上他寒意凛冽的眸子立马妥协,:“知道了,您老人家就放一百个心吧!”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面色紧绷显然气得不轻,在心中暗忖:南宫月白你丫的,待本公主强大之日,就是你俯首称臣之时!
再瞥了那几本书一眼,一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要和这些破书相爱相杀,就一个头两个大!
进了宫两人便分道扬镳,南宫轻衣走得很快,几乎是用跑的,她怕自己多看可恶的皇叔一眼会忍不住咬他!
跑着跑着,御王府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突然,“砰”的一声,南宫轻衣撞上了一堵肉墙,狠狠的摔在地上,这可吓坏了寒月,连忙把她扶起来。
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摔得不比她轻,是个挺年轻的女子,看她的穿着应该是个贵人妃子什么的吧,长得还挺漂亮。
谁曾料到,对方站起来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没长眼睛是不?!竟然敢撞本宫!知道本宫是谁吗?!”
这人……真没素质!她都没说什么倒自个先骂起来,她收回刚才夸她漂亮的话!
南宫轻衣牙尖嘴利回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野女人?!又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顿时恼了,高傲的说道:“本宫乃陈贵妃!来人,给本宫抓住这个不知礼数的死丫头!重打三十大板!”
陈贵妃是户部尚书陈坤的小女儿,为人飞扬跋扈,胸大无脑,本是个小小的贵人,昨日才被封为贵妃。
陈贵妃身后的宫女们作势就要上前抓南宫轻衣,寒月上前一步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贵妃又怎样?我身后这位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九公主!”
此话一出,宫女们僵在原地,陈贵妃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九公主的名号她也听说过,嚣张跋扈,刁蛮不讲理,惹了她的人都没好下场,几个月前有个贵人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就被活活打死,皇上不仅没怪罪她反而还问她有没有被踩疼。
而她今天不仅撞了她,还……还扬言要重打她三十打板!她完了!
陈贵妃泪眼汪汪的扑通跪下来,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吓得语无伦次:“公……公主殿下恕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公主殿下饶……饶命!”
南宫轻衣白痴的看着她,眼神逐渐冰冷透出几分讥诮,“呵!现在想起求饶了,刚才的那股狠劲呢?”
陈贵妃只觉如坠冰窖,惶恐之色布于眼底,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公主!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以后……以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南宫轻衣讽刺的看着她,戏谑无比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与不屑,“本公主不稀罕。”
见她露出恐惧之色南宫轻衣就觉得心里一阵快意,倏地目光变得凌厉:“来人!将陈贵妃重打九十大板!然后……”
凑近陈贵妃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极致淡漠的声音响起:“扔进池塘里。”
几个宫女走了前,“是,公主殿下。”
“公主饶命!公主我错了!公主饶命啊!”
陈贵妃被宫女拖走后,南宫轻衣嫌弃的拍了拍手,就好像刚刚碰到的是多脏的东西。
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娇?
遣退陈贵妃身边的宫女后,南宫轻衣失落的垂下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轻问:“寒月,我是不是很残忍?”
寒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身在皇室,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公主,您若不残忍,别人就会对你残忍。”
南宫轻衣目光灰冷,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或许是这个道理吧。”
御书房。
南宫擎天神色有些无奈,话语里满是关切的意味:“月白,昨日轻衣在你那里呆了一晚可有生病?”
南宫月白点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的病从小就有,十五年缠绵病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
昨夜又是咳嗽又是吐血,他能想象她有多痛多难受,但是一想到给她喂药……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哎,罢了罢了,一切听天由命罢了,老天爷要收轻衣的命,我们是拦不住的。”南宫擎天连说好几个“罢了”,对于南宫轻衣的情况他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她能多熬几年。
南宫月白开口道:“轻衣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她从小就命大,那么多次绑架刺杀她都安全挺过来了,还怕生病?
南宫擎天深沉的目光转向南宫月白,“几个兄弟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你,今日早朝有大臣参了景王一本,说他中饱私囊,贿赂官员,你去查查情况是否属实,若是真的贪赃枉法,你就看着解决吧。”
不用他说,南宫月白也怀疑他贪赃枉法,还怀疑他私自操练军队意图谋反,他相信南宫擎天也有这种怀疑,只是看在兄弟情分上没有点明。
“嗯,臣弟明日就出发。”
南宫擎天两眼忽悠忽悠有神,看去是那样和善安详又机警,叮嘱道:“你一路多加小心,想要你命的人可不在少数。”
南宫月白没有畏惧退缩的神色,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想要本王的命,大可以来拿,本王不介意,前提是他们能活着回去。”
南宫擎天锐利有神的眼睛,正威风凛凛地盯着他,像要把他看个透,“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和小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
“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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