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窈深呼吸,试图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廖河安,注意你的言辞。”
克制情绪失败。
谢舒窈实在对廖河安忍无可忍,直接撕破了之前的伪装,不再掩饰本性。
她看向廖河安的目光冷冽而漠然,扎在廖河安身上,仿佛一瞬间把他千刀万剐了无数次,“再废话,小心我让你永远闭嘴。”
谢舒窈心中杀意一闪而过,系统立即拉响警报,提醒谢舒窈不能犯错,否则这次任务会判定为失败。
廖河安被谢舒窈冷眼一看,顿觉脚底一股寒气窜起,直冲天灵盖。
让他清醒了个彻底。
廖河安背后渗出薄薄的一层冷汗,他直愣愣的杵在那儿,神色僵硬又尴尬。恼怒于谢舒窈的突然翻脸让他下不来台。
廖河安是来找谢舒窈重新复合,却没想到会惹谢舒窈生气。
他不敢跟谢舒窈闹僵。面前冷漠的谢舒窈如果不跟他复合,他就一无所有了。
这绝对不是廖河安愿意面对的事情。
想到这里,廖河安马上缓和了神情,放软语气,好声好气的哄谢舒窈:“以烟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只是太爱你,不愿意你跟别人在一起,才说出了不好听的话,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廖河安自觉做出了天大的退让,让他低声下气哄一个女人还是第一次,他简直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舒窈已经在系统的警告里收拾好了情绪。
之前冷漠强横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她依旧是那个“深爱廖河安”的“孙以烟。”
听廖河安不甘不愿毫无诚意的道歉,谢舒窈沉默了半晌。
系统关了警报声,正好听到自家宿主心里的碎碎念。
谢舒窈念道:“法制社会法制社会,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系统:【…………】
面对廖河安这个傻.逼,真是委屈死它家宿主了。
见谢舒窈不答话,廖河安不免心中忐忑,想到往后的富贵生活,现在吃点苦也没关系。
于是更加放低了身段,加倍说好话去哄谢舒窈。
慢慢的,谢舒窈像是被廖河安的甜言蜜语打动了,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大感震惊的模样,“河安,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谢舒窈动容道:“河安,其实从前我做出包.养小男生那些事是假的,我只是为了让你吃醋。”
廖河安面露惊讶。
只是……
廖河安摸了摸上次被清秀男人踹到的胸膛,现在都还觉得在隐隐作痛,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谢舒窈说的话。
半晌后,廖河安还是信了谢舒窈。
廖河安之前就觉得谢舒窈的一些举动太过怪异,完全不符合谢舒窈从前的行事准则。
现在想想,谢舒窈那样做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吃醋,这倒是说得过去了。
廖河安顿时心里美滋滋,觉得自己魅力无边,引得谢舒窈对他死心塌地。
他抬头挺胸,信心满满的对谢舒窈说出了自己的根本目的,“以烟,我们复合吧。你不要在外面乱来了,我会一心一意对你的。”
廖河安目光闪了闪,说:“我们可以马上结婚,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谢舒窈“噗嗤”一笑,在廖河安看过来时,立即双手捂脸。
她的肩膀不停抖动,声音也在发颤,“好好好,河安,我们马上结婚,这样我就永远放心了。”
谢舒窈放开捂脸的手,她脸上飘起淡淡的红晕,仿佛在忍耐什么,强行镇定下来的表情微微扭曲。
“虽然结婚不难。”谢舒窈话锋一转,“但是我父母那关可能比较难通过。”
“你爸妈不好对付吗?”廖河安真心实意考虑起这个问题,“子女是独立存在的个体,父母哪能管那么宽。”
他怂恿谢舒窈,尽出坏主意,“结婚的是我和你,又不是我和你爸你妈。这不关父母的事,我们结我们的。”
廖河安满不在乎的说:“别管你爸你妈就行了。”
“可是这样我爸妈会生气。”谢舒窈似笑非笑道:“这样我就不能继承孙家的千亿家业了。”
廖河安闻言立即改口:“那我们就偷偷领证吧,先瞒着你爸你妈,等他们接受我了,我们再举办一场世纪婚礼。”
“好。”谢舒窈温柔一笑,“河安你真聪明,我迫不及待要跟你成为夫妻了。”
“我也是。”听谢舒窈这样说,廖河安不甚欣喜。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我们别耽误了,今天下午就去领证吧?”
“今天太仓促了,我没有带户口本在身边的习惯。”谢舒窈笑吟吟的望着廖河安,“今晚回去准备好证件,明天早上去民政局登记吧。”
廖河安也没带户口本在身上,闻言点点头,答应了谢舒窈的提议。
廖河安心想,无论是今天下午还是明天早上,短短的这点时间里,绝对不够谢舒窈清点财产做出保护措施……
他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期待那些“夫妻共同财产”了。
“对了。”谢舒窈忽然惊呼一声,引起了廖河安的注意力。
谢舒窈将手边装着贵重手表的盒子拿起来,打开办公桌抽屉,在桌子的遮挡下仗着廖河安看不见,捣鼓了好一会儿。
然后谢舒窈再拿出来的,就是一个精致的手提纸袋。
原本装手表的礼盒被放进了手提袋里,谢舒窈把手提待递给廖河安,愧疚道:“河安对不起,刚才我也是为了让你吃醋才刺.激你的。”
“其实这个手表就是送给你的,不是送给裘池的。”
廖河安忙不迭上前接过了手提纸袋,往里面看了一眼,确实是刚才那个手表盒。
他被迎面而来的巨大财富砸昏了头,也没想着要质问谢舒窈和裘池是什么关系了,赶紧把礼物揣进自己怀里。
要不是碍于形象和面子,廖河安早就迫不及待把礼物拆掉给自己戴上了。
见廖河安一副猴急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谢舒窈扯了扯嘴角,坐在办公桌后饶有兴趣的问:“河安你喜欢这份礼物吗?”
廖河安从沉浸在礼物中的喜悦里回过神来,后知后觉道:“喜欢,很喜欢,以烟谢谢你。”
谢舒窈随意的笑了笑,语气听上去有些意味深长,“你喜欢就好。”
“我今天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你没事就先回去吧,我们明天民政局门口见。扯证的事,我父母那边有我去替你周旋。”
谢舒窈道:“我爸妈疼我,就算他们讨厌死你了,只要我坚持,你迟早能拨开云雾见月明的。”
“好好好,那以烟你加油啊,我等你的好消息。”廖河安完全没听出来谢舒窈这话是在损他。
他得到谢舒窈的保证后,就拎着手提礼袋离开了。美名其曰:给谢舒窈安静的办公环境。
廖河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关上后,分割出里外两个世界。
谢舒窈伪装出来的神色褪去,她盯着廖河安离开的方向,面色冷淡,轻蔑道:“脑袋长泡的男人。”
谢舒窈冷冷一笑,“呵。废物。”
·
廖河安在坐电梯下楼时,就迫不及待拆了礼物盒子,将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美滋滋的将价值千万的、象征身份地位的高定手表放在眼前打量。
不知道是廖河安的错觉,还是电梯里光线不够明亮,他总觉得……这支手表有点怪异,镶嵌在钟表盘四周的钻石看上去也有点假。
还没等廖河安想出个所以然来,电梯便停住了。廖河安抬头一看,见才是二楼,不由皱眉。
他是搭谢舒窈的总裁专属电梯下来的,谁那么没眼色,半路截他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猛的冲进来,拽住廖河安便大力往外扯,直到将廖河安拽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全程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受到惊吓的廖河安只有被动承受的份。
廖河安先是懵比,因为是在安全系数较高的公司里,他倒是没有惊慌。
等看清披头散发形似疯婆子的女人是康晓萱以后,廖河安就完全镇定下来了。
他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去转动手腕上的手表,心里庆幸康晓萱刚才没动他戴手表的手。
否则,就冲康晓萱那个野蛮劲,高定手表绝对会被损坏。
想到这里,廖河安不满的对康晓萱说:“康晓萱,你跟我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被公司的人看见了,传进以烟耳朵里让她误会怎么办?”
康晓萱正在吁吁喘气。
廖河安好歹是个成年男人,她刚才拉扯廖河安,是紧张下爆发出的大力气,现在放松下来,就觉得力竭了。
如今听廖河安这一番话,特别是说以烟两个字时话语中透露出的亲昵意味,康晓萱不由瞪大了眼睛。
康晓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廖河安的鼻子,瞪着眼珠子不满的盯了廖河安半晌,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
但思及正事,康晓萱还是按捺下了脾气。
她之前一直联系不到廖河安,今天好不容易才逮着他,时间不能浪费在争吵之中,别的事情都可以秋后算账,唯有正事要紧。
康晓萱便朝廖河安摊开手,说:“我今天没空跟你吵,廖河安,我是你女朋友,你……”
廖河安突然打断康晓萱的话:“什么你是我女朋友!不要乱说话!”
他才见过谢舒窈发怒生气的样子,加上明天就要跟谢舒窈领证了,廖河安完全不敢出差错再惹谢舒窈生气。
谢舒窈生气不跟他领证,损失最大的是他自己。
廖河安狠狠剐了康晓萱一眼,“以烟才是我的女朋友。”
康晓萱又气又急,她怒极反笑,大声道:“廖河安,我是你女朋友!你得帮我!”
康晓萱伸手拽住了廖河安的衣襟,神色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我家里出事了要用钱,你快先借我一点急用!”
廖河安怕康晓萱声音太大引起公司员工的围观,赶紧伸手去捂康晓萱的嘴。
他现在也没钱,谈起介绍心里像是在滴血,可又必须安抚住发疯的康晓萱。
廖河安眉头紧皱,“你需要多少钱?”
康晓萱甩开廖河安要捂她嘴的手,比了数字,“五十万,快借我!”
廖河安全部家当连五万块钱都没有!
他下意识捂着手腕上的高定手表,立马打掉康晓萱拽他衣服的手,掉头就跑。
“廖河安!”康晓萱被廖河安逃跑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
反应过来后,她赶紧扑了过去。
廖河安护手表的动作太过明显,让康晓萱不注意到都难。
待康晓萱拖住廖河安的腿,两人扭打在一起时,康晓萱就想方设法的去掰廖河安的手腕,试图将手表从廖河安手上拆下来。
——这个手表康晓萱见过!
价值千万的高定手表,就算没有票据,做二手的转手一卖得到的钱,也能解决她家里的事情,还能剩很多钱!
康晓萱撕打得越发卖力,廖河安想要拽开她,却反被康晓萱在脸上挠了几下。
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留下凄凄惨惨的血痕。
廖河安勃然大怒,“康晓萱你给我住——”
声音戛然而止。
康晓萱一脚瞪在廖河安的脸上,用力太猛,挪开脚时,两行鼻血从廖河安脸上潺潺流下。
廖河安这么一分神,康晓萱已经将手表从廖河安手腕上解开,拿在了自己手里。
康晓萱没有时间细看,将手表攥在手中,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往外公司外跑去,生怕廖河安追上来。
廖河安根本没办法追上去。
他脸上疼得厉害,让他忍不住以为自己的五官被康晓萱踩扁了。
被康晓萱抓出来指痕像是过了一遍辣椒水似的,火辣辣的疼。
廖河安伸手抹了把鼻子下的温热,满手的血,鼻血蜿蜒流下,滴滴答答还弄脏了衣服和地板。
眼看着康晓萱的身影消失不见,廖河安捂着鼻子,无可奈何的咬牙低吼:“——康晓萱!你给我等着!”
……
二楼僻静处的一番闹剧通过摄像头的记录,最终传进了谢舒窈的耳朵里。
谢舒窈听完秘书的汇报,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她手上在把玩一个装手表的盒子,打开盒子,可以看见里面静静躺放着一只手表。
手表做工精致,光辉流转,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支手表,跟谢舒窈刚才转手送给廖河安那支一模一样。
只不过……
两只手表不用放在一起相比,光是记忆中留下的印象,就能分辨出来哪支手表更名贵。
谢舒窈合上盖子,发出“吧嗒”一声轻响。
她摩挲着盒子上的细腻绒毛,悠悠的笑了笑,“好东西是属于优秀的男人的。”
转头就对秘书说:“晚餐帮我约一下裘池。”
谢舒窈要把这支价值千万的高定手表送给合心意的人。
至于廖河安拿到的是支什么鬼手表?
谁知道呢。
·
傍晚时分。
谢舒窈刚结束了一场公司会议。
回办公室的途中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与裘池约定的烛光晚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谢舒窈本意是赶快回办公室,在休息间里换身衣服,然后奔赴与裘池的约会。
却没想到在办公室门口被绊住了手脚。
来人是康晓萱。
对于康晓萱的到来,是谢舒窈的意料之中,又是谢舒窈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在于谢舒窈知道,跟廖河安闹掰的康晓萱,在穷途末路时,绝对会没节操的找上她这位“情敌。”
意料之外在于谢舒窈没想到康晓萱来得这么快。
傍晚时天色已经暗了,公司大楼里灯火通明,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康晓萱的神情在谢舒窈探究的目光下,也无所遁形。
就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康晓萱拦住了谢舒窈,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扬起脸,露出一张阴狠扭曲的面孔。
天花板上的白炽光倾洒而下,为康晓萱的脸镀上一层光芒,显得她面色惨白又阴狠。
康晓萱声音嘶哑,恨声道:“孙总,我有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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