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穆然吹了一声口哨,教堂周围静悄悄的,连鸟叫都没有。
寂静的可怕,张穆然信步走进教堂的院落,浅黄色的砖墙上盛开着紫红色的花朵,加州的阳光灿烂到不可思议。
“我来了。”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张穆然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礼拜堂里回荡,黑暗的教堂里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只有透过彩色玻璃有光照射进来,十字架上的耶稣在哭泣,唯一亮着的两盏蜡烛晃荡着,模糊了神父的面孔。
穿着一身黑色的神父和蔼地笑了:“欢迎你,张穆然。”
这神父蹩脚的中文让张穆然挑眉,他摊摊手:“我已经来了,没有武器,没有后援,我要的人呢?”
神父笑了起来,轻轻拍拍手:“张先生在金三角叱咤风云,胆识过人,但今日看来也是个情种。”
从教堂的角落里有两个穿着黑白色的修道袍的人推着轮椅走了出来,坐在上面的赫然是唐绵,她的双手被绑在轮椅上,一双眼睛里带着惶恐,唐绵高声大喊道:“张穆然,快走啊!他们要的是你!”
张穆然大步向前,被修女挡在身前,神父一步一步走过来,忽然整个教堂的灯光被打开,教堂里坐满了人!
唐绵环视一遍,教堂里的人安静地坐着,全部凝视着他俩,全部都是黑色的衣服,女士戴头纱,每人的胸口都有白花,忽然之间唐绵想明白了,这些人在参加葬礼,那么到底是谁死了呢?
唐绵被推到张穆然面前,神父伸出手,微笑道:“我已经给这位女士喝下了□□。”
唐绵面色煞白,修女后退悄然离开,两人之间并无阻拦。
张穆然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前,他蹲下身子,眼睛里全是怜惜,轻轻搂住她:“对不起。”
唐绵摇摇头,可怜兮兮道:“我,我不想死。”
张穆然伸手为她解开手上的绑带,唐绵跳下来,紧紧扑在他的怀里,继而瑟缩着躲在他的身后,张穆然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安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唐绵颤抖着:“那是□□啊……万一……”
张穆然搂住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他们惟一的筹码。”
神父抚掌大笑道:“看来两位鹣鲽情深啊。”
张穆然走上前去,对着神父那张可恶的脸就是一拳,“我去你妈的鹣鲽情深!老子和她男未婚女未嫁,你他妈中文都没学好还敢卖弄!”
底下一片抽气声音,简直不敢相信张穆然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敢打人。
他帅气地回头,冲她笑了,甩甩手:“早就想打他了,装神弄鬼的,以为我们是被吓大的?”
唐绵小声道:“这样好吗?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管他好不好?我们自己痛快就好。”
张穆然耸耸肩,一把把她搂过来,可怜兮兮道:“手痛,他脸皮太厚,能吹吹不?”
唐绵瞬间脸红了,还是乖巧地帮他吹了吹手背,轻声道:“你注意安全啊……”
神父冷笑着,一张白色的帕子敷在脸上,望着这一对男女:“你就不怕我不给你解药吗?这女人可是喝了□□!”
张穆然仰天大笑:“你逗我呢?你费这么大劲把我骗来美国,就为了在我面前杀个人?”
张穆然一步一步,靠近神父,吓得神父仰着头后退几步。
张穆然朗声调笑道:“别怕啊,说吧,想要什么?”
神父解释道:“张先生,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你可以现在就离开,毫发无损,但是这个女人会在三个小时后毒发身亡。”
神父双手合十,和蔼可亲:“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第二条路,你活下来了,我就给她解药。”
“这里有一把六发左轮手·枪,里面有五颗子弹。”
唐绵脸色煞白,已经意识到了,拼命地摇头。
神父眼角都是笑容,举起黑色金边的枪:“赌命,你,敢不敢?”
唐绵注意到张穆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忽然听到他开口。
“没有敢不敢,只有我愿不愿意。”
她第一次觉得听到张穆然的声音,燃炸了,他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伸手接了过来枪,淡定地举起,戏谑笑道:“在我开枪之前,有一个疑问。”
神父神色越发张狂,眼睛中的贪婪宛如月食般膨胀。
“请问你代表阿瑟家族,还是——”
神父的笑容僵在脸上。
“——卢卡斯的人?”
唐绵注意到在第一排的一位白发老人表情严肃起来,他精神矍铄,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咳嗽一声,说时迟那时快,神父从身后抽出另一把左轮,对准了老人就开枪,只听见“砰”的一声。
老人应声倒下,唐绵心在嗓子眼,又看见老人缓缓站起来,他望着张穆然似乎有千言万语,张穆然的枪对准了神父,此刻神父死不瞑目躺在地上,额头正中心有献血汩汩流出。
“反派死于话多,这都不知道?”
张穆然勾起嘴角,将枪扔在地上,举起双手。
“阿瑟先生,这是您的地盘,晚辈不敢造次。”
阿瑟老先生喘着粗气,推开扶住他的小姑娘,一拐杖重击地面。
“你好大的胆子!杀了我的孙儿,还敢在这里放肆。”
唐绵攥紧拳头,忽然之间意识到了这个老人是谁!她高声道:“您……是麦克的爷爷?”
阿瑟先生鹰眼射出凌厉的光,若有所思,“你认识麦克?”
唐绵点点头,解释道:“我被拐到山里,麦克在做志愿者,我们就认识了。”
“咔嚓”——
教堂外面传来照相机的声音,里面的人都是一愣,只听到:
“听说今天公主媛媛在这里结婚啊!”
“瞎说,我收到消息有这里有好莱坞大腕在这里拍戏!”
“都加好摄影记了?准备,来,推开大门!”
鸦雀无声,蜂拥而来的记者涌了进来,面对一群死死盯着他们的人,记者们热血沸腾:
“卧槽,是在拍戏!拍的是丧礼,我的天哪,他们居然请到了美国前总统,这太不可思议了!”
“等等,这些都是群演?颜值太高了吧?”
“中间那个死人演得好逼真啊!导演还没来,快去拍个近景!”
唐绵的心扑通跳,她被张穆然一把抓住手腕,钻进了小小的告解室,里面点了一根蜡烛,摇曳着模糊了外面的喧闹,她气喘吁吁道:
“张,张穆然,我们不能躲一辈子!”
“呵呵。”
唐绵仰起头,只看见他的下巴,胡渣子都戳到她的额头了,她吃痛叫道:
“外面,全围起来了,我们……”
张穆然忽然低头,蜻蜓点水一般,干涩的嘴唇碰了一下她的双唇,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他顽皮地笑了起来,又来了,唐绵气愤地想,他又这样笑得胸口在闷闷响。
“不怕,有人在,他们不敢闯进来抓我们。”
“不,可是……”
“跟着我。”
张穆然狡黠一笑,推开神龛上的那枚蜡烛,一个按钮出现了,两人的脚下竟然藏了一扇暗门!
“嘘,跟上,抓紧我的衣服。”
唐绵跟在他的身后,猫着腰,心一跳一跳,忽然他一双手向后抓住了她,带着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衣服上,回头朝她勾起嘴角:
“抓好,别丢了。”
唐绵只觉得手下的皮肤热得滚烫,肌肉结实得像是铁铸的,他还不松手,包住她的手背,整个人就像是六月的晚霞,快要烧红了天。
“我知道,你,你松手。”
张穆然耸耸肩,继续猫着腰在这条地下隧道里前行,两人的左侧是地下河,能够闻到海水的咸腥味,昏暗的灯光下,潮湿的地下可以看见曾经附着的海螺贝壳,张穆然拍拍她的手背:
“小心别掉下去,这可是连着大海的,把你冲下去喂鲨鱼!”
“鲨鱼不吃我。”
“怎么你肉不好吃?”
唐绵很认真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张穆然哑然失笑,猛地回身,笑着抱起她,转了个圈走进阳光里:
“对,对,小结巴的朋友最多了,唔,大象也是你朋友对不对!”
“……”
两人面前赫然是一辆黄色的野马,明黄色简直不要太骚包,停在加州的蓝天下配上张穆然那猛然放大的俊脸,唐绵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怎么不说话?”
张穆然戴墨镜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脚油门。
“我快死了。”
唐绵抱紧胳膊,坐在敞篷里她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伸手扯了扯张穆然的衣角。
“哦?”
张穆然的嘴角噙笑,只是低地笑着:
“怎么回事?”
唐绵低着头,哭丧着脸:
“张穆然,我们忘记拿我的解药了!”
两人已经离开了卡梅尔小镇,行驶在一号公路上,一侧是悬崖峭壁,一侧则是孔雀蓝般的大海,海浪冲击着礁石,白色的浪花在岩石上碎成泡沫,张穆然猛地踩下刹车,表情后悔,转头望着缩成一团的唐绵。
“都是我大意了,我们这就回去吧,我们去问他们把解药要回来!”
“不哭了,乖,咱们这就回去。”
唐绵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梨花带雨摇摇头:
“不行啊,张穆然,现在回去,我们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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