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卿是客

    
    原因无他，只因苏长生瞧见了那女子脸上弥漫着的黑气。
    虽面纱遮面，但那黑气浓的，根本不是面纱能够遮住的。
    “姐姐，这位是城南林家布庄的林二小姐林语，林小姐，这位便是我们芙蓉醉的掌柜，苏长生。”
    荼荼给二人互相介绍，林语闻言，立即朝苏长生福身，“见过苏掌柜。”
    苏长生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道：“林小姐，这里没别人，把面纱摘下吧。”
    “这……”
    林语有些为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跟着自己一同进来的丫鬟。
    那丫鬟犹豫了片刻后道：“小姐，既然苏掌柜让您摘下来，那就摘下来吧。”
    林语点头，伸手将面纱拉下。
    下一刻，苏长生神情一凛。
    林语的左脸白皙如常，右脸却异常黝黑。
    不仅如此，右脸腮帮周围还布满密集的红点，有的甚至都已经溃烂。
    而且那溃烂的地方，正源源不断的涌出黑气。
    林语并知晓苏长生的心中所想，只是瞧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右脸出神，有些羞惭的低下头去。
    “姐姐，姐姐！”
    荼荼见苏长生一直盯着林语看，低声叫了两声。
    苏长生这才回过神来，“在下失礼了，林小姐先请坐吧。”
    “苏掌柜言重了。”
    林语说罢，低着头，快走到苏长生旁的石凳上坐下。
    待苏长生也坐下后，荼荼立即上前，动手帮二人倒茶。
    林语伸手接过，轻道了声谢后，又听苏长生开口问：“林小姐，不知您的脸是因何故才会这样？”
    闻言，林语喝茶的动作微顿。
    转瞬又道：“回苏掌柜，我也不知，就是前几日开始突然变成这样。”
    “哦，是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是啊，就是无缘无故的就变成了这样。”丫鬟插话，“我家小姐听闻宋小姐之前脸上也出了问题，您之前给宋小姐一盒胭脂后，宋小姐的脸便奇迹般的好了，故而今日前来向苏掌柜的买一盒与宋小姐一样的胭脂。”
    “每个人的脸不同，自然不可能用一样的，我先给林小姐一盒，你拿回去用看看，若是有异样便回来，若是没有，便继续用下去。”
    林语面上一喜，忙声道：“多谢苏掌柜。”
    “诶，别着急感谢，林小姐想要买我的‘芙蓉醉’可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您，只要能变的漂亮，我什么都愿意！”
    苏长生见她满口答应，勾唇道：“既如此，那荼荼，你去库房拿一盒‘芙蓉醉’过来。”
    “姐姐，不是要先……”
    荼荼正欲提醒要先收取灵气，却瞧见苏长生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她这才又改口，“好的，林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说罢，转身离开。
    荼荼走后，苏长生又照例询问了林语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林语回答的同时，也暗中打量着面前的苏长生。
    见她长着一张倾城的容貌，心底是既羡慕又嫉妒。
    不过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不一会儿，荼荼拿了一盒胭脂折回。
    她伸手接过，迫不及待的打开。
    闻见那扑鼻而来的异香，顿时喜形于色。
    “苏掌柜，这便是‘芙蓉醉’？”
    苏长生点头：“是，林小姐切记，这胭脂不同寻常胭脂，不可多次涂抹。”
    “那该如何用？”
    “每日洁面后涂抹，早晚各一次，若不出意外，七日之内，您的脸便会恢复如初，甚至更美。”
    “多谢苏掌柜，我这就回去！”
    林语起身要走，刚站起身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身问：“那苏掌柜，条件是？”
    “不急，先等林小姐您脸好了，再履行条件也不迟。”
    “既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
    说罢，林语便匆忙戴上面纱，带着丫鬟离开。
    二人走后，荼荼不解的问道：“姐姐，你这次为何不先收灵气？万一她到时候后悔，不想给怎么办？”
    “不急，她的脸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想要好全，自会心甘情愿，而且……”
    苏长生话说到一半，胸口猛的一痛。
    “姐姐，你怎么了？”
    荼荼不明所以，只是见苏长生突然变了脸色，着急询问道。
    苏长生佯装无恙道：“没事，荼荼，我有些乏了，前厅你先忙着，若是累了便关门。”
    荼荼原本还想问她问题，但在瞧见苏长生直径起身走了，她只能作罢。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具送去厨房后，便又转身去了前厅。
    ……
    闻人?虽被急召入宫，但并未立即进宫，而是先回了一趟家，换上官服后，才跟随宫人一同进宫。
    一路上不绝于耳的议论声，全是议论碎尸的案子，进宫后更是如此。
    因恰逢散朝，故而许多官员从宫里出来。
    经过闻人?身边时，虽只是小声议论，但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更多的是在幸灾乐祸。
    闻人?权当没瞧见，目不斜视的大步朝宣政殿走去。
    同上次那样，还未步入宣政殿，便听见裕安帝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闻人?轻攥了一下拳头后，抬脚进去，走到裕安帝跟前，恭敬的作揖，“微臣拜见皇上。”
    “哼，朕辰时便差宫人传召，你倒好，未时都快过了，你才到？你的架子倒是比朕还大！”
    “皇上恕罪，微臣不敢。”
    闻人?连忙跪地，裕安帝却依旧冷着一张脸。
    “皇上息怒，还是先让闻人大人讲讲案子吧，听闻大理寺今晨又接到一具碎尸，不过今日是最后一日，怕是已经查出凶手是谁了吧？”
    站在裕安帝左手边的苏呈故意煽风点火，裕安帝闻言，连声问：“快说，案子查的如何了？可查出谁是凶手？”
    闻人?垂眸，双手微微攥紧，转瞬又松开。
    “皇上恕罪，微臣无能，暂未查出凶手。”
    “还未查到？能有多难？难道尸体上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裕安帝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一旁宫人见状，连忙帮裕安帝顺气，但却被裕安帝一把推开。
    “既然你查不出，那便如之前所言那般，你自己认下这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