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灿灿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低着头理裙子腰带,将细细的绳子打成的蝴蝶结牵了又牵,硬着头皮说:“我对旧金山不熟,逛街迷了路。”
元毅弯唇:“想了这么久,这个借口也不怎么好。”
罗灿灿没底气地反驳:“不是借口。”她又扯开了那个蝴蝶结,重新系。
“没有刚刚那个好看。”元毅说。
罗灿灿抬头,疑惑地看着元毅。
元毅看着她的腰带,抬了抬下巴,说:“蝴蝶结,没系好。”
罗灿灿低头一看,蝴蝶结系歪了。她更觉窘迫,一言不发地解开蝴蝶结重新系。
她系蝴蝶结的时候,元毅低头看。从会场出来的人陆陆续续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等罗灿灿把蝴蝶结系好了元毅也没再为难她,而是说:“峰会还有两天,你想看峰会,我想想法子。”
原来他以为她来这里只是想看峰会,罗灿灿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元毅说:“我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很麻烦的话就算了。”
元毅没接话,而是说:“走吧,先去吃东西。”
已经是黄昏了,到了该吃饭的时候。罗灿灿点头,跟着元毅往车站走。
走了几步,元毅又忽然问:“真对旧金山不熟?”
罗灿灿赶紧点头:“飞过几次旧金山,但一到酒店就补觉,不怎么出来逛。”
元毅说:“那我要跟你说一下,我们等会儿去吃饭的地方叫渔人码头。那里的海鲜还不错。”
“有龙虾吗?”罗灿灿忽然想起他给她剥龙虾的事了,不小心问出了口。
元毅点头:“有,大龙虾。”他转回了头,目视前方,说:“不过,这种大龙虾不好剥。”
罗灿灿深呼出一口气,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们坐电车到了渔人码头。一下车罗灿灿就看到路边立着个圆形的牌子,牌子上画着一只大螃蟹。元毅带她去吃的就是大螃蟹,还有一种和蛤蜊汤一起吃的酸面包。吃螃蟹的时候,元毅照样把螃蟹的腿拔下来放在罗灿灿面前的盘子里。
“你的动作太慢了。”他说。
罗灿灿看向元毅,他的动作的确很麻利。于是,她又只能说:“谢谢姐夫。”
罗灿灿吃到一半的时候元毅吃完了,还把螃蟹都分解了放到一个干净的盘子里。他坐在她对面看了她一会儿,转头看向栈道。
栈道上有艺人在表演萨克斯。元毅听了一会儿,走过去跟吹萨克斯的人交谈了几句,那人把萨克斯给了元毅。元毅试了试音,拿着萨克斯吹起来。
罗灿灿听到他吹的是那首经典的《Auld Lang Syne》,一首古老的苏格兰诗歌,大意是逝去已久的日子,中文版是《友谊地久天长》。
她看见他靠在栈道的围栏上,双手抱着萨克斯,头随音乐轻轻摆动。那样的他,风度翩翩。她听得出了神,也看得出了神。罗灿灿吃完了螃蟹走过去,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
人们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他们恍然未觉。
“还听吗?”罗灿灿忽然听到元毅问了一句,她这才回过神来,却惊觉天色已经黑了,栈道上亮起了灯,而栈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当然想听,但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最后一遍。”元毅说。
原来他演奏了无数遍这首《Auld Lang Syne》。而这次是吹给她一个人听的吗?罗灿灿心跳加速地听他演奏完。
元毅奏完最后一遍,说:“走吧。”
“萨克斯不还回去吗?”罗灿灿问。
元毅说:“他送给我了。”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走在栈道上,耳边是海风和海浪声。但这海风和海浪声就像他还在吹奏的那首《Auld Lang Syne》——逝去已久的日子。
走完栈道,罗灿灿望了望大海和依稀的灯光,这才担心地问道:“姐夫,现在有车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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