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天心知这是皇上顾念着两人的情分 , 特意赐下的恩典, 虽说自己把人娶进了将军府,但多多毕竟是两人成亲前生的,即便外头忌讳将军府不敢公然议论, 但多多的出身仍不免会人诟病, 而如今皇上亲自开口让多多给四皇子伴读, 就等于直接认可了多多将军府嫡子的身份, 皇上金口玉言就是圣旨,若谁还私下议论亦或质疑多多的身份就等于跟皇上对着干, 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只要是没活腻歪,谁敢跟皇上作对,不是找死吗。
况且,众位皇子中唯有四皇子是皇后娘娘嫡出,身份最为尊贵, 虽不过四岁却极聪明好学,俗话说三岁看老,四皇子年纪虽不大, 可成大器的资质已经显现了出来, 更何况出身在哪儿摆着, 皇上又格外看重, 年前有臣子上奏皇上封太子, 皇上并未理会, 反而问了太傅四皇子的功课,众臣都是人精,皇上一个眼色就能猜出意思,更何况如此明显的提示,自是纷纷上奏应和,皇上虽未采纳群臣的奏折,却说了句过过再说。
众臣便知,这是等着四皇子再大些呢,领会了圣意,谁都恨不能往四皇子身边儿靠,知道四皇子正式进学便要选伴读,举凡家中有年龄差不多的,儿子孙子的,都变着法子的自荐,可大半年了,皇上始终未选定,如今却直接下旨定了多多,消息一传出去,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没想到,他们急赤白脸的争了大半年,末了倒是便宜了威武将军陆景天那个白捡的便宜儿子。
一个个心里甭提多沮丧了,沮丧之余却也再一次领教了皇上对威武将军的信任宠爱,根本不是别的臣子能相比的,所以回去纷纷告诫家下人等,以后将军府的八卦,什么大伯子弟媳妇,便宜儿子是不是将军的种等等,这些一概不许议论,私下也不行。
因为各家都严加约束,不出几日,那些街知巷闻的将军府八卦,竟然消失匿迹,没有一人敢再提,以至于后来杜若去街上的茶馆逛的时候,还以为会听见自己的八卦,以她想大伯子跟弟媳妇成了两口子的事儿,在现代都是禁忌,在古代就更不消说了,肯定被传的沸沸扬扬,彼时杜若已经跟陆景天颇为和谐的过起了小日子,因偶尔应酬所来往的命妇们,对她都颇为尊重客气,让她很是奇怪,所以才跑到街上的茶馆里,想着听听自己跟陆景天这档子事儿,外头老百姓是怎么看的,不想却失望而归,后来夜里跟丈夫提起来,陆景天方跟她说了缘故,杜若方明白是因为皇上。
这个时候是君权至上,皇上的一句话就是圣旨,是整个社会所有人必须去遵从的,皇上亲自准婚,又把儿子弄成了四皇子的伴读,谁还敢议论将军府这点儿事儿,说到底还得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再说那些高门大户,一个个庭院深深的,外头瞧着道貌岸然,内里什么样儿,大家伙都门清,大大伯子跟弟媳妇算毛,公公趴灰也不新鲜,只不过谁也没像陆景天这么不在乎礼法,直接把弟媳妇娶成正头夫人的。
陆景天说这些的时候颇有些几分洋洋得意,杜若看不得他那嚣张样儿,伸腿踹了他一脚,不想却被他抓住脚腕子,压在榻上,使出手段逼着她喊了半宿的大哥,无耻之极。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如今,因为跟皇上谈了些北疆的事,又在宫里的演武室里跟憋闷的皇上过了几招,陆景天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十分。
杜若在床上躺了溜溜一天,终于有了些气力,挣扎着起来,穿戴整齐在屋里等着跟这厮算账,陆景天知道杜若爱干净,要不然当初设计山上的房子是也不会在浴间费了那么多心思,而且这丫头是天天都要沐浴的。
所以为了不惹夫人的嫌,陆景天非常自觉的一回府先在前头洗澡换了衣裳,收拾立整了,才往后头的正房来。
喜房设在将军府的正房,当年自己娶原配的时候,还未有将军府,故此他那原配并未在此住过,正因如此,陆安来回的时候,自己才点头把这喜房设在此处。
在陆景天心里,前头那位原配夫人连眉眼长得什么样儿都记不大清了,不是他凉薄而是,两人真没见过几回,原则上还属于陌生人,后来他病没了,好生葬了也就是了,并未入心,而杜若从五年前第一眼瞧见就忘不了了,即便中间五年不见,但她的模样儿,一颦一笑,乃至那白花花销魂蚀骨的身子,都跟刻在他脑子里一般,越想越撂不下,越撂不下越想。
如今,终于把人正儿八经的娶回来,这心才算踏实了,思及昨夜的快活,陆景天脚下更快了几分,大步迈进了正房院。
根本不理会院中洒扫的婆子丫头问安的声音,直接进了屋,他本以为自己昨儿晚上折腾的有些狠,只怕他这夫人受不住,得在炕上躺一天,哪想一进来却见杜若坐在外间炕上,那张昨夜里潮红妩媚的小脸,冷冷沉沉的扳着,狠狠瞪着自己,仿佛自己是她的仇人一般。
陆景天自是知道为什么,先头他也不知道那酒有问题,酒是苏铭送的贺礼,是他亲手酿的,说是他的心意,说是对身子好,他便交代用了,后来他家夫人不同一般的热情,陆景天方明白为什么苏铭送酒的时候一脸的暧昧。
虽说知道被苏铭这小子算计了,但陆景天却被算计的心甘情愿,毕竟他是知道杜若性子的,她打定主意要跟自己做什么表面夫妻,自己便不会如她的意,也少不得需用些强硬手段,如今这酒喝下去,倒省事了,而且,这件事自己还能以不知情直接推到苏铭身上,这丫头怨上苏铭,以后再见苏铭这个小白量,想必不会盯着他瞧了。
打定了主意,陆景天走过来坐到她对面端详了她一会儿道:“我以为你今儿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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