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航后就说爱你

    
    “我猜你想知道那封感谢信到底是不是我写的。答案嘛……”元毅的头发在滴水，他又拿了毛巾擦头发。
    罗灿灿的心跳放慢了一拍，他这么说她才想到那么长的感谢信有可能不是他写的，不是他亲手写的。
    元毅一边擦头发一边笑道：“答案是，每一个字都是我写的。”
    罗灿灿放慢的心又噗通噗通地跳起来。
    元毅说：“这样才显得更真诚。每个航空公司对头等舱乘客的感谢信都非常重视，所以，你肯定没事了。不仅如此，有些公司还会把这样的感谢信放在公司网站、机场基地、宣传资料等等醒目的地方，希望地球上每个人都看到。”
    罗灿灿知道他在帮她，她很感动。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心里有千言万语，却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说：“谢谢姐夫。”
    罗灿灿想起她还不知道他来旧金山做什么，于是问道：“姐夫为什么来旧金山？”
    元毅说：“参加飞行员教员峰会。”
    罗灿灿“啊”了一声，“有这种峰会吗？”
    “今年首届。”
    罗灿灿问：“都是很厉害的飞行员教员吗？”
    只听得元毅回：“你说呢？”
    罗灿灿抿嘴笑，有元毅参加，肯定都是厉害的人物。她犹豫着问：“在哪儿举行？我……能来吗？”
    元毅说了个地点，说：“要有邀请函才能进。”
    罗灿灿“哦”了一声。和元毅结束通话后，罗灿灿又开始看那封感谢信。看完感谢信后，她也看到了公司对吴霞的处理公告。她看完那则公告后就放下了手机。
    不过，她刚放下手机就有电话进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好友尤珠珠。尤珠珠说她从伦敦返航回北城，在机场看到了元毅给她写的感谢信。
    “这是爱的表白了。”尤珠珠说。
    罗灿灿脸红：“你别瞎想，他是为了帮我。”她把这次飞行中出的事跟尤珠珠说了。
    尤珠珠听完后笑道：“可没有男人这样帮小姨子的。”
    罗灿灿道：“我倒是希望他对我是男女之情。”
    尤珠珠说：“让你表白你又不肯，偏要顾及那么多。”
    罗灿灿摇头。
    和尤珠珠通过电话后罗灿灿就坐在床上发呆。有西西，有姐姐，她怎么可能不顾及？她还是偷偷地爱着他吧。
    另一边，接到罗灿灿的电话时元毅洗澡正洗到一半。结束通话后，元毅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又继续洗。洗完澡，吹完头发才穿上那身白色的西装，提着公文包，去参加飞行员教员峰会。
    *
    北城，北航总经理办公室。张强坐在黑色的沙发上，皱着眉跟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说：“二叔，我那天让他等五分钟我马上到，结果他让我改天去，说完就挂了电话！这两天都联系不到他人，他凭什么能这么拽？”
    张总经理从文件中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儿，说：“他是最好的飞行员教员，现在的许多机长都是由他带出来的。他走哪儿都受欢迎，每天都有别的航空公司想把他挖走。在旧金山举行的首届国际飞行员教员峰会只邀请了他一个中国籍教员。”
    “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强皱眉。
    “我这话的意思是你这两天联系不到他是因为他去参加国际飞行员教员峰会了。”张总经理说完又低头看文件。
    张强不满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连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张总经理皱了眉头，抬头瞪了张强一眼，教训道：“上次是你迟到在先，你不占理，怪不了他不等你。这两天他去参加那个峰会，其他航空公司都没人接到峰会的邀请函，这是北航的骄傲，北航的骄傲！”
    “还不就是你不能把他怎么样的意思？”张强嘀咕。
    张总经理埋头看文件，不想理张强。张强又说：“不管怎么说，我姓张，是你的侄子，你就我这么一个侄子，你连儿子都没有。他不给我面子就是不把你这个北航的总经理放在眼里。哪有公司大boss怕一个下属的？他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不炒了他？”
    张总经理被张强那句“你连儿子都没有”给气瞪了眼。他喝斥道：“别以为你是我侄子就能无法无天了！你也得遵守规则！我只是聘用的总经理，做不好还得引咎辞职！要炒元毅？而且理由还是没有多等总经理那迟到的侄子五分钟？董事会那帮人会同意？你不怕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张强无话可说了。
    张总经理想了想，又说：“别人排队都要在元毅手下飞，你要是不想他带飞我给你安排其他的教员。”
    张强又嘀咕了几句，同意了换教员。
    *
    旧金山。
    罗灿灿要三天后才返航。吴霞被降级半年，即日起执行，返航时的乘务长另有其人代替。罗灿灿和机组其他人员都收到了公司的通知，代替吴霞的那名乘务长会搭乘长吉的下一班到旧金山的班机，跟她们会和。
    同时，罗灿灿接到了9K乘客卫先生的电话。卫先生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又做了一次手术。
    罗灿灿握着手机，一直道歉。那个卫先生没有为难她，叹气说：“都是我自己嘴馋忍不住想吃，不怪你。只是现在被医生严正警告，警告我一定要注意饮食，不然以后手术也不好做了。”
    罗灿灿严肃着脸说：“那卫先生您以后必须要听医生的话了，一定要注意饮食，不该吃的食物绝不能吃。”
    卫先生连连点头：“我也不敢了。谢谢你把联系方式留下，但我真没怪你。”
    罗灿灿知道了9K客人卫先生没有生命危险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作为头等舱乘务员的第一次飞行实在是让她难忘，有让她心惊胆战的，也有让她心跳、感动的。
    吴霞和王琴两人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周倩怡来找罗灿灿出去逛街，罗灿灿一夜没睡好，打算补眠，加上有时差还没调好，于是周倩怡和其他乘务员一起出去了。
    罗灿灿睡醒的时候是下午了。她出酒店找东西吃。吃完后，一个人徒步沿着街边走。她心里想着元毅，他也在旧金山，只是他参加的峰会她却进去不了。
    她走着走着，还是打算去飞行员教员峰会那里看看。她坐上了一班有轨电车。她记得元毅说的峰会地址。
    半个小时后，罗灿灿下了有轨电车，又步行了十分钟才到达峰会会场外面。
    那是露天会场，但有高高的围墙阻隔，有门禁。
    罗灿灿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她站在门禁不远处徘徊。
    这一徘徊就到了黄昏，开始起雾了，会场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她朝门禁处望，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穿着白西装的元毅。他一边走，一边跟一个大胡子男人说话，没有发现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喊：“姐夫！”
    元毅抬头，看见了她。他跟那个大胡子男人说了几句，朝她走来。
    “灿灿，你怎么来了？”他站在她面前，笑着问。
    罗灿灿编了个理由：“我逛街逛到这附近，所以来看看。”
    元毅随口说：“这里离街区可不近。”
    罗灿灿有种谎言被拆穿的感觉。她低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想找话圆谎。
    元毅笑了一声：“找到借口了没有？”
    罗灿灿一愣，头垂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